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只开朗,还很直接,露骨的说法说得金安琪的脸都红起来,觉得葛依依好大胆。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费心……”远远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因为他喜欢你嘛!”葛依依大胆地说,金安琪的脸更红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她只知道他用钱买下她,至于什么动机,她到现在还在猜,也没有勇气问。
“他不喜欢你的话,干嘛去和那些放荡的公子哥儿竞标?海泽可不是那种会一时兴起的人,相信我。”若要问她五龙之中,谁最帅?当然是她老公。若要问她五龙之中,谁最好?当然还是她老公。若要问她五龙之中,谁最沉稳?抱歉,她老公就排不上名了,就她个人认为,是辛海泽。
“我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就是这样我才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无法坦然接受被拍卖的羞辱,那太伤人了。
“这点你也问倒我了,我和你老公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相吐露心事的地步,所以我也无法给你答案。”而且她认为天底下没有人能真正了解辛海泽的想法,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凡事都埋在最深的沼泽里,等待有心人挖掘。
“……”金安琪的失望全写在眼底,她原本以为葛依依能给她答案的,就算是一点点线索也好。
“我们别再谈这件事了,你看,我带了什么东西给你!”葛依依从皮包里面,拿出一个绿色的长型丝绒袋子,放到金安琪的手里,她打开袋子,发现是一支口琴。
“我听说你会弹钢琴,应该也会吹这个玩意儿吧!”葛依依用下巴点点金安琪手中的口琴,模样非常可爱,却教金安琪觉得很为难,钢琴和口琴虽然只差了一个字,演奏技巧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边。
“我、我不会吹。”她一脸抱歉的看着葛依依。“谢谢你特地带了这支口琴给我,但是我不会吹口琴……”
“别这么说,试试看嘛!”葛依依劝金安琪。“这可是我硬从尔宣的洋行里拿出来的珍品,本来伙计还不肯让我拿呢!我跟他讨价还价了好久,他才肯给我,你就别辜负我的好意。”
葛依依是个高明的说客,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这会儿换成人情攻势。
“这……好,我试试看。”在人情的压力下,金安琪拿起口琴吹了一下,怎么都吹不出声音,只听见“呼呼!”两声,但那是她的吹气声,口琴里面的弹簧片,根本都没有动。
“我觉得你应该先吸气,再吐气。”葛依依在一旁技术指导。“我看那些吹奏口琴的人,嘴巴都鼓得像青蛙,像这样──”
接下来就看见葛依依嘴巴吹了又放,放了又吹,真的像极了一只大青蛙。
金安琪见状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觉得她好有趣。
“看吧!就是这么简单,你按照我的模样,再吹一次。”虽说葛依依不懂乐器,但对自己的模仿功力深具信心,也要金安琪照办。
“嗯,我试试看。”金安琪再次拿起口琴,照着葛依依的方式吹,结果越吹越糟。
“不对不对,你要先吸气。”葛依依在一旁摇头,金安琪只得再试一次。
“不对不对,还要吐气,吸跟吐都要。”葛依依像个指挥官一样,用嘴说不够还用手比,瞬间只见到两个大女生“呼呼、哈哈、呼呼、哈哈”吹得不成调,她们两个人却乐坏了。
“哈哈哈!”她们笑到弯下腰,乐不可支。
“哈哈哈……”葛依依几乎笑岔气。“你吹的那是什么调子?要是给尔宣知道,我竟然把他珍藏的法国口琴给当成玩具玩,一定会被他宰掉。”然后直接去见上帝,阿们!
“咦,这不是德国做的?”金安琪查看口琴上的刻字,上面写的果然不是德文,是法文。
“是法国。”葛依依笑着摇头。“我知道国内的口琴大部分都是德国和日本做的,但尔宣说法国有几个厂牌的口琴做得其实比德国和日本好,更值得珍藏。”
“你懂得好多。”金安琪好羡慕她动不动就提傅尔宣,他们的日子似乎过得很甜蜜。
“学来的。”葛依依做鬼脸,唠叨抱怨。“身为洋行老板的妻子,什么东西都要懂一点,不然万一要是有人对我们经手的东西感兴趣,我要怎么跟对方说明?也是很辛苦的。”
她是真正去接触洋行的业务以后,才发现经营事业很复杂,难怪她老公这么忙,找不出时间陪她。
“是啊,凡事都必须学习。”金安琪好羡慕傅尔宣和葛依依他们夫妇感情这么好,连工作都在一起。
“没错。”葛依依跩个二五八万。“所以你要赶快练吹口琴,我才好跟尔宣报告说我没有白拿东西,反将那个讨厌的伙计一军!”
说来说去,她还在怨恨洋行伙计阻止她拿口琴就对了,金安琪不禁又笑出来。
“好,我再试试看。”
在葛依依杂乱无章的指挥之下,金安琪吸气又吐气,曲子一样吹得乱七八糟,完全分不出音阶。
“哈哈哈……”
两人都笑岔了气,尤其是金安琪,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和葛依依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我觉得你的笑容很美,应该要经常大笑才对。”葛依依说出她的观察,听得金安琪怪不好意思。
“海泽也说过同样的话,说我大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开心,笑容特别美。”那天他还特地带她去看万国桥,她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神奇的时刻。
“对吧?我就说嘛!英雄所见──咳咳!英雌所见略同。”葛依依紧急更正自个儿的话,活泼俏皮的模样,让金安琪好喜欢,也好羡慕。
“但是我父亲不喜欢我大笑。”想起她那冷酷无情的父亲,金安琪眼神都黯淡下来。“他总是一再强调女孩子一定要文静、要端庄,只能抿嘴微笑,不能开心大笑。”
“我了解父亲管教得太严的痛苦。”她就是一例。“不过现在你已经脱离你父亲啦!应该忘记他加诸于你身上的束缚,开开心心地过生活,这才对啊!”
葛依依也算是过来人,她天生好动,想法又前卫,跟她保守的父亲格格不入。不同的是她敢大声争取反驳,金安琪却只会逆来顺受,以至于养成这种凡事保守,不敢往前的性格,葛依依真的好为她可惜。
“我已经……摆脱我父亲的束缚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她心中还有那么多阴影,清都清不掉?
“当然。”葛依依点头。“现在你应该试着走出去,多和外界接触,把你父亲那迂腐的老头抛在脑后,重新过日子。”她天生跟老头子有仇,最早大战她父亲,后来又大战她公公,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这里不提。
“我──谢谢你。”谢谢她特地带口琴给她,还说了这么多话激励她。
“客气什么──嘘。”葛依依话说到一半,突然起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要金安琪别再说话。
金安琪一头雾水地看着葛依依用力打开房门──
“有人站在这里偷听。”她得意洋洋地看着被她逮着的辛海泽,不明白他既然已经回来了,干嘛不大大方方地敲门,反而像小偷似地站在门口。
“嗨!”都已经被逮到了,辛海泽除了打招呼之外,似乎也不能多做什么。
“进来啊!”谁说的?他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他可以取代她的位子,陪他老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