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不过是层皮相,她对了他的脾胃,这点方是最要紧之事哪。
现在,就等着她有了身孕,放弃所谓的尊严,心甘情愿地走入他怀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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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到了密州。
皇甫昊天和姬子夏才下船,此地皇甫庄院的朱管事和车马早已候于一旁。
朱管事向皇甫昊天报讯道,说是那位与姬子夏拥有同样绣着船舶荷包的君姑娘早已等候多时。
“那我们快些上路吧。”姬子夏心儿狂跳,只急着要赶去绯雪身边。
“急什么?先用膳。”皇甫昊天没准,他不愿她这般闪亮眼神是为着另一个人。
“您慢慢用膳,我先赶去君姑娘家。”姬子夏压根儿不理会他。
朱管事睁大眼,不敢相信怎么有人敢对庄主说话如此不客气。皇甫家的人都晓得,年轻庄主虽是笑容可掬,性子却颇是古怪,从不许任何人说话僭越到他头上。
皇甫昊天沈声说道:“傍晚时分,‘你’一个大男人到君姑娘家,万一那人不是你妹子,你以为寻常人家会让你入门见一个姑娘吗?”
姬子夏沉吟了一会儿,这才不情愿地点了头。转而对着朱管事问:“那位君姑娘看起来如何?她好吗?”
“圆圆胖胖的,看起来极有福相。”朱管事好奇地看着这个脸貌清丽动人,身着男装的姬管事。
“圆圆胖胖?”姬子夏蹙着眉,心微凉了些。
绯雪素有心疾,向来清瘦如柳,她实在想不出绯雪发胖的样子。
莫非这位君姑娘,不是绯雪?
姬子夏叹了口气,颓下了肩。唉,姊妹分散了十年,相聚又岂是如此容易之事。
“朱管事,不如你以皇甫商行名义邀那君姑娘明日早上至别院一会。”皇甫昊天一手置于姬子夏肩上,不许她多言。“明日一早,你们可以有更多时间慢慢聊。你现下先给我好好吃饱再上路,路上也可顺便打个盹,你昨晚根本没睡好。”
皇甫昊天的眼神,露骨地连姬子夏都不敢看。而一旁的朱管事与李五儿,早已傻眼成了两尊木头人了。
姬子夏辣红脸,又羞又瞋地飞快瞪了皇甫昊天一眼。
也不想想她没睡好,是谁折腾的!
那日在船上大吵一架之后,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蛮,每夜总要惹得人好几回自睡梦中醒来与他缠绵,累得她午间若不小憩一会儿,就连站着也会不小心倚在他身边打起盹来。
“你发什么愣,别晒着了。”皇甫昊天笑着拉过姬子夏站到他身侧阴凉处,举臂替她挡去傍晚微有燥热的火阳。
这下子“她”甭做人了!姬子夏的下颚直接缩入胸前,再也不敢抬头。
李五儿的目光黏在庄主宠溺人的姿态上,根本拔不开。“花月楼”那些姑娘要是看到容易不耐烦的庄主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铁定会想跳河!
“五儿,你发傻了吗?还不快点指挥人把行李装上车。”皇甫昊天低喝了一声。
“爷,咱们还是去‘醉月楼’吗?”和皇甫昊天来过密州几回的李五儿边往前走,边问道。
“当然是去‘醉月楼’。”皇甫昊天举起袖子拭着姬子夏额上的汗。“你该尝尝他们的群仙羹,又酸又甜又呛又辣的……”
姬子夏悄悄重拧了皇甫昊天一下,看他痛得缩了下身子,这才稍稍得到了些报复快意。
他根本是故意的!他存心要她受不住旁人暧昧眼光,主动恢复为女儿身。
“小五哥,我来帮你的忙。”朱管事赶到李五儿身边后,压低声音问道:“那姬管事究竟是男是女?”
