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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黎茜开始学插花了,学得还蛮有心得的,可剪着枝叶的她,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像是心事重重。
“小茜,小心啊!”
黎茜顿了下,不明白店长在一旁鬼叫什么。
“你差点剪到自己的手指头了……”
“喔。”黎茜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平叙着:“店长,我中午会和我大姊和姊夫去吃饭,下午可能会晚一点来上班……”
“尽管去吧!反正今天一整天我都会亲自坐阵。”
姊夫跟他订了一整年的公司用花,店长当然开心啦!
黎茜含蓄一笑,低头,继续忙着剪着枝叶。
“对了,你男朋友最近还好吗?好久没看到他了。”
“男朋友?”她什么时候交的?
“就是雍先生啊!托你的福,有雍先生和你姊夫的订单,花店的生意比往常稳定多了……”
黎茜一愣,放下剪刀。再剪下去,她搞不好会把手指头剪掉。
她若无其事地取了几根玫瑰花,想插在花瓶中,不料被刺刺伤了。
她吸吮着伤口,满脑子都是雍兆炀为她吮着手指的画面。
她明明都把外套寄还给他了,照理说,她不该再想着他了,还是说,她又寄出了情书,所以才会对他有所留恋?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连笑容都好僵硬,活似没有灵魂的躯体。
难道……她早就爱惨他了吗?不,她没有爱上他,她没有……
“小茜,你先去休息吧!你姊夫来接你了。”
“那店里就麻烦店长你了,我会早点回来的。”说完,黎茜像个游魂般越过店长,拎着包包,欲走出花店。
走到一半,她顿住脚步,感到胸口用力震动了下,有点不适。
自从雍兆炀发生车祸,她亲自去照顾他后,已经好久没到医院复诊了,最近她的心脏总是犯着心悸、容易头晕……
但她不敢跟她大姊提这件事,她若说了,她铁定会取消饭约,押着她上医院的,她实在不想让她担心。
当黎茜走出花店时,她的姊夫秦仕爵正好下了车,为她开了车门。
“你大姊已经在餐厅等我们了,走吧!”
“谢谢姊夫。”黎茜正想弯身踏进车内,突然头一昏,她往退后了几步。
“小茜,你没事吧?”秦仕爵眼尖地捉住她的手臂,免得她滑倒。
“我没事……”黎茜的脸色略显苍白,她逞强地往前跨了一步,整个身子却突然宛如风中残叶,虚弱地往前一倒,倒人了秦仕爵的怀里,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茜……”秦仕爵抱住她,慌张地想唤醒她。
这一幕,恰巧落入了车子停在花店十几公尺外的雍兆炀的眸底。
他认识那个男人,他是鸿远集团的总裁秦仕爵,也是黎茜的姊夫。他们似乎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
雍兆炀的心揪紧着,握住珍珠耳环的力道,大得几乎快将之捏碎。
太愤怒的情绪掩灭了他的理智,没让他发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只知道当他亲眼目睹着黎茜被其他男人载走了,他心底的某一部分也被撕碎了。
铃、铃──
手机声响了好久,雍兆炀才接起,满腔的怒火几乎蔓延到话筒那一端。
“喂。”
“总裁,我是阿成,我现在在台南度假……”
“说重点!”他没耐心听小助理说他的度假心得。
小助理立刻必恭必敬地报告,一点都不敢马虎。“总裁,你住院前不是要我帮你查那只珍珠耳环的持有人吗?抱歉,我一直忘了跟你说,我查到了,那只珍珠耳环是鸿远集团的总裁秦仕爵购买的……
至于寄电子情书来骚扰你的人,我查出她的IP位址了,用户姓黎,黎茜,她就住在台北市……”
雍兆炀手一松,任手机掉地。
他错愕了几秒,然后化为震撼、疑惑,被欺骗耍弄的恼怒顿时涨满他的胸臆,他难以呼吸,整个胸口像是快爆炸了。
怎么会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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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医后,黎茜昏迷了好久,直到隔天才清醒。
她永远无法忘记,大姊和小妹一看到她清醒时,那号啕大哭的画面。
她努力的安慰着她们,但她没办法告诉她们,她的病会好起来。
因为,她已经无法心如止水,无法微笑了……
“小茜,大姊决定搬回家照顾你。”黎芹边说,边为她削着苹果。
黎茜看着报纸,因她的话错愕了下。“大姊,别忘了你都嫁人了,要是你搬回来,岂不是要姊夫当怨夫,这么一来,他第一个会找我开刀的。”
“谁教你老是让我担心,我可不想再重温那么可怕的事了。”
黎茜明白她所说的。国中时,她曾因心脏病开过一次刀,自那次后,大姊就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深怕她的病再度复发。
“大姊,我答应你,我会定期到医院复诊,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黎芹盯着她,质问着:“小茜,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发生什么事。”黎茜微笑着,有些僵硬地接过她削好的苹果。
“我们当了二十几年的姊妹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了。”黎芹追根究底起来,可是很有大姊的威严。“是因为那个男人吧!他影响你太多了。”
“因为是我害他出了车祸,所以我必须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我们之间就只有这样而已。”黎茜吃着苹果,轻描淡写地道,继续看着报上的报导。
今天的商场人物特写是雍兆炀,一大篇幅都是对他家境、商业手腕的分析。
看着看着,她长长一叹。“也许,我跟他有孽缘吧!”
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到昏倒住院……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她铁定抱持单身主义了,以为自己就算是谈恋爱,也不会傻到去认真,没想到当她梦醒时,她已经毫不保留的付出了她的身心……
她爱上了雍兆炀。
就算她有多么不想承认,她依然能听到为他心动的声音,在心口处滴答滴答地响着,句句都是思念,分离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想念极了他!
报导的最后指出,雍兆炀最近在某项电子产品上的研发成功了,他将在饭店举行庆功酒宴,邀请商界大老们参加,算是公开招标代理权前的宣传。
她没有雍兆炀家的钥匙,也没有去找他的勇气,但如果她能参加酒宴的话,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见他了……
黎芹把报纸抽去,速读了下报导内容,一瞧就知道了她的想法。
“小茜,别去见他了!你姊夫说,雍兆炀在商场上可是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而且私生活很靡烂,常和他那群酒肉朋友逛夜店……”
“他不是那样的人。”说完,黎茜才知道自己为他辩解了。
“可是他伤了你的心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说昏倒就昏倒!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去见他啊……”
“我知道我会死。”黎茜扯起缥缈的笑,淡淡的,有着悲伤。“跟他分手后,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我想念他想到吃药都没用。既然我横竖都会死,我想在死前见他最后一面。”
闻言,黎芹震撼到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只知道大妹变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