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么憨直的绛雪也听得出来啊!
她好想哭、好想大哭,那日被爷儿轻薄了她都还没感觉到这么痛,可现在内心揪紧的痛苦几乎让她心痛而亡。
绛雪咬紧了下唇,这对她不公平啊!她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丫头、不是个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的丫鬟,可她是她,她是绛雪、她不是夫人,她不要当替代品!
这个想法一起,她才惊觉一个事实!什么时候爷儿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她的情绪会跟着他起伏、他的痛她也能感觉得到……
她是她啊!她是陈绛雪,不是薛映彤!
“没错!的确如此。”就是因为那张脸他才会注意到她,虽然司徒阎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差异……
绛雪愤然扬起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用力的掴下——
司徒阎没有闪躲,啪的一声,脸上浮现一个小手印!
书房的门倏地被打开,王管事疾步走了进来,“爷儿?!绛雪你……来人,拿下绛雪!”
敢对主子动手是多么大不敬之事,王管事一声令下,绛雪已被两个奴仆一左一右的押住。
绛雪眼眶含泪,倨傲的看着司徒阎,“我不要当替代品,如果爷儿你想得到我的回答,我……我绛雪可以告诉你……我是我、夫人是夫人,你若是想留我在身边,你就得用尽心力来爱我,而不是把对夫人的思念转嫁到我身上!”她吼着。
“这太痛了,这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我是一个凡人啊……我要的是爷儿也同样爱我……”
她不要他那双眼是透过她在看夫人的,她要他看着她的同时,连心也一并向着她!
那夜的事,她没有恨过爷儿……因为,她不懂得恨!她也不想恨……
爷儿对夫人的一往情深让人同情、令人鼻酸,就算是把她当成替身,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疼爱啊!
拜托,当替身一次就好,别再把她当成夫人了……
“爷儿这……”王管事看着绛雪。
“放开她!你们出去。”命一干人退下,“绛雪,你说的没错,我是自私的……”她伸手妩着她的脸。
“可也许我已没有能力再爱一个人了……我的一切都被映彤给带走了。”他悲痛的说。
她带走了他的喜怒哀乐,若是没有翔儿……没有一个责任在,也许他会跟着她走了。
“爷儿,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些?”
“因为你的特别!”
“特别?”她不解。
“你的特别之处就是你出现在后山,让我以为你是映彤……”
“你……”绛雪捂住了小嘴,“爷儿你都知道了?”原本激动的情绪已慢慢平复,“为什么你知道?”她不是隐瞒得很好吗?从未向别人吐露过那夜发生的事,甚至连小春都没有,为何爷儿会知道?
“因为胎记,我看到了。”他指着她的手臂,“我必须为我所做的事负责。”
“不用了、不用了……”她挥挥手、摇摇头,先是移情再是愧疚、弥补,反正就没半句话是说喜欢她、爱她的,她好可怜……
“不过爷儿,你那日的确是占了我的便宜对不?”
“嗯。”他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这样啊……那我可不可以问爷儿一件事?”她伸出了食指,见到司徒阎点头,她才下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打我!”对于被用棍子戳了几下,她真的很不高兴。
“打你?”她含糊不清的话让司徒阎真的无法理解。“此话怎讲?”
“爷儿你用一根棍子不停的戳戳戳戳戳……戳得我都流血了,好痛哪……”她不满的说。
棍子?在想了下之后,司徒阎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终于知道绛雪指的是什么了。
“爷儿,那没什么好笑的,我是很认真的问你,那很痛耶!”
“你娘没教你吗?”
“我娘教我……她教我什么了,让我想想看……”她的手指支着下巴,“我娘教我打算盘、教我管帐、教我洗盘子……她教我的可多着呢!”她伸出手指细数着,思……娘真的教了她好多事,她十只手指头数都数不完。
“但是她却没教你最重要的。”
想想也是,一般姑娘家在成亲前对男女之事几乎一无所知,都是母亲在女儿出阁的前一晚送了本避火图给女儿看,而绛雪只是来他们府里当婢女,不是出嫁,对这种事不懂也是正常的。
“我觉得我娘什么都教了啊!她每次教完之后都会问我会不会哩……”她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还痛吗?”
“痛……哪里痛啊……啊!爷儿你是说被你用棍子戳的地方啊?好了!不痛了……”
她一定是个淫荡的姑娘,现在想起爷儿那晚对她做的事,她根本就是算半推半就,爷儿那样抚摸她的身体真的也挺舒服的,不过呢……如果不要偷打她、偷戳她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觉得我有义务让你知道我那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从书柜上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映彤嫁给我时带来的。”都是放在他这里,让他收着。
映彤!又是映彤,绛雪听得有些刺耳,可她还是伸手接过那本小本子。“爷儿,你要把这个给我吗?”
“嗯!”他点头。
“绛雪姊柹、绛雪姊姊,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书房外传来翔儿的声音,“爹爹你好过分,就说要跟我借降雪姐姐几天而已,可都没有把她还给我!”他不停的用力敲着门.
“翔儿好无聊,我要绛雪姊姊……绛雪姊姊……”
“爷儿,翔儿在外头……”她指了指外面,“那小的我先退下了……”
“等等……”司徒阎唤住了想偷溜的绛雪,“这个给你。”
他拿出了个雕有龙凤的玉镯子给她,玉镯子颜色近乳白、通体透明,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这个要给小的吗?”绛雪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只玉镯子戴在手腕上,“看起来好像很昂贵耶!这个要多少银两啊?”她看着这只玉镯子,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这个拿去当不知道可以当多少银两,对于他们家五百两金子的债务有没有任何帮助?
“你期望它能值多少?”
“当然是越多越好啰……”她的表情看起来虽然贪财,可却不会令司徒阎感到厌恶。
“我听说你家欠了人银两?”
“是啊!欠很多银两呢!足足要五百两黄金耶!我看我们可能一辈子都筹不出这么多黄金了。县令给我们家一年的时间去筹五百两黄金,可是现在都过去几个月了……唉……”
她长吁短叹的,不相信另外两个姊姊有那种能力可以弄到五百两黄金。
“绛雪姊姊……绛雪姊姊……”翔儿的声音又响起了,绛雪连忙应了几声,“好啦、好啦!我马上出去。”在得到司徒阎的同意后,她立即溜出了书房。
“五百两黄金吗?去叫王管事。”他对一旁的奴仆说道。
没多久,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裳、身材略显高壮,腰间还挂了一只算盘的男子走了进来。
“爷儿……”
“我命你去查绛雪的家乡以及县令是谁,将他们家的客栈重新整顿,择日重新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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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妍姑娘、鲁妍姑娘……”一名女婢走入“迎春院”的花魁鲁妍的厢房里。
鲁妍是“迎春院”选出来的花魁,待遇自然与一般的青楼姑娘不一样,她有专门的别院、小婢,有权选择接不接见客人,就连鸭嬷嬷也得让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