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渴望知道答案的眼神,他却无法回答,只能说:“时间到了,你就会知道。”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某种推词,诱发出她的恼怒,“什么叫时间到了?圣经里记载说:神说,时候到了,人子就会再降临,天使也在弛认为适当的时候到才现身。父母总是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为什么我要一直活在未知、无知中?为什么……”她的嘶喊有着压抑的哽咽。
“苏黎……”他好心疼,打算安抚她,谁知手才扬起,却被她拍掉。
“你知道我叫苏黎,我却不知道你的真实身分。你到底是凡人安爵,还是下凡来帮助世人的天使撒拉弗?
是会陪我走过哀伤的安爵,还是有非凡本事却不沾世间尘俗的天使撒拉弗?
我想你可能还知道我几岁、住哪里、丧父以及我所有的事,可是我却连你的电话都不知道。你怕什么?怕我缠你?”
她突然苦笑道:“我猜对了吧?因为有钱人都怕麻烦事。看看你的外套和皮鞋,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分子,我高攀不起,谢谢你再次出手相救,但记住下次离我远一点。我要的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让我可以真实的拥有他.我不要耶诞的奇迹,也不要天使的守护,只要一个活在当下的真实男人,有一双可以依靠的双臂。”
话一说完,她飞也似地离开他。
这些告白与警告像是警钟,重重地敲在撒拉弗的脑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隐藏”,对一个需要爱的女人有多大的压力。
他看着她逃离自己:心开始滴血。
他,撤拉弗,多年来一直以自己的名字作为代号,天使的代号,总是处在虚与实之间。
他这么做,其实有一个特殊的因素,就是在他二十一岁时,有一个貌如天使的女子打动他,可惜她是因他的财富而处心积虑想嫁他。
她一心想脱离贫困的日子,所以花尽一切的金钱与人脉,打听他出没的地点、喜好,并试图使自己在每件事看上去就像一个富家女,一步步地接近他,以便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
当然她失败了,因为仿冒品就是仿冒品。
从此,他对女人,尤其是美丽且想办法接近他的女人敬而远之,并以代号或是信箱的方式与外界沟通。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九年后他不断梦见一个令他心怜的女孩,他想求证这个女孩是否存在,如果真有此人,那么希望她看上的不是他的财富与权力。
只是没料到,先投入的不是她,反倒是自己。
缘分就像丝线的两端,有人先拾起红线的一端,有人却迟迟没有抓住另一端,即使抓住,也因怀疑它的真实性而时收时放,就像他与苏黎的关系。尽管如此,他仍然为她每一次的啜泣与呼求感到莫名地心疼,怎么也无法漠视。
“苏黎。”他朝着她的背影呐喊,只想留下她。
可是她却充耳不闻,越跑越远。
总是随侍在侧的单同走近撤拉弗,“要不要我去追她?”
他摇头,却在同时惊闻她的惨叫声:“啊——”
他的心陡地坠入深渊,不假思索地往前冲,“苏黎!”
“撒拉弗,救我。”她因意外踩空,掉入半结冰的河里。
撒拉弗立刻拿下围巾丢向她,“抓牢。”
她抓住一端,他马上收手用力拉。
她的唇因浸在冰水中不断地打颤,“好冷,好冷……”她的双眼几乎要闭上。
单同也褪下他的伸缩皮带,其实那是个多功能套绳。他用力一抛,准确系住苏黎的上半身。
两人合力将她拉上来后,撒拉弗立刻抱起她,边跑向他们座车,边对单同喊道:“快把车子开过来!”
“好冷,好冷……我想睡……”她语意不清地说着。
“不可以睡!”他大声家道。
她仍闭着双瞳,好开心地笑道:“生命在于神,取回也在于弛。我累了,要睡了。这种死法最好,可以见到我爹地……”
话落,她不再笑,因为她已陷入昏迷。
苏黎的身体其实一直没有痊愈,再加上一个星期的睡眠不足、食不下咽,刚才又遭歹徒的惊吓,这一刻她根本无力与病魔对抗。
“苏黎!”他大声呐喊,“你醒醒!我既是安爵,也是撒拉弗,你要找的人也好,天使也罢,我就是他!”
她仍然没有睁开瞳眸,倒是不远的阴暗处有一个纤瘦的身影,妒恨地看着他们。
车子来了,这次他们却不是驶去天使医院,而是为撒拉弗妹妹特别盖的别墅“伊甸园”,泰格医师及所有专科医师已在那里候着。
在行驶中,撒拉弗开始唱恩雅的Ama“antine(永恒之约)。
他要和她走一个永恒之约,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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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苏黎的体温一直是高高低低,真正清醒的时间并不多,看得撒拉弗好心疼,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因为他希望在苏黎清醒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他,真实的他。
苏黎仍然高烧,口中不断呓语:“爹地,这世界真的有神吗?”
撒拉弗立刻抓住她颤抖的手,“有,我相信弛是存在的。”
她好像听到了,嘴角微微上弯,继续昏睡。
女侍玛吉这时拿冰枕来,撒拉弗细心地为苏黎更换,看得玛吉有些吃味,久久不肯离去。
撒拉弗头也没回地对她说:“你先下去。”
“少爷,你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我……我可以照顾苏小姐。”玛吉对撒拉弗有种近乎疯狂的迷恋,这点他是完全没感觉。
“玛吉,谢谢你。你去休息吧。”他并没有采纳她的意见。
玛吉终于忍不住地回了句:“少爷,你真的可以将这种小事交给我。我领有护士执照,你大可放心,不要再这么折腾自己。”
他突然转过身子,睇着玛吉那张娇媚的脸,刹那间,某个女人的身影和她重迭。
她有点像一个女人,一个他一直不愿提及的女人——玛格丽。
一会儿,他立刻否定这个突上心头的想法,玛格丽并没有姊妹。但他还是再看了玛吉一眼,探问:“你来这里工作有多久了?”
“十年整。”她道。
“你看过我带女人回到伊甸园吗?”他问。
“没有,少爷。”
“这就表示床上的苏黎对我意义非凡,我只想亲自为她做些事。”他回答得非常坚决。
“你——哦,我明白了,少爷。”她几乎失态地怒吼出声,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满腹的恼怒吞了回去。她从不曾看他这么疼爱过一个女人,就连那个玛格丽也没有,更遑论她了。
她怒红了眼,却巧妙地掩饰,“那需要我时,请随时通知我。”
话落,她匆匆退下,回到厨房,用力将用过的冰枕丢入水槽,还疯狂地将那块冰枕剪成块状。
看着那些有毒的液体渗出时,她突然阴恻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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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坏了的撒拉弗,就靠在苏黎的床畔打盹。
施打多日抗生素的苏黎,终于在夜深入静时缓缓张开瞳眸,微暗的光线让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全身骨头犹如被撞击般地疼痛,要命的是,她想确走躺在床头的男子是否就是安爵,偏偏发不出声音,只能竭尽所能地试着拾起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