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夹了一口菜,他豪迈地嚼了两口,像定在思考什么。“什么时候?”
“下下下个星期六。”为了宣传,她早已经定下日期,这一点更改不得。
他想了一下。“时间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一整天,但若不能,至少也得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需要几间更衣室,还要加派保全。”她把目前为止已经定案的条件都说出来。
他睨她一眼。“非得那一天吗?”看着她十足谄媚的脸,不禁觉得好笑。
“嗯。”她用力地点头。“你说了,只要我提出要求,你就一定会帮我的。”
她可不是非要赖上他,而是他自己承诺的。
“现在才找场地,不会觉得太匆促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酒店里头所有的宴厅,甚至包括会议厅,早就被人预约到年底了,现在要他硬挪出一个厅,还要几个更衣室,根本是强人所难。
“我当然知道匆促啊,但也不是我愿意的,还不是我弟……”她索性把严正欢如何刁难她的事全都说出来。“你说,这是我的错吗?他根本就是在陷害我,对不对?”
她绝对没有冤枉他。
“是吗?”他实在没想到两人的同居协议,竟然是严正欢牵的线。见她依旧鼓起腮帮子,努力地宣扬家丑,他不禁失笑。“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好歹我已经煮好了。”
“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她难得放下姿态,甚至还带点央求的意味。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不帮吗?
他说过,一定会尽其可能地满足她的。
第六章
“董事长,你取消了原本预定在双园举办的二十三日的宏德聚餐,还有二十四日的隆达千金生日派对?”陈思惟像是一阵狂风般地刮进董事长办公室,带着不解的口吻询问。
华时霖看了她一眼,便又埋首于公事中。“没错。”
“怎么会突然取消呢?这个场地早在三个月前就订下来的。”她刚才被骂得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对方搞错了,想不到真的是董事长单方面取消的。“这样子的话,必须赔违约金才行。”
“那就照合约赔给他们。”他头也不抬的回道。
“董事长,赔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样一来,会留给对方不好的印象,也影响了商誉。”商场上没有增加朋友就算了,怎么可以再多个敌人?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盯着荧幕,敲下最后一个键,存完档后,他随即抽出磁片。“思惟,把里头的资料列印成文件,送到杨开武那里。”
“新的案子吗?”接过磁片,她决定问个明白。
“嗯。”
“跟取消双园有关?”为什么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女人的直觉可真是犀利。“确实有关,因为一件临时的案子,所以不得不取消原先在二十三日和二十四日双园的预定。”
“跟严品颖有关?”她再问。
虽然知道自己有点腧炬,但是这件事不问清楚,她实在是不甘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佩服她的联想力。
“听说她要办珠宝个展,这么临时才想举办,绝对找不到场地的。”所以她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与她有关。
“已经在宣传了吗?”动作倒还挺快的。
“是我听客户说的,因为这一次的个展似乎只限定VIP会员。”她不悦地哼着。“不过依我看,大概也不会出现什么好东西。”
就凭她也想当专业的珠宝设计师?别傻了,要不是她那冠承集团老总裁的独生女的身分,否则她这辈子也别想要摸进这一行。
“你对她倒是有不少成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华时霖只是淡淡点出事实。
柳眉一皱,她不满的回答,“是她对我有意见。”
这一点是事实,但最大的主因是因为她看不惯那女人老喜欢和董事长抬杠;以往在校时,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明明不喜欢董事长,却又老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让他的注意力怎么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知道严品颖在董事长的心中有着难以衡量的地位,而这份重视尽管在中断联络的十几年后,依旧存在。
“无所谓,我也不敢奢望你们会和平相处。”他一脸无谓地笑着。正准备着手处理下一份文件时,却见她仍然站在原地。“还有事吗?”
“董事长,你为了她而取消原本的预定,就算赔了违约金也在所不惜,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作法已经有点偏颇了吗?”陈思惟黑白分明的大眼睐着他,义正辞严地质问着。“董事长常说,不该将私人的情绪或事情带到公司,但我现在所见到的,似乎和你说的有所出入。”
华时霖停下手边的工作,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我确实无法反驳,但这也是有原因的。”承诺要是没做到,就不叫作承诺了。
“有什么原因?难不成是她逼你?但她有什么权利逼你?”那女人未免也太过份子吧!
“思惟,这是我的私事,你问得太多了。”这里是公司,他实在没有必要将自己的私事宣扬开来。
“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真的已经成定局了?她一直以为严品颖不会答应的。
“若你这么想,也可以。”省得他还得浪费口舌解释。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所以才会追逐着她的背影到现在?
“嗄?”喜欢?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她的个性很差劲吗?仗着得天独厚的身分就趾高气扬,你要是再宠她,她真的会无法无天。”撂下这句话,她失控地转头就走,只是才一回过身,便与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严品颖打了照面。
“我无法无天,关你什么事?”严品颖笑得冷漠。“陈思惟,我个人也许是趾高气扬了一点,但是绝对不会在背后说人闲话,若是要说,也是跟那个人面对面的交锋,这才是我的风格。”
“那也是你的背景给你的权利。”陈思惟忿恨不平地怒瞪着她。
“可不是吗?所以我可以自由选择要与不要的东西,才不会像某个人,只会在背后放话,只因为得不到她最想要的东西。”哼,那么一点心思,她哪里会看不出来?
“你真的很恶劣。”大吼的人儿完全丧失平日的优雅秘书气质。
“我是很恶劣,但是也很光明正大,一旦犯了错,该道歉的我还是会道歉,但要是有人惹了我,我是绝对会加倍奉还的。”
陈思惟抿紧嘴瞪着她,而严品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
“好了,你们两个。”所谓八辈子的仇人,大概就像她们两个吧!
他从没见过有人在初次见面,就可以看彼此那么不顺眼的,甚至在十几年后依旧如此。
严品颖闻言更加生气。哼!也不想想是谁造成陈思惟对她的成见的?他这个始作俑者,简直是超级迟顿,居然到现在还感觉不到那女人有多喜欢他。
其实想想,她也挺可怜的,单恋了这么多年,这呆头鹅却仍浑然不觉。
可悲!
“思惟,我等一下要跟严小姐到酒店看场地,公司里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再联络我。”
“我知道了。”陈思惟点点头,便直接闪过严品颖走出门外。
“要不要去看场地了?”见同居人仍紧盯着他秘书离去的背影,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可怜。”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谁?”他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