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给我拿下了!”小将指挥着几人把那两人五花大绑,一边偷偷瞄着护法的脸色。只见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却是胀了红、像是要断了气地咳着。
“呃……护法,您要多保重……来人啊!在地上铺个席子给护法休息!”
“是!”
“不用!”孰料,那护法并不领情。只见他面露狰狞地走向了被五花大绑着的两人,然后就是突来的两个大巴掌。
啪啪。
只见那两人登时鼻青目肿,嘴角带血,可难得的并没有哀号出声。
“说!薛玉成呢!”那护法勉强拉开了嗓子喊着,可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那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在踟蹰着该不该说。
“说!如果不说,。就别怪爷儿不客气!斩断个一两根胳臂,只怕你们家人主也不会心疼!”小将喊着。
“别……别……”其中的一人登时求着饶。“小的只是临时被叫来驾车,其实什么也不晓得。只见着两位大爷一路骑着马往南去,还吩咐了小的躲在密林里别出声,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晓得。”
想着现在那护法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小将也是不敢多说。
“咳……你们还等什么!给我带几个人……”
“报……”
没等到小将说完,几个小兵就是飞奔而来。
“什么事啊!”小将喊着。
“报……报……小的在南边找到一匹受伤的马,也许是……”那人有些迟疑。
“什么也许是,就是!还不给我去搜!”那小将气急败坏地喊着。
夜黑露重,两人找着了一个避风处,没生火,就是席地而睡。
男子睡得泰然,可薛玉成却是睁着眼睛直直盯着男子。
也难怪他如此,他此时北上就是奉命请回师叔,如今虽说遇难,可难保这师叔不会趁乱而去。
……其实,他对这位师叔,也很是陌生。先前不曾见过,只是偶有听闻。据说他在京中任有要职,许多朝中的事都是靠他打理,江湖中有师父在,两人可说共同掌握了一整片的天。
可……
既然睡不着,薛玉成就是起了身,走到了男子身旁坐着,凝神看着。他也是皇亲国戚,见过的朝臣不晓得多少,可对他只有着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想必是在哪里见过吧?也许是在自己寿辰之时,前来道贺的宾客之一?可他看来,实是不像一般朝臣。没有官僚之气,看起来只像个温雅的书生……是啊,他看来甚至不像是江湖之人,反而更像是书香世家的子弟。
可他那一套下马的身手,究竟是出自于无意识之间,还是……他其实……
“你有话问我?”虽说还是闭着眼,男子还是说着。
“……是。”既然如此,薛玉成还是承认了。“小侄有一事不明。”
“说吧。”
“师叔,您……究竟是何人?”
“……这点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自己也不晓得。”微微苦笑着,男子的笑容中有着一丝的怅然。“我不记得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晓得该往哪里去。其实,我更像这世上被遗落的亡魂。”
“……既然如此,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师父让我请您回去?”踟蹰了一会儿,薛玉成还是问着了。
“……你自己没有问吗?”
“……师尊之命,小侄又岂敢多问?”
“师兄一开始,是要我一同劝得师弟回头。”男子说着。“我自然满心答应,与他一同回归江南,甚至……甚至不惜违逆大师姐之意。”
“可师叔却……”
“连夜潜逃?呵……”终于睁开了眼睛,男子笑得无奈。“那是因为,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最后,我想着自己找师弟谈谈。”
“单枪匹马的,师叔就不怕危险?”
“呵……这又怎么会呢,想我与十三师弟自小亲如手足,我的话,他就算听不进,也不会害我。”
“……容小侄无礼,想那华亲王先前与玄武帝亦是亲手足,可如今不是……”
“……是啊……可我总是想着……还是有些不同的。”想着一些事情,男子轻声说着。“虽然,我说不出来道理。
“就像是师叔虽说忘了武功,可还有着俐落的身手一般?”
“……是啊,就像是骨子里已经埋着的,再怎样也忘不掉……”
“瞧!就是这儿!”
指着已经站了起来,正在缓缓走着的马,小兵连忙说着。
“这是马,人呢?”
“人?……不晓得,小的连忙赶回去报信,没来得及……”
“那还在等什么,追下去啊,追!”
“是!”
听那小将吆喝着,那护法似乎本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你们往南走,我在这儿找找。”
难不成,他又要说什么薛玉成很奸诈,九成九会躲在附近不成?
小将心里虽是如此想着,可到底没敢说出口。
“是是是!那就有劳护法了!来人哪,留一队人下来,剩下的跟我走!”
“是!”
“没想到都日上三竿了,来人还没找着我们。”薛玉成看着正午的艳阳,低声感慨着。
“很少人想到会回头找的。”男子微微笑着。“这可好,贤侄这一觉可睡得香了。”
“……实不相瞒,小侄这一夜未曾阖眼。”薛玉成叹着。
“为何?”
“……”
“你怕我逃了?”
“……不敢……”
“……哈哈哈……”有些愕然过后,男子却是朗声大笑了起来。“说真的,我倒是没想到。是啊,为什么不走呢?”
“……师叔您……”
“……好吧,那我就启程吧,时间也不早了。”男子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是如此说着。
“……喔?想必你也是蝴蝶山庄门下是吧?……我呸!”不晓得是否因为想起了旧恨,那人牙痒痒的说着。“想那谢卫国,还是趁乱远远逃了走,如今就你们两人,又有何作为?”
“……你说我师弟怎么了?”男子问着。
“逃了!远远逃了!像条哈巴狗似的!”那护法勉强拉高了声音。
男子沉默地看着那护法,直把他看得心里都发了毛。
“我……我可没有说错!不信你回清水镇看看,那儿已经是废墟了!”
“我师弟没事吧?”
“……侥幸保全了一条狗命!”
“……你一再出口伤人,叫我心里实是不快。”男子缓缓说着。“今日我就先解决了你。”
“你的名号?报上来!”那护法问着。
“赵飞英。”
在男子出手的时候,那护法身后的两人就先出了手。
两人四手,竟像是长在一人身上,同进同出。
那护法忙不迭地躲了开,由得赵飞英对上那两人。
锵!
当赵飞英挡下其中一条手臂时,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金环。
敌人的手臂毫发未伤,可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发现赵飞英的手腕也是毫发未伤。
而那整排金环,竟是印上了一个手掌的印子。只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的头皮就已然发麻。
如何不晓得赵飞英此举,自是为了诱他们轮流上阵。否则,若是他们一哄而上,己方是几乎没有胜算。
可虽是如此,也不晓得师叔如今功力如何。看着赵飞英对上敌手,薛玉成只是小心地盯着那护法以及他身后那十几把的快弓。
锵锵锵!
那两人是硬碰硬的打法,默契十足。两人四臂,无需言语沟通便是合作无间。当赵飞英击向一人之时,另一人便已然来救。赵飞英试探了几招,掌掌却都是劈在了金环上,两人手臂依旧无损,只是击出了清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