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替她盖好棉被。
忍耐不了相思的折腾,他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才回来她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
她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小腿跨在他的小腿肚上,那是她以前最习惯的睡姿。
而他则是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一手抱着她,一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感受那柔软的触感。
这一夜,两颗等待的心,终于有了聚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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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光,悄悄从窗帘中透泻进来,照亮了程乙婷的小脸。
她动了动眼睫,偷偷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先看到一个裸裎的胸膛,再往上一点,他好看的下巴便映入她的眼底。
她怎么会睡在他的怀里?她果然不是在作梦,那么昨晚那些虚虚实实的梦境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真的疯狂吻了他吧?
程乙婷一动都不敢动,连往上看的勇气都没有,就不知道何扬醒了没?是不是又用那种嘲讽的眼神在盯着她看。
她一定是喝醉了,醉到不省人事,幸好身上的衣服还满整齐的,不然她一定羞愧到无脸再见他。
偷偷再把眼睛往上移,看见他那高挺的鼻梁,再往上看,却撞进一双含着宠溺的大眼。
“早。”她一动,他便醒来了,只是眷恋着抱着她的温度,不打算吵醒她。
“早……”她快速地推开他,匆匆的跳下床。
“你要去哪?”
“回家。”她打开房门。好吧!那是她自以为的房门,结果,当她一头冲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浴室。
一阵闷笑声从她背后传了过来。“你先去洗脸刷牙也好。”
她只好低着头走进浴室,砰一声,赶紧把浴室门关上。
“你就先用我的牙刷和毛巾。”门外又传来他的声音。
哦~~她看着浴室的大镜子,忍不住脸热热、心跳跳。他为何还能这么处变不惊?他应该一脚把她踢开,让她睡一夜的地板才是。
看自己这副营养不良、肤色直逼欧巴桑的模样,而他这是这么帅,还帅到无法无天,她不但觉得自卑,更是无法跟发光发亮的他相处。
她用手胡乱掬起一把清水漱口,然后洗了脸,她才不要用他的毛巾和牙刷。
抹干脸上的水珠之后,她整个脑袋清醒了过来。
糟了!今天是周末,她得回家一趟,可她居然还在这里!
非得必要,她在周末和周日都不会工作,连超商的打工,她都谈好可以假日排休。
她一走出浴室,就看见他在讲手机。
“……好……我知道……你放心……”
奇怪了,他耳朵上那支旧到不能再旧的手机,怎么越看越面熟?那不是她的手机吗?
她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按住。“你在跟谁讲电话?”
“你妈妈。”他说得气定神闲。
“我妈妈?”她张大嘴,差点没昏倒。她连忙把手机靠近耳朵边。“妈。”
“乙婷呀!你跟阿扬和好了吗?”程母很开心地问。
“妈,我回去再跟你说啦!”她有些气急败坏。
“妈是想问你要不要回来?小宝一直吵着要找你。”
“妈,跟小宝说我马上就回去。”
“要是没空,就不必每个星期都回来,这样赶来赶去的很累。”
“妈,坐客运很方便的,电话费很贵,我不多说了,我中午以前会到,就这样。”她怕自己无意间在他面前泄漏太多情绪,只好草草挂断电话。
“你要回家去?”他问。
“嗯。”她拿起她的大背包,匆匆往外走,这次没再开错门,一直来到客厅。
客厅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摆设,但是简约的日式风格,看得出来主人的品味及不凡的格调,尤其那台至少四十五吋的液晶电视和一整组的音响设备。
看来何扬这几年过得很不错,她很庆幸当年离开他的决定是对的。
“你家还在淡水吗?”
她摇摇头,伸手想打开大门,无奈却找不到开门的方法,这钢铁大门怎么这么多道锁呀?
“这门要怎么开?”
“先回答我的问题。”他霸道地倚在墙边,就是不帮她开门。
“我妈回中坜的乡下住了。”
“我想跟你谈谈当年的事。”
“下次吧!我得赶回去。”她缩着肩膀,根本不想跟他谈当年的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解释,可是又怕解释了他不相信。
“我送你回去,我也好久没看到伯母了。”
她一吓转过身来,总算肯面对他。“不用不用,我妈没什么好看的。”
“看你是要继续待在这,还是让我送你回去?”他摆明了只能二选一。
“何扬!”她撒娇似的轻轻跺着脚。
“你总算肯叫我的名字了。”
他皮皮一笑,当然昨晚在床上,她叫了无数次,不过那些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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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乙、婷!”
看着程乙婷跳上计程车,何扬差点破口大骂三字经。
就在五分钟前,他帮她打开大门,而她竟然趁他穿鞋时冲出他家,接着砰一声,将大门甩上,等到他再度打开大门时,她已经闪进刚好到达楼层的电梯。
他从楼梯快跑而下,一口气跑了八层楼,正好目睹她跳上计程车。
就算他回头开车去追也来不及了,他没想到她竟会用这种手段?看来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自以为能打开她的心结,没想到她竟防他防成这样。
当天晚上,在“螃蟹”后头的办公室里,一位征信社的朋友,正将所调查到的资料交给何扬。
在知道王家华和许成诺的情侣关系之后,他立刻请从事征信工作的朋友代为调查,不是他不相信王家华所说的,而是他必须更了解她,他想知道这空白的六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资料上显示,程乙婷的父亲程火木,在十六年前以杀人罪被处以有期徒刑十五年,于六年前假释出狱,三年前再度犯下杀人案被捕入狱。
至于程乙婷最近三年的工作状况,则跟她在履历表上所写的相符。
其余的资料就是他所知道的,她位于淡水老家的户籍地址,是他所去过的,还有位于三重市场边的租屋处,那怎么没有中坜的住址呢?
这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直到这三年才有正常的工作,可是,既然程火木已经被捕入狱,她为何还在担心?为何不敢让他知道她的住处呢?
他今天一整天都试着打电话找她,但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隔天,他不死心地跑了一趟淡水,那位于半山腰的两层楼透天房子还在,只是外墙已经斑驳,甚至屋顶已经被掀翻了一大片,看得出很久没人居住了。
他并不失意,他早知会如此,只是想确定那份过往的记忆,反正他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
星期一。
何扬这个夜猫子,经常都是睡到近中午才起床,今天却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进公司。
“总经理。”除了林倩容和黄友山比他早到,其余员工都还没看到人。
“黄经理,都已经九点了,平常大家都是这么上班的吗?”心情不佳的何扬,只好拿黄友山开刀。
“迟到又不用扣钱,这也是你当初说的,让员工有自主管理的精神,晚到就晚下班,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公事全都做好。”黄友山慢条斯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