“姬管事是男子……”李五儿天生嗓门大,就连刻意压低了声音,音量还是不小。
姬子夏闻言,身子一震。
皇甫昊天闻言,唇角噙笑。
一行人上了车,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热闹大街。
车子在“醉月楼”前停了下来,一行人的富贵气势、奢华车驾,自然引来了一些频频探头打量的目光。
“贵客上门噢!”
店小二才站到门口招呼,一双眼睛全亮了起来。“唉唷,这可不是皇甫庄主嘛,快请上二楼雅座啊,快请快请。”
“别老爱站在太阳下,脸蛋都晒红了。”皇甫昊天握了下姬子夏的肩,推她向前。
姬子夏板着脸,假装没发现皇甫昊天的动手动脚。
她上前跟在店小二身边,不再给皇甫昊天任何靠近的机会。
上了二楼雅座,姬子夏与皇甫昊天自然又是再度独处一室。
姬子夏没理他,坐在靠窗位置,望着街上繁华之景。
入目所及,整条街上尽是商店、车马、人潮。远处竹棚下,一名师傅正为人修剪着发。街上载货之平头车,频繁地与李子糖小贩擦身而过,热闹景象丝毫不下于京城。
店小二入座倒了茶,笑嘻嘻地说道:“待会儿咱们新掌柜会来跟皇甫庄主打声招呼,并向您介绍些新菜色。”
姬子夏才喝了口茶,便听见一阵沉稳脚步朝着包厢而来。
“皇甫庄主,欢迎来到醉月楼。”一个年轻人对着皇甫昊天拱手行礼。
皇甫昊天微一颔首,早已习惯旁人待之上宾的情景。
姬子夏自窗边街景回过头,看了年轻掌柜一眼,却怔住了。这个掌柜的脸貌好生眼熟……
姬子夏柳眉一拧,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后背顿时发凉到让她打了个冷颤。
皇甫昊天第一次瞧见她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他薄唇一抿,眯起眼,不快地盯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
“敢问窗边这位兄台如何称……”年轻掌柜微笑地抬头看向姬子夏,整个人却愣住了。
他往前跨近一步,眼也不眨地盯着人,激动地胀红了脸。
“这位……公子……你……你……你可姓君?”掌柜结结巴巴地问道。
姬子夏闻言,一股热泪涌上心头,她握紧茶杯,强忍着不许自己泄漏激动神色。
“在下姓姬。”她沈声说道。
“噢……”掌柜失望地长叹了一声。“原来阁下与我同宗哪,小的唐突了,只因为公子容貌与小的儿时邻居极度神似,所以才……”
“掌柜大名是?”皇甫昊天问道。
“在下名叫姬子夏。”
姬子夏手里的茶杯,一个没抓稳,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姬掌柜冲到她面前,眼眶泛红。
“你……你果然是如画,对不对?”情急之下,姬掌柜忘了什么男女之防,抓住她的手腕,热泪盈眶地喊着。“你没死,活了下来哪!你长得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完全都没变啊!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姬子夏──”
“姬掌柜,你错认人了。”
皇甫昊天伸出一只大掌,将姬子夏的手臂搁回了自己手腕间,并将颤抖的她推向身后,不让任何逾越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是吗?你的脸完全没变,你应该是我指腹为婚的君如画啊……”姬掌柜喃喃自语着。
“你认错人了。”皇甫昊天再次寒声说道。“她是我的管事,自小即在我皇甫庄长大,不是你的任何人!”
姬子夏紧闭着眼,前额抵着皇甫昊天的后背。
“失礼了。”姬掌柜呐呐地笑着,像是突然惊觉到自己失态地连退了好几步。“若我今晚回去告诉我妻子这段经历,她必然也会大吃一惊的。”
“你已成亲?”皇甫昊天问,心情开始转好。
“我前阵子刚成亲,我岳父是‘醉月楼’的老掌柜。”
“可喜可贺啊!”皇甫昊天难得地拱手为礼,从不曾笑得如此真诚过。“你娘子和你一起在这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