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了。”雷杰回望着她微笑。
“如果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我希望我们的小孩能遗传到你的瞳色……”卓月榛抬起手遮挡耀眼的阳光,唇际又浮现了招牌笑容,“要那种,亮到能叫阳光褪色的蓝。”
“这恐怕得看上帝心情了。”
覃暧彤的班机已经起飞,看着翔宇航空尾翼上那只振翅翱翔的鹰,她确信自己的灵魂已然摆脱了过去的泥淖,在几位朋友的陪伴下,重新展翅,去寻找能真正让她发光发热的天空。
“不知道安列德肯不肯来参加婚礼,毕竟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贵人。”她的语气有点戚然,“没有他,说不定我早就误入歧途了。”
“我们的确都该好好地谢谢他。”雷杰也很感谢安列德,是他教会自己必须勇敢,学习坦然,也因此才能让他的身旁有她。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真的。”
“我难道就不好吗?”雷杰转过女友的脸,一脸正经。
“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卓月榛迈开步伐定向停车场,这次,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毫无杂质的笑。
敞开心胸的滋味,真好。
“我们……从此之后,会永远在一起吧?”
来到车门前,他突然问了一个连她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人的生命中总有太多意外,现在许了永远,未必就能实现。”
也许曾经无情的她信了爱情,但有安列德与夏娃哀凄的爱情为监,所以她不信永远。
他们真的都只是凡人,对于未来祸福,总是无法预言。
“但我就是在意外中遇见了你,”他靛蓝的眼眸中闪着坚定,“不是所有意外都会导致不幸。”
她好笑地推上已拉开的车门,双臂环胸,一脸不置可否地说:“我记得当时我只要你在事业上向死赌鬼看齐,可没要求你连要嘴皮的绝活都一并复制。”
“我是认真的。”雷杰轻轻地重申,“狼的一生,只坚守一个伴侣。”他的身旁,就只会有她而已。
当卓月榛在他漂亮的眼瞳里瞧见自己的倒影时,终于让她明白了旧约圣经里,亚当对夏娃的执着,“哦?那么你又该如何证明?”
此时此刻,她的笑靥里只剩温暖,不再有往昔的孤单与冷傲,
“这样如何?”见四下无人,雷杰迅速地翻过车顶,对准爱人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在阳光下,她再次被那双湛蓝的眸子感动。
尽管踏过无数的血泊,只要问心无愧,灵魂下也能如此清澈?
也许,世界并没有她认知的如此不堪。
也许,该是她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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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河,德国的命运之河。
几百年来,德意志文化在她的两岸着陆,柔媚水波里所倒影的,尽是日耳曼民族的辉煌。
对世界各地的旅客来说,莱因河就是德国历史,亦是德国精神,更甚者,游过莱因河,便等同于瞧见整个德国的缩影。
站在船舷,卓月榛感受着耳边拂过的凉风。
某天,在雷杰提出同游他家乡的提议后,他们便飞往德国,并由梅因斯上船,一同欣赏着沿途山林茂美,以及绵延的葡萄园与城堡,只见景色秀丽得有如童话故事般梦幻。
“之前虽来过几次,但从没想过要好好游览这条河,没想到搭乘莱因河渡轮是如此的令人愉悦。”
“你是该早点开始享受人生的。”
“死小孩,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难不成你以为一天到晚全球跑的你,会比我懂得享受人生?”她不满地拧了他一把,“说吧!我们究竟要去哪?不会就这样一路摇到波昂吧?”
“到柯布伦兹之前我们就会上陆。”
“上陆做什么?那儿又没机场,你要怎么回去?”她狐疑地问。
虽然到德国,但他们并没有直接飞到距离雷杰老家最近的大城市——慕尼黑,反而是先赴法兰克福,再转往邻近的港镇梅因斯搭乘渡轮,而渡轮还是驶往下游方向的,换句话说就是离慕尼黑越来越远了。
“你不是一直嚷着想要见我那些手下吗?所以听从你的意见,我们正往那儿前进。”
雷杰温柔地替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此情此景,男俊女俏,无疑成为甲板上最耀眼的景致。
“我以为那些人会在慕尼黑的总部等你。”她享受地闭上眼。
“慕尼黑大楼只是营业店面,真正的工厂并不在那。”
“工厂?”
“柯洛里训练终极保镳和暗藏秘密武器的地方。”他俯下身,偷得一吻。
“听起来挺叫人期待的,会很远吗?”卓月榛睁开眼,修长的手指刮过他英俊的脸颊,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就在莱因沿岸。”
黄昏前,雷杰领着她在某个小镇下船,在那里,有辆豪华的长型BMW轿车早已停在港口等候多时。
他们转出城镇街道,绕过几座小丘与占地广大的葡萄园,而轿车最后抵达的目的地着实给了她不小的惊讶。
“我没看错吧?这座城堡……是你的?”
虽说德国的确是有许多城堡在公开拍卖,但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雷杰也会凑热闹跑去买一座来养蚊子,暂且不说供养一座古堡的税金和维护费有多惊人,打死她都不相信这男人有任何一根神经可以浪漫到懂得欣赏古堡,何况还是这种连护城河都有的超豪华城堡。
“不只城堡,附近你看得到的葡萄园也都是我的。”当初他真的只是想找个够孤立也隐密的建筑物设立基地,刚好原地主因投资不当而急着低价脱手,所以他干脆把整块地连同建筑物全包了。
“老天!你真的是发达了。”看着窗外,她仍是一脸惊叹。
“这不算什么,改天我还可以带你去参观参观我在中东的油田。”
“油田?”这玩意儿有在交易吗?
“为了偿还人情,中东某亲王送的。”他据实以告。
“看来安列德已被你给比下去了。”改天她会记得嘲笑安列德,他这个前浪似乎真的该退休了。
“应该还没,那油田目前还在休养生息中,只能算是片荒地。”
“那除了上述两项,你还有其他投资吗?”卓月榛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男人,看不出他这么会理财。
“剩下的多是股票市场方面的投资,然后,请别用太激赏的眼光看我,这些都不是我做的。”雷杰摇了摇头,不习惯她对他投以崇拜的眼神。
“你改天可以介绍那位仁兄让我认识,我想我也挺需要个投资顾问的。”
车子缓缓驶过吊桥,进入围墙里宏伟却也显得空寂的巨大前庭。从面向河岸的缺口处看出去,城堡前方是一片连绵的碧翠,而莱因河则是婉蜒地流过其下,沿途散布着充满过去记忆的小镇,若拙掉那些航行河面的现代船只,活脱脱就像是中古世纪再现。
“美吗?”他偏过头问。
“外在的确美,内在就不得而知了。”这种建筑少说也有百年,在台湾都可以归列为三级古迹由国家养护了,若没经过一番彻底整修与毫不松懈的维护,能好到哪里去?
“你可不可以在这种感性的时候,说些比较感性的话啊?”
“我个人比较喜好杀风景。”
“说的也是。”待车子停下后,两人便一同下了车,紧握的手昭告了他们的关系。
但雷杰不自觉流露的柔情,让一开始便站在门口迎接,却被彻底忽略的管家背上冷汗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