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晓得江少则为何带着小芬上宾馆啦!但他敢这么正大光明面对她,就代表他于心无愧,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该说什么?自己太幸运,遇到一个不会乱吵、不会乱闹的女人?
“小嬛!”说真的,她如此信任他,他真的很感动,无比的怜惜涌上心头。“小芬是我的一个病人,我们在一起,是在聊人工受孕的事。”
“在宾馆?”她不懂,这种事情不能在医院讲吗?甚至随便找间咖啡厅,都好过躲在宾馆里谈;他们为什么就选了一个最诡异的地方谈事情?
“那家宾馆是她大姊开的,小芬不想让夫家的人发现她在找人工受孕的方法,请我私下帮她,所以才到她大姊开的宾馆谈话,不必花半毛钱,又保有隐私,她还能有藉口跟老公说是帮姊姊看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我们谈话时她大姊一直在场,只是最后是由她送我出来罢了。”这就是他精采夜生活的真相,一堆女人找他谈私事、吐苦水,不明白的人以为他夜夜换女伴,其实……整夜他跟那些女人连手都没牵过。
她有一点猜到他那些绯闻的来源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先别笑。”他扳住她的肩膀,一脸的严肃。“先告诉我,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她咬着唇,告诉他真相,他一定会气死,他老早就警告过不准她接近周又贵了。
但是……她这次也是逼不得已啊!刘筱莉一直昏迷不醒,她也是没辙了,才会把主意动到周又贵身上。
江少则看着她为难的神情,脑子一转,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浮现脑海。
“你去找周又贵了?”
“没找着。”就是这样她才烦恼。
“不是告诉你别靠近他吗?那个药头很危险的。”
“我知道,但刘筱莉挂念他,我想,除非周又贵出面,否则恐怕刘筱莉会一直昏迷,到时……一尸两命啊!”叫她如何忍得下心?
“所以你就瞒着我私下去找周又贵了?”她有没有想过,万一周又贵对她不利怎么办?
“如果我告诉你要找周又贵,你会答应陪我去找他吗?”宣嬛反问他。
“当然不会。”江少则才不管别人怎么样,他在乎的只有她。“在我的地盘上,我威胁周又贵不得贩卖药丸,他或许听我的,但出了PUB,那就是他的天下了。一大帮的混混,你以为你劝个几声,他们就会乖乖听你的?别傻了,他们会把你拆吃入腹的。”
“难道叫我袖手旁观,看刘筱莉慢慢死去?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宝宝。”那可是她费尽心力才保下来的。
“就算刘筱莉死了又怎样,是她自己……”江少则话才说到一半。
宣嬛眼角瞥见对面马路上一条熟悉的身影。“周又贵——”再顾不得听江少则说话,她快步跑过了马路。
“小嬛!”江少则脸色大变,跟在她身后。
叭叭!两声刺耳的喇叭声突地响起。
江少则急忙煞住脚步,狼狈的身形惊险的停在一辆货车前。
“他妈的,你小子不想活了,自己去死,别连累老子!”货车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江少则连连道歉后,才匆匆追寻宣嬛而去。
但待他跑过马路,已不见宣嬛和周又贵的身影。
“该死!”他用力一跺脚,心慌如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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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头,宣嬛好不容易找到周又贵。
“周先生,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不是那个女医生?”周又贵一眼就认出了宣嬛。“你又缠着我干什么?姓刘的那女人不是没死吗,连警察都不捉我了,你还来找我,别以为我真的好欺负喔!”
“我没有恶意。”因为是她有求于人,宣嬛的口气也相对地放软。“刘筱莉虽然捡回一命,却一直昏迷不醒,我知道她一直惦念着你,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分上,请你去看看她,给她点鼓励,或许可以激发她的求生潜能呢!”
“然后呢,等她醒来再来纠缠老子?我说你,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我好不容易摆脱那个疯女人,你要我再去自投罗网,我神经病啊!”周又贵懒得理她,转身就想走。
“等一下。”宣嬛紧追不放。“就算不看刘筱莉,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你连自己的骨肉都不管吗?”
“你凭什么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没凭没据的要我做便宜老爸,疯子。”周又贵现在是听见刘筱莉三个字就烦,跑得更快了。
“对这种事情,女人的直觉—向是很准的,你不信刘筱莉的话,可以等孩子出生后验DNA啊!只要一滴血就可以确定那是不是你的孩子。”宣嬛坚信虎毒不食子,以亲情、爱情感召,周又贵总会心软吧!
但宣嬛忘记了,这世上还是有一些人没有人性的,而周又贵无疑便是这类人之一。
“就算验出是我的孩子又怎样?老子都自顾不暇了,还要我拖个累赘,嫌我死得不够快吗?”这才是周又贵从头到尾都不理会刘筱莉的真正原因。不要爱、不要情,更不要什么亲人、朋友,他的人生只要赤裸裸的利益。
宣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连孩子都不要,那你为什么要跟刘筱莉恋爱、发生关系?”
“狗屁恋爱啦!大家不过是看对眼,爽个几回,她自己不小心怀孕,是她笨,与我无关,我警告你,别再跟着老子,否则老子不客气了……”周又贵的威胁才到一半。
“小嬛,你在哪里?小嬛……”江少则的声声呼唤已然传到。
周又贵现在最头疼的除了刘筱莉就是江少则了,听见他的声音马上拔腿快逃。
等到江少则找过来,周又贵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看见完完整整,没少根头发、也没擦破一块皮的宣嬛,江少则松下一口紧憋良久的气。
但随即,一股怒火又冲上他心窝。“你怎么不听我的话,硬要找周又贵,你知道那个人渣有多危险吗?他可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宣嬛烦闷地一挥手。“我很清楚周又贵的危险性,但我更清楚,我若说服不了他去医院鼓励刘筱莉,很可能一尸两命的惨剧就要发生了。做为一个医生,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可能得救的生命就此消逝,你能明白吗?”她能理解江少则是在担心她,她本不该用这么恶劣的口气跟他说话,因为他是对的。
可她被周又贵那番极度不负责任的话刺激到,心绪翻涌如暴风中的海浪,滚滚波涛中,尽是无限的愤怒、不平和焦虑。
江少则冷下脸。“死了又怎样?刘筱莉是自己不想活,她爱找死,你救得了她一次,救得了她两次、三次吗?”他也是医生,但他从不认为需要为病人做到牺牲自己安危的地步。
也许他生性自私吧!披上白袍的时候,他会尽心尽力救每一个病人,但其余时间……医生也是人,不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需要非得为病人奉献出全部不可!
“你怎么能这样说?刘筱莉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去跳楼,只要给她适当的心理治疗,她会想通的,会学习怎么珍惜生命。”
“我只知道她不是第一次糟蹋自己。上次她可以飙车弄得差点流产,这回她去跳楼,下回呢?这样的人真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