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嫣,你果然冲动了。”倚坐在病床上的昭萍老师又笑又叹气。这孩子果然把事情给复杂化了,不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她早就预想到了,当初请非嫣去硬碰硬正是期待这两人能够碰撞出火花来。
“我没有冲动啊!我有求他耶!可是我连他家大门都还没踏进去,就莫名其妙地被他给拒绝掉了。还有,我都没说他小话,没想到斐纳居然打电话跟老师告我的状!”她火冒三丈地叫。“堂堂国际知名人士居然跟个小孩子一样,跟老师告状说我对他不恭敬,他是不是幼稚园刚毕业的啊?”
昭萍老师忍住笑意回道:“你说没有他世界依然会运转,没有他还有姜戴蒙可以取而代之,这种瞧不起人的言论不惹人家生气才怪。”
“我又没有说错!”可恶,竟把她的话给偷听得一清二楚,最可恨的是,还跟老师告状!这下脸丢大了,俨然变成是她办事不力。
“正常人都忍受不了的讽刺,你想艺术大师的自尊与面子会让他吞得下你的说法吗?”
她脸一红,无言以对。
“斐纳虽然个性尖锐,但他的创作却充满着惊人的魅力。另外,他善良的本质才是老师看中他的最主要原因,你该去挖掘他善良的一面。”昭萍老师开始解释真正选择他的原因。
“他善良?他哪里善良了?我从他的眼睛看进他的胸口里,就只看见一颗黑色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齐非嫣的声音变了调,整个人还忍不住跳跳跳。
昭萍老师不回答,反倒给她一项新的建议。“你要不要拿姜戴蒙来刺激斐纳?”
“啥?”齐非嫣一愣。
“用姜戴蒙来换取斐纳的合作如何?”
老师的提议很奸诈,用激将法是很可能换来斐纳的答应。
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想跟斐纳合作啊!
昭萍老师温和再道:“斐纳真的很善良,他只是不想被骗才会对咱们的工作团队有所顾忌。不过,只要你能让他认同我们的理念,我想斐纳的偏执与坚信反倒会成为多萝镇成功的推手。”
“老师为什么可以给他这么多好的评价,甚至还说他善良?”齐非嫣不懂。
“长期观察他的作品就可以发觉他的本性。”
老师肯定误判了。只可惜,她不敢再和老师针锋相对。
“老师……要不要换个人去说服他?我承认自己能力不足,非但无法说服斐纳,还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齐非嫣只好想个变通的法子。
“不行,他指名要再见你一次。”昭萍老师缓缓回道。
“啥?他指名我去?”
“是的。”
“为什么?”
“他说唯有你亲自再跑一趟,他才会考虑合作事宜。非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好好向他说明‘多萝艺术团队’急需要他的协助一事。我想只要你耐着性子跟他分析个中缘由,他会被你感动的。”
感动个屁啦!
斐纳是个没血、没泪、嚣张、狂妄的臭小子,他哪里知道“感动”这两个字怎么写?他不折磨她就要高唱阿弥陀佛了!居然指定要她再跑一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定有问题!
他想对她做什么呢?
……好可怕、好可怕,愈想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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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还是要跑一趟。
齐非嫣站在红木雕门前好半天了,踌躇再踌躇,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抱着必死的决心再度按下门铃。
啾啾啾~~清脆的鸟鸣铃响依然悦耳舒服,只希望这回的慷慨就义能够换来好的结果。
门一开。
又是斐纳应门。
“你好。”齐非嫣努力挤出笑脸给他看,虽然僵硬的笑脸可以跟僵尸比拟。
斐纳凝视她,面无表情。
“怎么了?斐先生不是指名要见我,怎么我来报到了,你反倒不理睬我?”而且还一副视若无睹的态度,干么啊,故意把她召唤来,然后用视而不见的方式羞辱她吗?呿,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可能是你的眼睛不好才看不到我,不过我知道你的听力好到不行,好到像是装了雷达接收器一样,可以隔着一道门把我的抱怨给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再去跟我的老师告状,你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喔,厉害到让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你懂不懂礼貌?”他终于开口。
“这样还不够有礼貌吗?”她的拳头可没有往他的鼻梁挥过去。“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又何必把我叫过来?”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报复,他想报复她。“你该不会……你是故意要报复我对不对?”
“我不是要报复你,我要你来是想教你什么叫‘求人’。”
“啥?”来不及尖叫,斐纳就把她拉进屋子。
“喂——哇!”惊骇瞬间转为惊诧。被拉进红木雕门后,迎面而来的并非主屋景观,而是一座庭园。奇石造景非常的特别而且美丽,尤其特意撒下的白色碎沙就宛如瀑布般地迤逦出蜿蜒的路径来,玄妙的是,晶莹纯白的沙粒还会随着阳光照射角度的不同而透逸出银色光芒,而阳光若是被云朵给掩蔽住时,那条通往主屋的白沙路又会幻变出蓝色水光波的感觉来,令她震惊极了。
“好美呀……”她惊诧到忘了拉住她的跩大少正拖着她往主屋里头走。
“你喜欢?”他回头问。
“美,真的好美,太美了!漂亮又迷人……”她头一回被庭园造景给迷住,迷到忘了敌人在身边。
“请坐。”一位身材圆滚滚的管家站在主屋门前迎接客人,先请她坐上造型独特的沙发椅,然后端来饮品递给她。“请用,这是新鲜桔荼,产自自家园子,很好喝喔,你试试。”
“谢谢。”圆滚滚的管家看起来好和蔼可亲,她没有戒心地直接端杯品尝。“哇,真的很好喝耶!酸甜适中,还有果香味呢!没想到斐纳家里有这么好的风景还有这么好的桔茶可喝。”一口气喝光光。
管家忙又倒上一杯。“桔茶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饮用,别用灌的。”
“对喔,又不是在养猪,谢谢你喔!”她笑笑,管家给她的感觉真是舒服,没有承袭他主子的嚣张狂妄。
“东伯,你去忙你的事。”斐纳淡淡一句话,要他远离风暴。
“东伯别走太远才好!”齐非嫣忙阻止,总算意识到自己身处“敌营”中,而这位圆滚滚的管家感觉是好人一枚,如果把他支离现场,万一发生杀戮场面是没人可以救她的。
“干么怕他走?”斐纳横了她一眼。
“我……我担心发生命案。”好,就把话给挑明了讲,看他能做什么。
“命案?斐家宅子怎么会发生命案呢?齐小姐,你怎么会认为会有命案发生在斐家?”东伯果然哇哇叫。
“也许吧。”斐纳忽然诡异一笑。
“你什么意思?”当真要杀她?
“我叫你来就是要让你认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跟我来就知道了。”斐纳一把攫住齐非嫣,拉她往主屋的后方走。
“去哪呀?啊,你要抓我去哪里?你要我去认清楚什么事情?”她惊骇地哇哇乱叫。
“去后园子。”斐纳回道。
“后园子很隐密的耶!”东伯补上一句。
那不是更恐怖?“你带我去隐密的地点是打算要毁尸灭迹吗?东伯,你还不救我?你快点救我呀!救命啊,你不能让他把我给拖走啊!他要做坏事了,他要把我埋在后园子了!要发生命案了啦——你快救我!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