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尽管一度有过短暂的恋情,但是没人会这样温柔耐心的对待她,只有他,只有项君叡!
“小岚……”他低唤、像是隐藏多少思念的呼唤。
她浓密的长睫像小雨刷似的微微掀动着,或许是羞怯,她低下头去。
他抚摸脸庞的手转而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的视线迎上自己。
一阵风猛的扬起,头上那些雪白的桐花翩然坠落,沈逸岚分神要去接取,却被项君叡突然的吻住。
“唔……”她发出惊讶的嘤语,慌张的推抵着他,却发现他不动如山,过去温柔的吻如今却霸道狂狷,猛烈的朝她侵袭而来。
他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他们的呼吸紊乱纷杂,同样慌了的还有他们蛰伏了五年的旧情,会不会爆发,在这一瞬间他们谁也没能料得准。
若不是有陌生对话夹杂着嘻笑的脚步声传来,只怕他们两人就要这么一直忘我的吻下去。
项君叡搂着她迫使自己的呼吸镇定,而她伏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反复起伏的呼吸,也试图在这规律之中找寻自己的节奏。
他搂得她好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沈逸岚揪紧他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有没有一个人,即便经过物换星移的转变,心里的那个位置始终保留给他?
有没有一个人,即便已经背过身去许多年,那些相知相惜的可贵永远不变?
因为意识到自己还眷恋着这个胸膛,沈逸岚伤感的低泣,许久,她都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他。
同样的悸动也在项君叡心里投下震撼,五年前的两人都太过年轻,以至于轻忽了彼此的感受,尽管他们深爱彼此,却还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决断中伤害了对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这一刻,连他也几乎要压抑不住浓烈的情感。
满山的油桐花纷纷坠落,他们相互倚靠着彼此,让花朵恣意的停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不放手了,这一次他决定不再放手。
就算她要离开,他也绝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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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始了吗?爱情。
沈逸岚一整晚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就像那年的舞会,他又这样突然的闯进了她的生活,第一次她没能招架,是以爱得深切刻骨,第二次,她不认为自己还有能力招架,因为被他这么呵护着,只怕向来理智的心也也会全部崩盘。
因为项君叡,她彻底失眠了,只得逼着自己早早踏入办公室,期望这些理性的工作能够让她恢复正常,而不是深陷在他的魔咒之中。
手中的笔几度要在设计图上画下完美的线条,却始终无法干净利落的一笔完成,她反反复覆的擦掉重新再来,却发现心情只有更烦躁,线条当然只能更紊乱。
“啊——”沈逸岚发出烦躁的怒吼,甩下笔把自己的头发狠狠揉乱,然后颓丧无助的靠向桌面叫自己冷静。
随着同事陆陆续续出现,大家都对她的反常感到纳闷。
“怪了,黑名单上的小沈通常都是抢在打卡前最后一秒钟的啊,今天吃错药啦?”建筑师甲狐疑的说。
“该不会昨天就在这里扎营了吧?”建筑师丙接口。
“唔,幸好当初没接蓝天这个大客户,不然我早进北投国军医院了。”建筑师乙夸张说着。
“为什么?”乔太郎好奇的问。
“精神状况不佳被送进去啊,笨!”说完顺便赏了他一记拐子。
“快去瞧瞧你的岚姊是不是吃错药了,如果严重就要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去医院灌肠。”
“灌肠?”有这么严重吗?乔太郎存疑。
不过大家都说岚姊今天怪怪的,他还是小心点好了。
“小乔——”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他接近,沈逸岚已经先嚷着找他了。
“是,岚姊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之前那个模型拿来给我瞧瞧。”
“模型?什么模型?”
“就是上次叫你做的那个啊!”目光凛凛的瞅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在警告他说——敢说还没完成,本姑娘立刻宰了你。
“岚姊,你不会是说星期五交代的那个工作吧?”
“不然呢?”笨。这个小子怎么就是不机伶?
“岚姊,我才做了三分之一欸,你不是说不急吗?还要我慢慢来没关系。”乔太郎委屈的说。
她不禁愣了一下,“唔?是吗?”
“是的。”他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他朝沈逸岚桌面瞟去一眼,发现那里一片混乱,显然她正处于一种浑沌的思绪中,咦?桌上竟然没有镇桌之宝——玫瑰伯爵茶,难怪岚姊不大对劲。
“那好吧,我知道了。”她挥挥手,转身定向自己的办公桌。
“岚姊——”
若有所思的沈逸岚明显吓了一跳,“干么,吓人啊?”埋怨的瞪着助理。
啥,不会吧,这样也能吓到她?岚姊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看来她今天真的很不对劲欸。
“岚姊,要不要我帮你泡杯玫瑰伯爵茶?”
“嗯,麻烦你了,去、去、去。”低头兀自沉思。
半晌她抬起头,“愣着干么?”
“岚姊,茶杯啊,你的茶杯要给我啊,还有你的茶叶。”他无辜的说。
顿时恍然大悟,“喔,在那里,你自己拿吧!”接着又低头注视着眼前始终不满意的设计图。
费了一番工夫,乔太郎端着救命的玫瑰伯爵茶快步走来,“岚姊,茶来了。”
“喔,谢谢,先搁着吧!”
果然不对劲,往常岚姊一定会抢着先尝第一口,因为她坚持现泡热茶的第一口是最芬芳的,冷掉的茶会失了浓郁的香气,可她今天却一点也不急着品尝,不对劲!百分之百不对劲!
百思不得其解的乔太郎摸摸鼻子走了,面对其它人的询问,他也只能摇头。
前脚一定,沈逸岚惨叫的声音马上传来。
“啊——烫!烫!”她把茶一口吐了出来,却该死的喷在设计图上,刚搁下杯子想要抢救设计图,却又要命的打翻了茶,把惨兮兮的设计图搞得更加不可收拾。
最后她一个光火,一把揪起设计图扔在地上发狠的踩烂它,口中念念有词,“臭设计图、烂设计图、该死的客户……”
发泄后她踢开鞋子,抓过椅子一屁股坐上,然后绷着臭脸老半天都不说话。
“先去北投国军医院帮沈逸岚预约,我看她快进去了。”
“有用吗?她看来病情很严重耶。”
“总要先预约,万一我们顶不住怎么办?”
同事们交头接耳谈论着她的反常,独立办公室的百叶窗也被掀开一道缝细,司徒聪的目光也在打量着沈逸岚,只差把自己的下巴磨出指痕。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岚姊,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你们去吃,我不饿。”历经一早的混乱,她决定重新开始她的设计图,一旦专心起来,连午餐她都不想吃。
“还是我帮你包个便当?”乔太郎试探的问。
她率性的回绝,“不用。”
当大家都出去吃午餐了,她还埋首在重新来过的设计图里,虽然线条画起来流畅了些,但就是达不到她平常的水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难不成才一个周末过去,她就突然不能画设计图了吗?哇,见鬼了!
她才不会就此罢休,今天不完成她就不叫沈逸岚。
接连错过午餐、晚餐,当办公室里的灯一盏一盏熄灭,她的设计图也接近尾声。最后一笔完成,她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哎呦喂呀,骨头都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