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进来的?!”言叙亚微恼地吼道,回头准备要赶她出房,却发觉她双眼无神地瞪着前方。“若能?若能!”
在碰到她的瞬间,她双眼紧闭,浑身一软,倒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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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漆黑。
糟,又是恶梦。
于若能心里大喊不妙,想要逃,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可恶、可恶,只要出现这个场景,她就知道恶梦再次找上她,可问题是,不梦到底,她是铁定醒不了。
烦死了,到底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怕,她好怕,可是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也会抓狂的。
想了下,她回头瞪着每回总会出现鬼魅的角落,等着那个看不到脸的男人,不一会,人影果然乍现。
这梦境的模式,还真是十几年不变耶,感觉上就像是电影画面般不断地重播,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长大了,虽说心里还是觉得怕,但不爽的感觉在此时此刻凌驾在恐惧之上。
她眼眨也不眨地瞪着那抹逐渐逼近的影子,这一次,她不逃了,她要看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等着,等着他自黑暗走到她的面前,蓦地,外头青白色的光线寸寸吞噬他脸上的黑暗,她定睛一瞧,不由得一愣——言叙亚?!
这是怎么回事?困扰她十几年的梦魇怎么会是言叙亚?
但,不对,言叙亚的眼神不会流露这么骇人的杀气,他不会拿着刀面对她,他不会……啊!银亮的光痕自他手上的刀锋划出,恍若落在她身上,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
不痛、不痛,因为是梦,所以一点都不痛,但都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她的梦还不醒?
难道她真的要被梦境给吃了吗?
她骇惧地瞪着酷似言叙亚的男人,打从心底地害怕,那种悚惧让她四肢发软,浑身颤栗不止。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会是真的要杀了她吧?在梦中杀她有什么乐趣?他又不是佛莱迪,干么这样骚扰她?
他为什么会这么像言叙亚啦!难怪她有时看见言叙亚都会觉得有点怕怕的!
只是,在她想事情的时候,他可不可以暂停一下,不要一直靠过来啦,她都已经跌坐在地上了,他还想怎样啦?不过是梦魇而已,不要太嚣张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她没勇气吼出口,只能看着他愈逼愈近、愈逼愈近,刀子再次伸高,划下——
啊!啊!啊!为什么还不醒?通常这个时候应该就要吓醒了吧,别再考验她心脏的强度了,她会发疯的啦!
“若能,快逃!”
咦?她不解地回头,看见居然有个小孩趴在她的身上,结实地替她挨了一刀,还直推着她赶快走。
这小孩是谁啊,好眼熟,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
是她的同学吗?还是……等等,他的背上有血,有好多好多的血不断涌出,救命啊,快救人啊!
“快走!”男孩低吼着,推她一把。
瞬间,眼前的画面登时消失,她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直到她张眼——眼前有数张极为担忧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于若能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呃,怎么大家都挤到她的房间?看看时间,哇,都已经凌晨了。
怪了,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真是的,为什么一睡着,她又作恶梦了?周期真的是愈来愈短了,诡异的是,她像是梦到续集,总算看清楚了老是缠着她不放的鬼魅面孔。
哇咧,怎么会那么像言叙亚?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可不对啊,她的梦境里还有个她很眼熟的男孩哩,他是怎么闯进她的梦里的?
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一段记忆还来得贴切一点。
“你……还好吗?”于用和小心翼翼地探问。
于若能蹙紧眉头。“我没事啊,大姊,你怎么啦?”干么突然间围在她身旁,这感觉好像她快要不久于人世,而她们赶着见她最后一面。
不过,大姊二姊都在,就连言叙亚也在,感觉上她好像是个受宠的柔弱公主,这感觉还挺不赖的。
“你还敢问?!”于用和深吸一口气,猛地在她耳边吼着。“你根本就不是林黛玉,别学人家搞柔弱,装什么晕啊?!你明明就是阳光美少女,你就给我阳光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给我昏倒!”
于若能捣着耳朵,痛苦地低吟,“大姊,你可以不用那么大声,我虽然没有味觉,但是我的听觉一直都很好。”不要这么大声啦,耳朵很痛耶。
“不要我太大声,你就给我清醒一点!”于用和气急败坏地吼着。
“我一直都很清醒啊!”她顶多是有点迷糊而已。
“哦,是吗?告诉我,你为什么昏倒了?”于用和又吸了口气。
“我昏倒?”她皱紧眉头,想了又想。“我不知道耶。”
她为什么会昏倒?她可是出了名的健康宝宝耶。
“那你记不记得,你先前有到言叙亚的房间?”于至可温声问着。
“我?”于若能一愣,挤眉弄眼地努力回想着,突地——“啊,我想起来了!言叙亚说那个态度很差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好烂,眼光烂到不行!
气死她了,她敢说,自己绝对比那女人好上千百倍!
“你跟人家激动什么?人家的未婚妻,人家都不计较了,你激动个屁!”见她能够回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于用和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你该不会是听他说,他有未婚妻,你才气得昏倒的?”
“……不是。”思绪缓慢流转着,让她想起,她瞧见了言叙亚背后的伤痕。
不知道为什么,那道伤痕让她很在意,甚至会让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想着,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伤?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又是在什么情况下造成的?她很想知道,但眼前实在不是问的时机。
“是吗?那么……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也不会很在意了?”于用和坏心眼地道。
敛下的眼突地瞠圆,紧瞅着在姊姊们身后始终不发一语的他。
他要结婚了?
跟那种女人?
靠,女人都死光啦?!
“你的眼光会不会太差了一点?!”她拿起身后的枕头往言叙亚身上丢去。“我讨厌你,出去!”
“若能?”于至可不解地望着她。
于若能含怨挟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拉紧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我要睡了,你们都出去吧。”
“你不是刚睡醒?”
“我还很想睡,不行吗?”
于至可看她一眼。“我们都出去吧,别打扰她了。”
言叙亚走出房门之前,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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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么?”
于若能无神大眼缓慢地向右移动,停在大姊清丽的面容上,稍嫌呆滞而迟缓地道:“吃饭啊。”
看不出来吗?
“你确定?”于用和瞪着她的盘子。
“嗯。”不然呢?
于用和突地眯眼打量她。“怎么才吃了一点点?”要是她没记错,这才是第一盘而已耶。
依照小妹的用餐习惯,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连嗑了三盘才对,哪可能才一盘就卡住?
于若能依旧迟缓地转移目光,停留在她的罗勒鲑鱼炒饭上头。“我吃不下。”
“你吃不下?!”于用和惊讶极了。
“嗯。”她无力地点点头,索性把汤匙搁到一旁。
于用和连退数步,注视着这个天才大胃王,难以置信她竟然告诉她——她吃不下?!急忙睇着窗外,看着外头风雨交加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