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然后?凌迟处死还是终身禁锢?”冷雁智冷声说着。
“……这要让二位庄主决定。”叶月明说着。
“……你们晓得,我一辈子的心愿是什么?”看着还远远站在了角落的赵飞英,冷雁智缓缓说着。“就在此刻,若能再抱着他,我一生无憾。”
火光下,赵飞英的脸色微微改变了。
他微睁着眼睛,似乎是不解地看着冷雁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尽说些无耻的话!”那师兄似乎气红了脸。“你当没人晓得你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当然晓得,不然你们也不会用他引我过来。”冷雁智看着赵飞英,从座位上起了身。“可是……为何他看着我的眼神,不一样了……一样的温柔,却是……少了些什么……”
“你还想要些什么?”叶月明问着。
“我不晓得……”往赵飞英走去的冷雁智,只是低声说着。“我要的只是他,我要他快乐。”
“若他晓得你的心思,不亲手杀了你就已经是万幸,还快乐得起来?”那师兄只是严肃地说着。
“……什么心思……”看着冷雁智,赵飞英说话的声音有些僵硬。
“……还不是他看上了你……”锵!话还没有说完,冷雁智就已然拔刀而出,与那师兄的双刀击得正着。
冷雁智的脸上满是怒火,双眼也是熊熊的火焰。
“你竟敢说得这么无耻……”
“我哪里说错了?难不成你喜欢的是他的人品跟才华?!哼,师弟,男人看上女人,小部分是家世、小部分是品德,可大多数还是美色。你敢说没有半点肮脏的色欲之心!”
那师兄的话赵飞英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没关系,师弟,六师兄这么说只是为了激怒他。”叶月明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低声说着。“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我们会帮你的。”
“……我……杀了你……杀了你!”冷雁智怒极,那纯熟的刀法使出更是加上了三分的威力。
接了几招,那师兄才诧异着他武功进步的神速,另一个师兄也使出了长枪,直击他背上的破绽。
锵。
冷雁智将刀架上了背,熟练而从容地挡下了那击。
接着双刀又至,他只侧身一避,反手便又是雷霆万钧的一刀击去。
被两大高手夹击,冷雁智却是从容不迫。
这几年他日夜苦练刀法,进步何只十倍百倍!
“他的刀更快、更准、更狠了。”叶月明微皱着眉。
“一个不小心,以他的狠劲,真会折在他手里。”
“……你们又何曾留半分情面?”赵飞英看着战局,只是带有些哀伤地说着。
“为什么……大家之前……不是……不是那么亲密?”
“过了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叶月明说着。
此时,一连三发的飞刀竟然就射向了由三个人缠斗形成的战圈!
“别!”赵飞英一声惊呼还没过,挥刀挡下其中两只的冷雁智,左臂上已然被第三只飞刀击中,血流如注。
“……师妹,好暗器……”脸色惨白的冷雁智只是惨然笑着。
而那射出了飞刀的女子,只是黯然地从怀中又取了三枚发亮的飞刀。
中了暗器的冷雁智,也许是因为泉涌而出的鲜血,而渐渐使不出了快刀。
事实上,在两个江湖上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全力夹击下,双目昏眩的他本就再也撑不了多久。
“够了吧……够了吧!”赵飞英对着叶月明喊着。
“他是……他是十三师弟啊……我们亲如手足的十三师弟啊,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他!”
“十三万……师弟!从中原各地统计而来,在这场战争下死去的人,有十三万……四千……六百……二十三个人!”叶月明说着。
“如果你每日走在街上,都有人跪着跟你哭诉,求你替他们主持公道,你现在还能对他宽容吗!”
“……他一个人杀得了十三万人!?你们不要把罪过都推在他身上!”高声怒喝之后,赵飞英已经拔剑!
锵!
女子射出的三把飞刀都让飞身而去的赵飞英击了开去!
“师弟!”叶月明低声喝着。
就在此时,冷雁智一声惨呼响起!待得赵飞英回过身去,冷雁智的左小腿已然绽了一个刀口。
虽说不曾伤及筋骨,却是已然皮开肉绽!
“你们还不住手!”赵飞英仗剑而去,就是击开了长枪。
反手一剑,就是挡住了往冷雁智身上击去的双刀。
“师弟!”
“十一师弟!”那两人本就不愿伤他,见他插手,莫不心急如焚。
此时,冷雁智点上了左臂跟左腿的穴道,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此时,叶月明也出了剑。
一剑划出,比月光更为璀璨的剑光。
赵飞英也是一剑划去,击上了那把长剑后,与他对起了剑。
四周围起的纯白绸缎,因为夜风,因为剑气,而被刮得不住飘扬着。
月光下两人的剑招,竟都是华丽之极。
二庄主的剑路本就华美,门下的两个得意门生本就青出于蓝。
见他们斗剑,那使飞刀的女子只是满心的怅然。
早在二十几年前,山庄中比剑排行的战役,她本在场。
没想到,如今再度对剑,却已是生死相搏。
叶月明的剑招纯熟而犀利,赵飞英却是已然放下多年。
然而,叶月明意不在伤人,处处留了三分情面,而赵飞英却是一心挡着他的剑招。
也因此,双剑交集的火花不住闪耀着,而这方战得激烈,冷雁智那儿又何尝不是?
“唔!”背上被长枪重重击上一记,不只手上的刀从紧握着的手上震落了,冷雁智更也是被硬生生地震去了三步。
只见他踉跄几步,却再也站不住。
从嘴里溢出了鲜血,就是跌跪在地!
“我来了结了吧。”那师兄的双刀就这样往他身上击落,而赵飞英一声怒喝,就是回头为他挡下了这两刀。
他背上破绽尽现,叶月明的剑与那师兄的长枪本可直取他的性命,然而他们只是收回了兵器。
因为,挡下了双刀后的赵飞英就护在冷雁智的身上,双肩因为心痛而微微颤着。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赵飞英只是低声说着。
“……师弟,好了,你先退一边去。”那手持双刀的师兄只是低声说着。
“不要再伤他了!”赵飞英沉重地喊着。
“……给他一刀了结,也许还是便宜了他。”那师兄低声说着。
“你晓得叛出师门的重刑?一旦被擒获,就要毁去一身的武功。那种撕筋断骨的痛,好受吗?以师弟的所作所为,只怕还要坐上十年水牢,到了那时下身溃烂不堪,惨不堪言你晓得吗?”
“我会给师父磕头,求她老人家放过师弟。”
赵飞英低声说着。
“……师兄……”在他怀里的冷雁智,只是哽咽地说着。
“……师父死了以后,二庄主的性子也变了。前些日子几个胡兵寻着了山庄,二庄主就把他们肢解了以后送回。那是血淋淋的场面,我看得都想呕了。”那师兄如是说着。
“二庄主变了,变得更为阴冷,也更为残酷。三庄主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如果师弟你觉得这样的两个庄主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放过他,我就不出手了。”师兄收起了刀。“反正,我也少了一个弑杀同门的恶名。”
察觉到冷雁智在他怀里微微发抖,赵飞英只是沉默不语。
就算他们说他说得如此不堪,自己对他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厌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