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有说话,足见内心的挣扎。
“云朵,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她还是不说话,绷紧的肌肉显示她的紧张。
“不说话,那你就是同意罗?”他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却只能浅尝即止,这时他不免要哀怨,既然感冒已经达到目的了,那就赶快好起来吧!这样他才能为所欲为。
“我再想想。”朱云朵终于开口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绒盒,打开绒盒,里头闪耀着光芒的钻戒很眼熟。
“嫁给我吧!这是你当年还给我的戒指,我希望你能再次为我戴上它。”
“你……”他是在求婚吗?
他读出了她的表情。“我是在向你求婚,虽然好像时间不太对,不过我觉得气氛满好的。”
她摇摇头。“我还有个柔柔,我得好好想想。”
他从来没有问过柔柔是谁的女儿,这点让她很感动,表示他是真的喜欢她才向她求婚,而不是为了女儿。
“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我会以实际的行动来证明,我会照顾你和柔柔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请你相信我。”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她却没有勇气答应他,他还有个令人发指的妈妈。
她只能倾身投入他的怀抱,用无言的沉默让他明白她爱他的心意,只是单纯的相爱就可以了吗?
第十章
九月初的天空一片湛蓝,朱云朵牵着女儿柔柔的手在西门町逛街。
今晚柴晓峰的爸爸将正式与她见面,想到此她就紧张得不得了,她想将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至少能给柴父一个好印象,所以想帮女儿买一件可爱的小洋装。
“妈咪,为什么柴叔叔变成我爸比了?”柔柔童言童语的问。
最近,朱云朵正式让他们父女相认,柔柔还小不太懂,只是开心的收下新爸爸送的洋娃娃,然后大人要她改口叫爸爸她就叫爸爸。
朱云朵还是很坚持,并没有搬进柴晓峰的公寓,她认为目前这样的生活模式,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她能跟妈妈与柔柔同住,柔柔有妈妈可以照顾,她也可以安心上班,生活还是自由自在的,只不过柴晓峰就不太满意了。
他三番两次要接她们祖孙三代一起过去同住,无奈朱母不同意,毕竟朱母已经习惯了菜市场边浓厚的人情味,要她搬去柴晓峰的家,整天面对冷清清的房子,朱母才不想寄人篱下。
结果山不就柴晓峰,柴晓峰只好去就山。
他三天两头进出朱家,甚至大大方方的住了下来,不过碍于朱母在,他只能很委屈的去睡柔柔的小房间,而柔柔则跑去跟朱母睡。
“因为他本来就是柔柔的爸比,等你长大就懂了。”只要大人解释不出来的事,只能用这句话来欺哄小孩了。
“我什么时候会长大?”柔柔摇晃着脑袋问。
“快了,柔柔很快就长大。”一道身影吸引了朱云朵的注意,她牵着柔柔的手,脚步停在童装店的门口。
那是柴母,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维持在四十多岁的美丽模样,事实上柴母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了。
柴母正在红绿灯的那端,她想躲开不和柴母正面遇上,正想闪进童装店时,行人的灯号变绿了,柴母像是赶时间般的急忙踩上斑马线。
这时有一辆闯过黄灯,再闯过红灯的计程车,完全不顾已有行人在通行,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引起四周人群的呼喊声。
“啊……”柴母狠狠的跌倒在计程车前。
“撞到人了!”
“要不要叫救护车?”
“好像没有撞到!”
“计程车司机下车了。”
众人窃窃私语叫嚷着,偏偏没有人肯过去看一下状况,甚至扶起跌倒在地上的柴母。
朱云朵忍了忍,最后还是牵着柔柔的手穿过斑马线,来到柴母的身边。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不知道我车子正要开过来吗?干什么还要闯过来?”计程车司机咬着槟榔,说着一口台湾国语,对着一脸痛苦的柴母开骂。
“先生,是你闯红灯,你怎么还骂人呢?”朱云朵义正辞严的反驳着司机,然后蹲低腰身看着柴母。“你有没有怎样?我扶你起来。”
柴母一看是朱云朵,皱着眉头冷冷的说:“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小姐,是她闯红灯,我明明看见黄灯才开过来的。”计程车司机依旧还是很大声说话,想以声势来吓人。
朱云朵用大大的眼睛瞪着司机。“是你闯红灯吧?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见了,况且她走在斑马线上,你不但没有减速慢行,还有冲撞行人的意图。”
“小姐,那你是想怎样?是她自己跌倒的,我可没有撞到她。”司机还一连飙出了三字经。
朱云朵不理会司机的恶狠,干脆蹲下来。“你站得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好吗?还是我们叫救护车?”
柴母也无法再逞强,她有试着自己要爬起来,不过怎样都动不了。“不用叫救护车,我又没怎样!”
朱云朵站起来看着计程车司机。“你害她跌倒,还这么大声,当然是叫警察。”
“妈的!谁理你呀?臭女人!多管闲事。”计程车司机不管地上的柴母,也不管围观的人群,他坐上计程车,然后先倒车,就这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肇事逃逸!
朱云朵连忙拿出皮包里的纸和笔记录下车牌号码,然后才扶起地上的柴母。“我先扶你在公车亭的椅子上坐一下好吗?”
柴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朱云朵才把柴母安置在凉椅上,她这时才发现一直牵在手里的柔柔怎么不见。
“柔柔、柔柔。”她四处张望着,哪还有柔柔小小的身影。“柔柔、柔柔!”她愈喊愈大声,着急的东瞧西看。
“柔柔是谁呀?”柴母看到叫成那样,忍不住问。
“我女儿……我女儿,请你在这边先等一下,我先去找我女儿。”她以公车亭为圆心点,放射状地四处找人,无奈假日里的西门町人潮汹涌,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小小个头的柔柔。
她喊着、叫着,眼泪在眼眶中飞奔了出来,她是什么时候放开柔柔的小手?她怎么不记得了?柔柔会不会被坏人带走,就像那些失踪的儿童那样?
她不敢想像没有柔柔的日子,那她该怎么办?
她又回到柴母坐的地方。“怎么办?我找不到柔柔。”
“你别慌呀!打电话叫别人来帮你找,或者报警,怎么一点头脑都没有?”柴母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她刚刚替她仗义执言才会让小孩走失,她才不想跟朱云朵多说一句话。
“对,电话。”朱云朵拨了电话给柴晓峰。“晓峰,柔柔不见了……好……我在西门盯……晓峰……”
她梗着音调,好不容易把事发状况说完,才挂掉电话。
“你怎么会打给晓峰?”柴母很不高兴地问。
“晓峰是柔柔的爸爸,我不打给他打给谁?”朱云朵的情绪已经面临崩溃的疯狂状态,再也顾不得该有的礼貌。
“怎么会?”柴母不太相信。
朱云朵又拿起电话拨给了姚尔天、拨给颜立立,她不敢让自己的妈妈知道,她就怕妈妈的血压会高涨。
她无助的看着柴母,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求求你坐在这边等,如果有看到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身穿粉红色的皮卡丘图案,长得跟晓峰很像,你一定要帮我留住她,我再四处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