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于欲望快乐中的青年们,见此亦大受惊吓,带滚带爬地逃跑起来。
莹莹金光之中,如来将双手往前一推,无限佛力灵光顿时一圈一圈地扩散,直至将整个公园笼罩其中。
“皆!”如来再念一声,顿时红光倏见,幻化出漫天烈炎,灼灼红火,如幻似真,无数惨叫哀号在公园内同时响起。
“救命!救命!”
“火!火!要烧死我了!”
“啊啊啊啊——!”
渐渐地金光尽收体内,如来松开法印放下手,瞟着在幻火中翻腾挣扎的人们,冷冷地说。“你们应该接受惩罚!红莲幻火将点燃三天三夜,为你们洗去满身罪恶。”回应他的是一轮更加凄惨的痛叫声。
当一会儿有其他人经过的时候,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整个公园的人都在地上滚动惨叫,明明身上什么也没有,却一直在叫“火!火!火!”
四周不断响起的刺耳叫声令如来更加心烦意乱,右手随手一划,一个圆形的巨大结界立刻出现,将一切摒弃于封闭的空间之外,如来拿出佛珠,在绿意盎然的大树下盘腿而坐,念诵般若心经。
第九章 魔影何处
和风吹拂,绿叶沙沙,自然乐韵带来奇妙安心,仿如羽毛的睫扇在眼脸上轻轻抖动,如来缓缓睁眼,不意外地北冥浩天就伫立在他身后。
嘴角勾起,俊脸带笑,双手插在杏色西裤的裤袋里,没有扣好的条纹衬衫衣领随风飞扬。无论何时何地,北冥浩天总是一派悠然从容。
风温柔地吹起浏海,露出光滑饱满的前额,如来眼中的冷冽怒火已然平伏,乌亮的瞳孔再次回复平和纯净。眼角只从北冥浩天身上轻轻掠过,接着便流转向结界之外。
就在咫尺之间,医护人员和警察已经到来一段时间。
“啊!救命……火!火!”
看着那些平白无事在地上痛叫翻滚,连声叫着自己被火烧的人,医护人员和警察们的神情都无可例外地显得不知所措。
浓密的眼睫眨动两下,如来右手一挥,点点灵洸自他们身上飞出,穿越结界,回到他的掌心。
金光点点,将他的掌心映得透明一片,北冥浩天看见他的举动,笑着问。“你就这样饶恕他们?”将可以点燃三天的红莲幻火,不到一小时就收起来,太浪费了吧。
垂首,看着手掌,如来将指尖微微一紧,把金光尽数收回吸纳于体内,接着,用平和圆润的声音回答。“他们罪不至此,只不过是被我迁怒。”
经过禅定,令心灵调顺,看清烦恼根本,再次建立静寂清净之境,如来明白刚才的动怒,因不在他人,而在于自身。
“哦!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了?”北冥浩天摸着指尖,神色似笑非笑,语气却仿佛有几分不满。
“师兄不想我平静?”轻轻蹙眉,如来只觉得自己有点摸不清北冥浩天心中的想法了,又或者……他从来都不清楚。
“只是不喜欢你戴着面具做人,喜怒随心不是比较好吗?”北冥浩天一脸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叫任性。”如来轻声纠正。
“不!那叫自我,叫坦白。”北冥浩天摇一摇指头,一脸正经地说。“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比别人快乐吗?就是因为我永远从心所欲。”
“快乐……”如来在唇边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在童年,与北冥浩天一起渡过的岁月,此后,就是连串的艰苦修行,还有,与众不同所带—来的寂寞,渐渐地他也习惯下来了。
“我已经习惯了,而且……”静心思索后,如来坦白地说出心中的想法。“身为密宗活佛,若连我也不能持守戒律,佛心清明,又怎么能带领千万信徒走向极乐之路?”
微风过处,发丝飞扬,日光斜照在他五官圆润的俊脸上泛起一层流光晶莹,带着无限圣洁灵净。
看着他动人的神情,北冥浩天呶呶唇,没有发出任何评论。
气氛倏然寂静下来,盘腿坐在草地上的如来在沉默中,微微攥起拳头,咬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师兄,昨天……”
“等等!”北冥浩天俐落地扬手,打断他的话。“有人。”
随着他的指头看去,如来静心感应,果然,感到外面正有人尝试闯入结界中。
“是谁?”朗声喝问的同时,如来压下眉头,十指在膝上翻动,结成莲花指印,刹时,结界边缘一阵剧烈波动,“砰砰砰砰砰……”的几声,几名手持武器的僧人被吸扔进来。
“是你们?”眼看来者全是随自己到香港来的武僧,如来未免有点意外。
“活佛大人!”从地上爬起来的八名武侩第一时间向如来涌过来,口里不断兴奋地叫道。“啊!佛祖保佑!你平安无事!我们感应到这里有佛光流转,便立即赶来!想不到你真的在此,太好了!太好了!”
四出寻觅十多天后,终于找到如来,这些武侩欢喜如狂,一时间也忘了上下之分,拉着如来的手不住慰问。
如来和颜悦色地应了几句,“没事”、“很好”、“没有受伤。”武僧们才渐渐安心下来,这时候,才有人发现冷眼旁观的北冥浩天,为首的武侩呼暍两声,八名武僧同时背对着如来,将他团团保护,并指着北冥浩天骂道。“大胆狂徒!竟敢掳劫我密宗活佛!”
“该死的狂徒!”一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武侩,更气得冲上前,对着北冥浩天抡棍便打。
他是特别为保卫如来而精挑细选出来的武侩,一棍之力自然不同寻常,棍未打实,已有劲风扑脸,锋锐如刀,若被一棍打中,自然难逃头破血流的命运。?0h;Y7s_y5A#s*@
如来自然知道他这一棍的厉害,慌忙暍止。“巴达巴停手!他是我的师兄!”
“呀?”说时迟,那时快,巴达巴来不及停手,一棍已经当头打中了北冥浩天。
“师兄!”如来大叫,从地上猛然而起。
“没事,我的小如来。”北冥浩天向他从容一笑,力贯干钧的木棍打在他头上,不但没有令他头破血流,竟然还响起金铁交击的铿锵声,一支木造的两时粗长棍在眨眼之间断成十数截。
瞪大眼,看着手中只余三寸长的断棍,巴达巴刹时呆若木鸡。
“师兄,师兄……”如来不顾一切地推开一众武侩,着急地跑到北冥浩天身前,见他发呆地挡住路,心中就有一把无名火烧了起来。“巴达巴,走开!”
发呆中的巴达巴只是迟钝地抬起头,怔忡地看着他,并未走开,如来不耐烦地再次叫了一声。“走开!”
巴达巴在如来身边侍候多年,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登时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地连退十多步,一边退,还一边叫道。“对不起!活佛,对不起!”
没有心情理会他,如来凑到北冥浩天身旁,伸出右手摸向他的额头问。“师兄,痛吗?有没有事?”修长的指头,在北冥浩天高耸的前额上不住摸来摸去,雪白的脸上既是关心又是痛心。
“不痛,不痛。”北冥浩天笑着将他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
“棍都打断了,你怎会不痛?”如来自然不信,掂高脚尖,将脸凑得更近,一双眼睁得大大地在他的头上左右扫视。
刚才巴达巴打在北冥浩天头上的一棍,就和打在他身上没有分别,叫他由心疼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