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是她最后所剩下的自尊。
她轻轻地叹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客厅,沿路捡起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穿上,最后,她才走向在走廊尽头,那间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房间,看最后一眼。
在那间简洁而温馨的大房间里,他修长而结实的裸躯,正趴在大床上,呈现豪迈的大字形睡去。
今晚,她若不是借酒装疯,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恳求他,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
她是真的想祝他幸福,却也不想耽误他的人生。她已经有今晚这个她怎么也无法忘记的回忆,一切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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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在人来人往的中正国际机场,登机室的某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这个月来,裘茉莉天天打拚,渴望利用工作来忘掉白行悠,但是只要她的脑袋稍微休息,不想着工作,白行悠的身影就会钻出来。
照道理,他应该会很生气,甚至打电话来逼问她为什么那一夜后,会一声不响的走人。
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竟然真的按照她在纸条上说的,从此不再找她,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或许……因为她已经发现他未婚妻的存在,所以他想这样也好,就不要联络了巴!
真是的,明明是她自己说不要联络的,但为什么当他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她却感到一阵心酸呢?
“茉莉。”
突然间,那仿佛是梦里才会有的柔和低嗓,就响在不远处。
“茉莉……”
那声音是这么地真切,叫人完全无法忽视,裘茉莉困惑的转头。
“行……悠?”
她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怔愣住了,所有的欣喜在看到他挽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带微笑的美丽女郎时,全都消失了。
她慌忙地又转回头,命令自己微笑,装出一副世故的模样,可是,试了一下,却发现她的笑肌完全无法牵动,她只好抿抿唇,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又转头面向白行悠。
白行悠走到她面前,深眸紧紧锁住她那毫无半点笑意的冷漠神情。
她眸底载满了亟欲掩饰,却掩饰不了的痛苦……既然这样,她那天为何要一声不响地离去?
那天醒来,他以为可以拥着她、吻着她,终于拥有她的心情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完整了,但很快地,他就发现自己的梦想破灭了,因为她竟然希望两人永远不联络!
没有人可以这样要他!过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容忍她、纵容她,不代表她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所以,他把一直在国外的小冬叫了回来,为的就是要刺激她,逼这个蠢女人面对她的真实心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口吻轻松,好像他们依然天天见面,不曾分开过,也不曾上床过似的。
“行悠,这是……”艾翎冬好奇的问。
“她是茉莉。”白行悠顺势介绍,“茉莉,这是小冬,艾翎冬。”
艾翎冬?!就是她?白行悠的未婚妻?裘茉莉顿时感到晕眩,她眨眨眼,看向白行悠挽着的那名女子。她的打扮亮丽而时髦,一双灵动的晶眸正好奇而友善地看着她。
“茉莉?这就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小女……抱歉,是那个茉莉是吗?”
他那美丽的未婚妻,还有一副天杀的好嗓音。
“没错!我是他的女佣。”不知道是晕眩,还是上窜的火气,让裘茉莉不假思索地开了口,“当了起码快十年的女佣,最近才辞职的。”
“啊……”感受到她那毫不隐藏的敌意,艾翎冬红唇牵起了一抹笑意,“真是麻烦你了,多亏你照顾行悠这么多年,有空……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聊。”她边说还边拍拍白行悠的手臂。
这种坏人姻缘的事情,做起来真有趣!呵……
裘茉莉看着艾翎冬那双漂亮柔嫩的双手,还有那典雅的法式粉色指甲,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快碎了……他的未婚妻漂亮、亲切,不但是个女强人,与他也是门当户对。
聊一聊,聊什么?聊你跟白行悠有多恩爱吗?他跟我上过床了你知道吗?
这该死的男人……
想到这里,裘茉莉眼一眯,终于能笑了,只是,那是轻蔑的笑。“聊,可以啊!其实我不算是照顾他,只是时常被他虐待就是了。”
“虐待?”艾翎冬讶异地看着白行悠。
白行悠的眸里终于出现一个月不见的笑意,“我不认为我有虐待她。”
“当然,亲爱的,我相信你。”艾翎冬有点做作地摸上了他的脸,带着一脸压不住的笑意说。
看到这一幕,裘茉莉感到自己的胸口几乎要喷出火来了。一咬牙,她决定来个小小的报复。
“对了,行悠少爷,你的病好了吗?”
“病?”艾翎冬好奇地睁大双眼,看着白行悠,“你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病?”白行悠也问。
“啊?你不知道?抱歉……没有,行悠少爷没有什么病!”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
“行悠,你……真的有什么病啊?”艾翎冬的红唇出现了诡异的形状,像是想笑又不敢笑。
白行悠优雅地一挑眉,“这我晚点跟你解释,你不是要去化妆室吗?”快滚!他用眼神警告着即将失控的艾翎冬。
“对!噗……”差点笑出来了,不行不行!艾翎冬连忙压住自己的嘴,“我去化妆室,失陪!”
看她离去后,白行悠才转眸看向裘茉莉。
他以为艾翎冬会不小心将事情搞砸,不过,看到裘茉莉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因为,裘茉莉从头到尾一直是瞪着他,根本没看艾翎冬一眼。
“我有病?”他挑起眉。
“对!”她点头,依然在瞪他。
“你这样瞪我干嘛?”
“没什么。”她强迫自己移开眸光,不要再看那张叫她思念不已的脸庞,“你的未婚妻很漂亮,难怪你会喜欢她。”
酸涩的醋意翻涌在胸口,好难过……
“对,她是个很完美,完美到几乎无可挑剔的未婚妻。”
听到白行悠这么形容自己的未婚妻,裘茉莉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似的,痛苦地撇过脸,“恭喜你!”
“谢谢,”他没就未婚妻的话题讨论下去,抬头看她前方登机门的告示牌,“你去香港做什么?”
“出差。参加一个国际共同广告创作的讨论会。”裘茉莉冷下睑,转过身,坐回自己位置上。
“我们要去美国。”白行悠没理会她神情中的拒绝意味,迳自在她身边坐下来。距离,近得过头。
她挪开了一点,继续用冷漠应战,“跟我无关。”
还跟你无关?“说的也是。我是陪她去美国订做婚纱的。”他随口掰了一个谎言,想看她的反应。
裘茉莉心紧紧一抽。秦伯之前不是说,白行悠都不肯订下结婚的日子吗?为什么突然间却要……
“这种事……不、不用跟我报告吧?你不离我远一点,不怕你未婚妻误会吗?”该死!她的心怎么会这么痛?他可不可以不要靠这么近,不要用那种语气谈论另外一个女人?
“误会?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之间有什么吗?”他说话的语气好沉好柔,望着她的深眸更泛滥着止不住的深情。
但她却拒绝看向他,只是盯着另一侧的地板说着:“我们根本没什么!”
“我们不是上过床?”他忍不住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