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推托。从今天开始,我会每餐按时吃饭,给肚子里的孩子营养,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她恨恨地说道。
望着她泛泪的红眼眶,骆效鹏忍住心疼地想拥住她的冲动,没让自己表现出怜惜的样子。
如果对她残酷,她才能够活下去,那么就让他一直这么残酷吧。
只要她安好无恙,他愿意承受她的怨恨……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很快地,夏季过去了,秋天来临,苹果和水蜜桃的果实正逐渐长大成熟,农场里每个人都很忙,骆效鹏自然也没得闲,每天早出晚归。
不过即使工作繁忙,他依然不忘抽空回家看看舒澐。她的情况,依然令他很担心。
“舒澐?”他走进家门,没看到她的身影,只有爱玉百无聊赖地掐着豌豆丝。
“舒澐呢?”他先倒杯冰水,一口气就喝了半杯。
“还在房间里,整天都没下来。”说到这个,爱玉也有气。“骆大哥,你太宠她了!她是你老婆耶,可是她什么都不理。你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是不是病了她都毫不关心,整天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你去跟她说,叫她坚强一点,她母亲是死了,但她还活着呀。她现在这样做什么,准备拿自己和孩子陪葬吗?”
哪有人在房里一躲就是两个月?真是太夸张了:要不是骆大哥一天三餐都帮她端上去,杨舒澐早饿死啦。
“别这么苛责她,她母亲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骆效鹏袒护着杨舒澐,为她说话。
“她的心情我可以谅解,可是骆大哥,你不觉得她这样已经不正常了吗?要是再这么自闭下去,孩子还没出生,她就要发疯了。”爱玉撇撇嘴看向楼上,压低声音说:“骆大哥,你要不要带她去看看精神科?请医师开些药给她吃,或许会好一点。”
虽然她嫉妒杨舒澐抢走她心爱的男人,但是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她也挺难受的。
她宁愿杨舒澐生气蓬勃地下楼来,继续出些荒谬的馊主意,就算看骆大哥为了讨她欢心而像傻瓜一样团团转,也好过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
“目前应该还不用,不过我会审慎考虑。”骆效鹏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杨舒澐如果再这么下去,看精神科是迟早的事。
放下喝完的水杯,他转身上楼,走进卧房,杨舒澐果然又躺在床上,不过她并不是在睡觉,只是在发呆。
最近她一直是这样,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是呆呆躺着发愣。
“舒澐,你已经在房里闷了一整天了,到楼下去,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吧。”骆效鹏坐在床边,柔声诱哄道。现在她的肚子大了一些,已经看得出孕妇体态。
她翻过身,意兴阑珊地说:“不要,我什么也不想做。”
“这样不行。”他皱眉瞧着她。“你整天躺着发呆,对什么事都没兴趣,东西又吃得少,不但对自己的身体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影响啊。”
原本是好意规劝的一番话,听在心情低落的耳里,却完全变了调。
孩子!又是为了孩子!如果她的肚子里没有孩子,他根本不会在乎她如何!
“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在我肚子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也一直很努力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好替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说完,她红着眼眶,将苍白的小脸埋进枕头里。
“你——”骆效鹏一口气梗在胸口发不出来。
她为何一定要曲解他的每一句话?他有说他只在乎孩子吗?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也在她的肚子里,他有必要那么关心在意吗?
“好!如果你认为我只关心你肚里的孩子,那也无所谓,反正我要你现在就起来,去赏花、去摘水蜜桃、去散步、去吃点心,去做任何事都可以,就是不准继续躺在床上。听见了吗?”他严厉地命令道。找事情让她忙碌,总比让她躲在房里闹自闭得好。
“……听见了。”杨舒澐扁起小嘴,泪眼汪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骆效鹏几乎心软,想改变主意。
然而他明白,如果自己一时心软,继续让她躲在房里不出门,将来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所以他万万不能妥协。
“听见了就快下床!我还有事得忙,没空整天陪你耗在床上!”骆效鹏冷着脸喝斥道。
杨舒澐不情不愿地坐起身,缓缓爬下床,噘着嘴问:“请问大人,现在我该做什么?”
“你以前不是夸耀自己的手艺很不错吗?谁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现在你去替我做些点心,我要验证你有没有说谎话。”
“知道了。要我做点心,那还不简单吗?等着瞧好了。”杨舒澐横他一眼,然后昂起下巴,高傲地开门下楼。
骆效鹏见自己的计谋奏效,粗犷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哇!老板娘,你做的点心好香喔。”
刚下工的工人们,围着一整桌香喷喷的点心,个个馋得直流口水。
下午经骆效鹏一激,被惹火的杨舒澐利用刚收成的草莓,做了满满一桌草莓点心——草莓饼干、草莓蛋糕、草莓慕斯、草莓布于、草莓果冻,还有草莓吐司,准备明天让大家当早餐吃。
面对大家的兴高采烈,骆效鹏却是脸色发白。
“来,大家尽量吃吧。”在杨舒澐的邀请下,众人像是刚被放出笼的蝗虫,一窝蜂往前冲,然后各据一角开始大快朵颐。
“好吃!真的好好吃……”
大伙儿吃得赞不绝口,而骆效鹏倒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动也不动。
“怎么了?是你自己说要吃点心的?现在我做好了,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吃。”如果他敢这么耍她,她一定跟他翻脸!
“我……没说不吃。”骆效鹏僵硬地否认。
“那就快点吃啊,东西都快被抢光了。”她怀疑地眯眼盯着他,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表现很可疑。
“……好。”骆效鹏还是一点也不热切地轻应了声,然后慢吞吞地上前,拿起一块最小的饼干,好像拿起五百磅的黄色炸药。
接着他慢吞吞地把饼干送进嘴里,用门牙咬下好小好小一块。
“你吃那么小口,是在喂老鼠吗?”杨舒澐愈看愈不满。他真的想吃吗?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做的耶。
“不是的,我只是……先尝尝味道,很好吃。”他机械化地说完,又把饼干放进嘴里,抖着唇咬下一大口。
今天碰巧来作客的屈静芳和德辉,对看一眼,一起同情地看着骆效鹏“享用”草莓饼干。
见他吃了,杨舒澐这才愿意放过他。
稍后,男人们吃饱散场了,剩下三个女人坐下来品尝点心兼喝茶。“看他吃得那么痛苦,可见我的手艺他一点也不满意。”杨舒澐气唬唬地抱怨骆效鹏。
“噗!不是的。”屈静芳忍不住好笑。“其实,效鹏很怕吃草莓,不是不喜欢或讨厌,是很害怕。他说光是看到草莓表皮一颗颗的种籽,就让他起鸡皮疙瘩,那味道吃进嘴里更是让他想吐,所以他从不吃草莓的任何制品,哪怕只是闻到草莓的气味也会大呼受不了。”
杨舒澐和爱玉听得目瞪口呆,这件事她们从来不知道。
“难怪他买回来的水果里,从来没有草莓。”爱玉一直以为是因为草莓昂贵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