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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你可以走了,一个月后若月信没来,我会先支付一部分酬劳,以便让你去请客。”他淡漠地抛下这句话,关上浴室的门。

  贝雨乔诧异至极,双眼瞪得好大,望着他矫健的身躯消失在眼前。

  缓缓地,她瑟缩起双肩,眼中蒙上雨雾,她终于明白了,他把她今晚来找他的目的全曲解了,他当她是来应征的,而她该说的没说,却和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他在她体内留下他的……种!

  噢!她紧紧把自己的脸蒙住,不敢往自己身上瞧,她会怀孕吗?照日期算来,今天应该不是安全期。

  若她替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生孩子,该怎么对老爸交代才好?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费斯理。

  她好可悲,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她笨,笨透了!

  第七章

  “雨乔,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贝雨乔甫进家门,老爸就发问,可想而知他见她晚上不在家,正等着她回来,她也听得出他老先生的语气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她想说谎编个理由蒙混过去,但她不擅说谎,乱编一通反而更容易被抓包,索性什么也没说,摇摇头,沉默地进了自己的房中。她觉得好累,双腿酸疼得快断了似的,她只想躺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抚平杂乱的心绪。

  贝大叔真的很吃惊,他的小宝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下该如何是好?他一个男人家又难懂女孩儿的心思。

  天啊,神啊,死去的老婆啊,请赐给我神奇的力量吧!贝大叔暗自默祷,走到女儿房门外,来回踱步,也不敢贸然进入。他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假设许多可能的状况——

  第一个假设是女儿和那个“某人”,也就是不知名的男友吵架了;第二个假设是和他分手了;第三个假设是她已和他上床了,并且打算替他生孩子……

  虽然这些假设都很糟,但无论是哪种假设,他都不打算责怪她。

  他将自己的脸皮往地心引力的反方向拉,练习愉快的表情、和缓的态度,拿定主意后,他开了一点门缝,见她和衣侧躺在床沿,他温柔地笑问:“老爸可以进来跟你说说话吗?”

  贝雨乔内心愁苦,很害怕面对老爸的质问,但屋檐下就只有他们父女俩,她是躲不开也逃不了的。

  “嗯。”她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身子沉重得教她懒得动。

  贝大叔走了进来,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畔,好轻柔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她只用一个字来当防火墙。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交情这么差吗?有任何事都可以和爸讨论,互相切磋切磋嘛!”贝大叔投以关爱的眼神。

  贝雨乔好感动,但老爸愈是一副坦然,她愈是心虚,愈不敢说出今晚她所发生的严重错误!她自认所有的错全在她,她不该去寒天找费斯理,只要她不去,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贝大叔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安慰自己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是他自己小题大作,在那里自己吓自己。“要不,你就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你要到办公大楼上班了,换新工作的第一天要好好表现。”他拍了拍她的肩,起身要走。

  贝雨乔的心猛被敲了一记,伸手拉住他的手,虚飘地说:“爸,我不想去车厂工作了。”

  贝大叔难以相信,心底惊愕,但他沉住气,坐回椅子上,轻声问:“为什么?”

  “我不想去。”她可以一肩扛下所有的错误,但她绝不要再见到费斯理,她害怕他的残酷和无情,他的冷嘲热讽让她更清楚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她对他的爱几乎已被他扼杀得精光,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伤心。

  “那你想去哪里?”贝大叔快被女儿弄糊涂了。

  “我想远离德国……你不是说过我们的故乡台湾在很遥远的地球那一端,是个四季分明,美丽的国家吗,我从来没回去过,我想去那里走走……”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她是一只鸵鸟,她要躲起来。“我只是想去……”

  “何时?”

  “明天,我小时候你就替我申请过台湾的护照,我有国籍,随时可以去。”

  “唉!女儿,我的小宝贝,别这么拗好不好?要回台湾只要有假期,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但明天是你重要的大日子,大老板那么赏识你,你明天是一定要去车厂,别任性,老爸可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的咧……”贝大叔好言相劝。

  贝雨乔疲惫地闭上双眼,“大老板”三个字令她心跳变得激动,而老爸那句把希望放她身上,更令她撕裂的心万分沉重,她不能放下老爸一个人远走高飞,但也不能坦白告诉他,她心底的痛只能自己承担,她仍得去车厂工作,她必须认输,她输给了命运,也输给费斯理,输给老爸,一个输家还能做什么?除了蒙头睡,她谁都不想理了。“晚安,爸。”

  “明天见喽!我会起床做早餐。”贝大叔很满意女儿的深明大义,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熄了灯,退出门外。

  一室的黑暗中,贝雨乔没有真的睡着,她的泪无声地顺着眼角坠落在耳畔,默默地一个人伤心。

  费斯理烦躁地走出浴室,手臂上挂着衣裤,赤裸的精壮身子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他开了套房的灯,瞥向床,那个恼人的女孩已离开,房里徒留一抹淡淡的女性香甜,那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厌恶,坦白说他心底也没有一丝惩罚的快感,而是对她感到失望,她不该出现的。

  他走向床,把衣裤抛在床沿,蓦地他锐利的目光变得好深、好沈,心底未烧尽的火苗瞬间化成灰烬,床上居然留下一抹淡淡的粉红,在纯白的床单上,那抹淡红是那么突兀且刺眼,那是……她留下的处女痕迹!

  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是……

  噢!她为何不早说?他说过不要处女,他没有要求她“验明正身”,他以为她不是,偏偏……她是。

  这是为什么?她是专程来愚弄他的吗?

  他坐到床沿,反复自问他又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想起她黑暗中微颤的声音,她说她不要,她说她没有向他使诈,她低泣地问他……她会不会死掉?

  真糟!他扶着额,心底除了糟这感觉,就是震惊了,难道他误会她什么了吗?

  不,他问她价码之时,她甚至是要他自己开价,任何一个走进这里的女人,没有别的目的,她也不例外,不是吗?但若是如此,床上的痕迹又如何解释?

  他陷入谜团之中,或许这是他的错……倘若是呢?他心底有个坚决的声音在荡——他会负起责任,绝不逃避。

  但要他负责前,他必须当面问她个清楚,他可不会轻易被她设下的处女圈套“绑架”了。

  翌日清晨,办公大楼除了开门的工友外,费斯理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进入大楼的人!但长廊上已有个男子,手上捧着一大束花。他往前走去,没想到竟有人比他更早?

  那束碍眼的花,他似曾相识,就在停车场贝雨乔和普立兹旁若无人的热情拥吻时,那束花发挥了遮挡的功能,依那男子走路的模样看来,是普立兹没错,他不去保养厂,跑来办公室做什么?

  费斯理步伐沉稳地往前走,并没有停留,忽然他脚下似乎踩到异物,低头一瞧,是张卡片,他直觉是普立兹掉落的,而且这极有可能是封写给贝雨乔的情书,今天正是贝雨乔进办公室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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