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屈小姐说有事要和老板谈谈,所以他们到外面去了。”有人面色尴尬地指指窗外,因为心虚,所以说得很小声。
“出去了?”杨舒澐放下水果盘,打开门悄悄走到外面,探头四下张望。
不远处的道路上,隐约出现两道人影。身材高大的是骆效鹏,娇小玲珑的自然是屈静芳。他们静静地走着,不时转头互望,像在说什么知心话似的,感觉是那么登对又契合。
杨舒澐咬了咬下唇,掩不住心头突然涌现的酸涩。
虽然以前骆效鹏一直表现出很不谅解屈静芳的样子,但是真心爱过的女人,哪能说忘就忘?她相信骆效鹏的心底,一定还为她保留着一块地方,无人能及。
即便是与他同床共枕、即将为他生育子嗣的自己,也碰触不到的隐密角落……
一阵伤感突然袭来,她不愿再看下去了,匆忙转身想要进屋,可是不经意抬头望向上方,却看见有个人站在二楼阳台上,眺望着正在小路上散步的两人,脸上的伤痛与挣扎,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德辉?!
奇怪!他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在房里休息,还跑到阳台上?
还有,他一直盯着效鹏和屈静芳,又是在看什么呢?
她突然想起稍早时,屈静芳哀伤望着德辉的眼神,他们之间,似乎有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几条线索构成一个谜团,杨舒澐想不出答案,只能暗自懊恼。
回到房里,她心情混乱,拿起看了一半的书勉强翻几页,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她丢下书,走到窗前,虽然一直告诉自已别看,却还是忍不住探头往外。
小路上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使她紧张了一下,但很快地就在她设计的前门小庭院里找到他们。
这会儿,他们并肩坐在木制的长椅上偶偶私语,毫无芥蒂的亲密模样,让人难以相信他们已经分手八年了。
他们真的都对彼此断念了吗?还是……这段恋情正要开始死灰复燃?
杨舒澐心痛地拉上窗帘,不想让自己变成面目可憎的妒妇 她根本连嫉妒的立场都没有。
她钻进被窝里,强迫自己入睡。夜寒露重,拥着轻暖的羽绒被,她却辗转无法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迷蒙即将沉入梦乡的她,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知道是骆效鹏回来了。她立刻清醒,但是没有张开眼睛,她知道接下来他会拿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
相处好一阵子了,他的脚步声和生活习惯,她都已经非常熟悉。
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在她床边停止,许久没有移开。她闭着眼装睡,猜想他可能正弯腰打量她。
终于,脚步声再度移动,打开衣橱,一会儿之后移向浴室。
听到关门声,她吁了口气,睁开双眼。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带给她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他回来了!即使他曾经深爱的情人住在这楝屋子里,他还是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望着骆效鹏随手扔在椅上的外套,杨舒澐情不自禁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想,我爱上他了!
她的笑容逐渐转为苦涩。这份爱,是在看到他为她载回整车的草莓苗时发现的吧?
或者,是从自己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那一刻开始;更或许,早在速食店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为他心动了。
后来,虽然她曾经怨他、气他、恼怒他,但……她也爱他呀:杨舒澐噙着酸苦又甜蜜的微笑,回想着两人从相识到逐渐熟悉的现在。
虽然骆效鹏脾气不好、个性古怪,又很爱板着臭脸,但是,他也很宠她。她喜欢的、爱吃的东西,他都会默默替她准备好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桌上的水果篮里每天都有新鲜甜美的水蜜桃,那全是他巡视果园时亲自替她摘来的。
而她的愿望,即使再荒诞不经,他也会想办法满足她——虽然经常是臭着一张脸,嘲笑她的想法太荒谬,但是最后,他一定会帮她实现愿望。
这样的男人,有时候让人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更多时候,却让人想好好爱他。
如果,她能够留在他身边,永远地爱着他,也被他所疼爱,他们可以一起照顾孩子,幸福地生活在这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水声静止了,杨舒澐立即闭上眼睛,再度装睡。
浴室门开启,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擦拭头发的窸窣声。她紧闭着眼,聆听这些微不足道的声音,像天籁般珍贵悦耳。
擦拭头发的窸窣声停止了,骆效鹏掀开被子上床。杨舒澐偷偷微笑着,为了他在身边的满足感。
忽然,一只魔爪伸来——
“啊!”杨舒澐惊愕地睁开眼,捂胸尖叫。
“你果然没睡。”骆效鹏收回手,瞧着她。“哪个人睡着了会像你这样?全身紧绷得像木乃伊,脸上还会傻笑?”
“我才没有傻笑……”好吧,或许有一点。
“今天怎么这么早上床?”他侧身面向她,好奇地问。
“唔……有点困了嘛。”她心虚的回答,不敢让他知道她的妒意。
骆效鹏笑了。“困了不赶快睡,还装睡干什么?”
“呃……突然又不想睡了嘛。”
“不想睡?”骆效鹏眼睛陡然一亮。“是想做睡前运动吗?”他眯起眼,色咪咪地问。
没办法,一碰到她,他就忍不住变成色狼。
“讨厌!不过……不可以太久喔。”她害羞地答应了。“明天我还要早起招呼客人,不可以让我累得爬不起来。”
“没问题,今天两次就好了。”他已像饿狼般开始剥她的睡衣。
两……两次?杨舒澐快昏了,她可不可以继续装睡呀?
可是没办法,他已展开热烈攻击,霸道地要求她全心投入,她只能不由自主地热情回应……
温存过后,骆效鹏躺在床上转头望着她,突然莫名其妙地说:“我觉得,好像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杨舒澐香汗淋漓,凌乱的发丝披散在枕上,白皙的脖子露在棉被外,看起来分外诱人。
“屈静芳。以前我曾经很爱她,为了她,不惜连全世界的人也一起恨进去,可是今晚再看到她……我没有那种感觉了。看着她,我好像看着一位很久以前认识的朋友……我甚至不再恨她了。”
“那么,你也不再爱她了?”杨舒澐惊喜地问。如果已经没有恨,那么是否也没有爱了呢?
骆效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恼地说:“我不知道。”
爱情对他来说,还是那么陌生。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不爱一个人的感觉又是如何?他真的难以分辨。
“噢。”杨舒澐有点失望。还有迟疑,表示仍然有感情吧?
“不是想早点睡吗?今晚就先饶过你,改天再连本带利讨回来。”他拍拍她的臀,慷慨地表示愿意暂时放她一马。
“……我该表示感谢吗?”
她还没怀孕,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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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太阳爬上山头,大地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下,啁啾的鸟儿在枝头呜唱,微凉的和风吹过果园,一大片点缀着红色果实的树海迎风摇曳。
“这里真美。”屈静芳按着被风吹乱的长发,着迷地望着这片美丽的土地。
“是啊,真的很美。”陪屈静芳出来晨间散步的杨舒澐,凝睇骆效鹏胼手胝足打进出来的王国,也深深为他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