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笨蛋,谁会承认自己水性杨花,把性当开水,一日不可或缺。
“要不要找人来对质,我和佐藤先生有生意的往来,他刚还在吹嘘昨夜的小姐很带劲,床上功夫一流,是个被很多男人调教过的高手。”他不耐烦的说道,想早早断了她的妄念。
他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挑都不挑的看上这种女人,至少他怀中这只有爪的小猫还顺眼些,虽然她那一脚踩得让人不悦。
“你们……你们男人真下流,居然这档子也拿出来讨论。”她气极了,做势要给他护着的女人一巴掌。
江天凭声一沉,略带冷意。“尊重自己,别闹出笑话,令尊可是商界名人。”
“你……”周雪莉的怒气无从发泄,她忿忿的瞪向局外人彤乞愿。“你不用太得意,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抢回他,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她没笑呀!只是无聊的玩着手机吊饰,祈祷这场闹剧快点结束,十点零五分的火车快到站了,她可不想错过这班列车。
彤乞愿很无奈,原本没笑的她微勾起嘴角,让人看起来像在示威,其实她只是苦笑自己运气差,人家情侣吵架也波及她。
“在我面前撂狠话,你够胆。”天真地叫人厌恶。
“啊!江大哥,我……我太爱你,所以……所以……”一见江天凭嘴边的冷笑,她为之惊觉太张狂了,让他瞧见自己的恶形恶状。
他一笑,却给人不寒而栗的阴沉感。“‘我的’女朋友要是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全算在周氏企业头上,要并购一间摇摇欲坠的公司太容易了。”
“她配不上你,我才是你该挑选的良缘。”可恶,他打哪得知父亲周转不灵,频临破产。
这也是她急于钓金龟婿的原因之一,因为她受不了当个乏人问津的落难千金。
“你要是娶个被朋友睡过的女人,然后受人指指点点,羞字怎么写不需要我教你吧!”他顿了一下。“真要缺男人去问问佐藤先生缺不缺情妇,他对你昨晚的表现赞不绝口,直夸你是华人之光。”
江天凭轻笑拥着直摇头的佳人走过她面头,无视那双淬毒的蛇目布满愤怒,任由她在原地发狠撒泼。
反正她是饭店的责任,自会有人处理,与他擦身而过的饭店经理不就来善后了,纵容无礼的客人攻击其他住客,这是他们应付的代价。
不、值、得、同、情。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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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缺德。”
乍闻这句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听得江天凭一头雾水,不自觉看向面容平静的女子,不解受到羞辱的她为何能冷静如不动明王,丝毫不受影响。
他们住在不同楼层,距离也甚远,可是每每想到她泡在海中的模样,他就无法安心地放任她一人独行,不盯着她心就不踏实,像摇摆的秋千受风吹动,难以静止不动。
所以也跟着她,不时地叮嘱她生命的可贵,不让她轻贱生命的想法,即使她非常努力说服他,她一点也不想死,准备与龟鹤同寿。
他真的很想相信她的誓言旦旦,但搁在胸口那颗心老是唱反调,在经过三天的相处后,他更加确定她需要他,因为她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只会任人欺凌。
“正直的男人不会拿人家的短处加以攻击,尤其是女孩家的那种事,真的很缺德。”就算她再坏也是她的事,不该任意批判其行为。
这世上只有圣人能宣判别人的罪行,自认为无罪的人才有拾起石头的资格,将它丢向有罪之人。
可惜罪人太多,而无罪者少之又少,人生在世或多或少会做些错事,从有人类开始到现在,他们总是不断在犯错,周而复始不知反省,任其恶化。
“原来你说的是我。”江天凭挑起眉,像听了一则笑话。
“她的确不好,甚至有点恶毒,但忍一忍不就没事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与人交恶实在有违她的作风。
“迂腐。”果然是笨女人,频临绝种。
人家都欺到她头上了,还有闲情逸致替人家说话,她脑子八成长菌了,全都发霉。
彤乞愿不满地发出正义之声。“我说的是道理耶!莫与人争强,忽念旧怨,人人怀抱着一颗宽恕的心,世上自然无纷争。”
她最讨厌跟人家吵了,老是口不达意地让人误解她真正的意境,要是每人少说一句恶言,她的耳根子也会清静许多,不会再有人找她麻烦。
瞧!多美好的远景,把眼光放在未来,如果每个人都能放下成见,交付真心,她怎么会害怕人群,得到叫人叹息的社交恐惧症。
“你似乎不怕我。”还敢大胆的反驱他。
“我为什么要怕你。”怪了,他说话的表情好像在笑,可他明明扳着一张冷脸。
江天凭眼中一闪地将她推向一群正在讨论去哪里玩的大学生。“和他们说话。”
“说……说话?”口水噎,她像只乌龟的把头往后一缩。
什么石门水库的总统鱼很好吃,阿里山的日出相当壮观,观雾山庄的萤火虫又出来活动了,一闪一闪十分好看,她一句话也插不进来。
她才二十六岁,可是感觉和他们差距甚远,老觉得自己和世界脱了节,完全无法理解新世代的他们在想什么,而且自主性强得父母都管不动。
“瞧!这就是你的毛病。”他观察数日的结果。
彤乞愿不太自在的瞟了他一眼。“什么毛病,我才刚做过健康检查。”
因为她保了终身医疗险,怕将来老了没人照顾。
“我指的不是身体状况,而是心理发展,你很少主动接触我以外的人群。”他是例外,算是特例。
“我……呃!这个……呵……他们看起来都不太友善的样子……”她支支吾吾的避重就轻,回避他的问题。
“我比他们更不友善,你怎么敢靠近我。”他指着两人仅半寸的距离。
“啊!对喔!你一直叨叨念的对我凶……”一瞧见他一眯起眼,她讪笑地往后一退。
大概是从她看见他用心地晒干礼券起,他在她脑中的既定观点有了大幅度的转动,由他细心的态度来看,她真的无法讨厌,甚至心生好感。
她不怕他,这真是奇怪的反应,要不是经由他提醒,她还没发现对着他能侃侃而谈,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怕,进而结巴。
“如果你肯爱惜生命,我就不用多费口舌在你身上。”是她才有殊荣,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嫌他唠叨。
一听到快掉牙的老问题,她的反应是摇头叹息。“你是矛盾的个体。”
外表给人冷酷,强硬的感觉,言谈间透着专制的霸气,理应来说他是个唯我独尊的王者,只会将别人踩在脚下,不去理会其感受。
而他的行为却大大出人意表之外,明明冷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一笔讨不回的债,可是却似有某种偏执狂,一旦认定的事实就无法更改,怎么解释也扭转不了第一印象的观点。
“你说什么?”提着她行李的江天凭没听清楚她的声音,侧过头低视。
她偷偷地吐了舌头,窃笑在心。“江先生,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你有事尽管忙去,不用陪我等公车。”
虽然离别叫人感伤,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终于可以不用听他终日的叨念声,像牧师一样开导她走向光明面,远离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