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在他心里占了个重要的位置。
久久,她软软地说了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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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徐州。
来到徐州崔府附近,琮祺让宝儿下马了。
“我们先在这里暂时告别,”他深情凝望着她,“我会回来的。”
宝儿一手抱着小猫,一手紧抓住他的手。她知道他必须回京去,也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好几次,她想哀求他别回京,但是她必须信守与他的约定。
即使如此,一旦面临离别时刻,她还是忍不住……
“宝儿,”看她眼里泪水打转,他伸出手去轻抹她的眼角,“我喜欢你笑。”
听他这么一说,她咬住嘴唇,强忍住泪水并挤出笑容。“我等你,你……你一定要回来。”说着,她的声音还是哑了。
他不舍地看着她,温柔一笑。“我不会骗你。”
“嗯。”她拚命的忍着泪水,用力地点头。
看见她那明明想哭却拚命装坚强的样子,他只觉心疼。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走,因为只要再多待一下,他就可能改变心意。
他得把“东西”送进宫,亲手呈交到皇上手里。这是他的任务,他的使命,他不得不面对的命运。但,他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已经跟来时不同。
先前,他对自己是否能平安出宫抱持着随遇而安且无所谓的态度,但现在,他有种非活着回来见宝儿不可的决心。
不管皇上心里是如何打算,他拚了命都要回来。
“回家去吧。”说着,他掉转马头走开。
走了一段距离,他轻拉缰绳停下。转头,宝儿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而此时,他发现她方才强忍着的泪水已经落下。但因为他在看她,她还是扬起唇角,努力的笑着。
“宝儿,”他扯开嗓门喊着,“绝对不准嫁人!”
宝儿一怔,瞪大了眼睛。
他唇角一勾,“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此话一出,宝儿泪湿的脸上,漾开了欢喜的笑意。看见她发白内心的笑,琮祺安心了。
回头,他驾地一声策马而去。
尾声
干清宫,南书房。
在博和托的带领下,琮祺来到南书房的乾隆面前。
“琮祺叩见皇上。”他屈膝一跪。
乾隆挥退博和托,注视着琮祺。“起来吧。”
琮祺起身,恭谨地站着。
“东西拿到了?”乾隆问。
“是。”说着,琮祺趋前早上以木盒封装的手札。
乾隆并没有立刻打开木盒,而是凝视着琮祺。“没别人看过?”
“回皇上的话,没人看过。”
“有人知道吗?”乾隆又问。
“琮祺未向任何人提起。”他说。
“唔……”乾隆端详着那木盒,神情有点沉凝。
这盒中的东西对他来说,一直像是芒刺在背般。而如今,它已经是他的了。
“琮祺,”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戒指,“你说朕该如何打赏你呢?”
琮祺拾起头,注视着乾隆。“请皇上摘去琮祺爱新觉罗的姓,让琮祺成为一介平民。”
闻言,乾隆一震。“琮祺?”
“琮祺对名利权势本就无意,请皇上成全。”他神情严肃而认真。
乾隆眉心微微一拧,神情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他离开座位,朝着琮祺走了过去。
“琮祺,”他在琮祺面前站定,“你以为朕会要你的性命?”
“不敢。”琮祺恭敬地低下头。
乾隆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朕信得过你,才将此事交托于你,朕不怕你会走漏风声。”
“皇上?!”听乾隆的口气,琮祺觉得他似乎并不打算要自己以死明志,但……这是真的吗?
“琮祺,”乾隆眼底透露出一丝怅憾,“朕年轻时做了许多悔不当初的决定,也夺去了不少人的性命,但我老了……”
琮祺微怔,心底不解。
“朕不想再做任何教自己遗憾的糊涂事,你明白吗?”乾隆笑叹一记,“朕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绝不会答应摘去你爱新觉罗的姓。”
“皇上……”
“朕不只不摘去你的姓,还要赐婚于你。”他说。
闻言,琮祺一震。“赐婚?”
“嗯。”乾隆点头,“代善之女年方二十,秀外慧中,知书识礼,许配予你,如何?”
“回皇上,”他拱手一揖,语气坚定地回答,“琮祺已有意中人。”
乾隆一怔,“意中人?”
“是。”他点头,“琮祺与她已许下婚约,约定终身。”
闻言,乾隆思索了一下。“你想贬为平民,就是为她?”
“是。”
乾隆听完,匆地朗声大笑,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这是好事,是喜事,怎能草率?”说完,他大步走回案前,思索片刻,龙心大悦的说道:“琮祺,朕想到了一个打赏你的方法……”
琮祺微怔,“皇上?”
“朕就把城西的府邸送给你当大婚之礼,你意下如何?”乾隆显得心情愉快地。
琮祺一时还有点错愕,“这……”
“怎么?”乾隆眉头一拧,微板起脸孔:“你不喜欢?”
“不,”琮祺飞快跪下,“琮祺只觉受宠若惊。”
“这是你应得的。”乾隆笑说,“朕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这结局,琮祺想不到,更出乎意料之外。
“谢皇上。”此时,他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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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徐州崔府。
听到敲门声,崔府的下人前来应门。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个穿着体面的小厮,而在小厮身后不远处,是一名身形伟岸,身着正式旗装的男子。
虽只一眼,下人却明显感受到此人绝非寻常。
“有事吗?”他问。
小厮礼貌地一欠,“请问府上老爷在吗?”
“你们是……”
“端王之子,十一贝勒有要事拜见。”小厮说。
闻言,下人大惊失色,“十……十一贝勒?”身在这种平凡地方,哪有什么机会见到王公贵族?一听到马上那人是姓爱新觉罗的,下人吓坏了。
“请……请等等……”那下人说着,慌慌张张地跑回府里去。
“屯齐,”这时,骑在马上的琮祺下马,走了过来,“你跟人家说了什么?”
“回贝勒的话,”屯齐弯腰回答,“我只说是十一贝勒拜见。”
“我看他一脸惊吓,你说话应答可客气?”琮祺神情严肃。
初次拜会未来丈人,他可不希望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屯齐非常客气。”屯齐恭敬地回答。
这时,只听府里有人匆匆忙忙的跑来。不一会儿,刚才的下人跟一名蓝衣中年人有些紧张的走了出来。
蓝衣中年人尔雅斯文,一看就知道是饱读诗书,肚子里有文墨的人。想必他就是宝儿的父亲崔学儒了。
崔学儒听下人说京城的十一贝勒拜见:心里忐忑不安,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见门外站着一位气宇不凡的男子,他想也不想地就要屈膝行礼。
“崔学儒参见十一贝……”
“不……”琮祺连忙制止了他。让未来丈人跟他行大礼?这哪行?
崔学儒一脸困惑,“贝勒亲临寒舍,为的是……”他一辈子没跟权贵打过交道,也绝不会有机会认识所谓的王公贵族,怎么今天却突然来了个皇亲国戚?
“提亲。”琮祺的回答简单扼要。
崔学儒一听,瞪大了双眼。“提……提亲?”
“府上有个闺女名宝儿,不是吗?”看他如此错愕,琮祺不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