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盒外彩带之际,她熨心地想:他居然能无情到这地步,那她为什么就要玩大爱戏码“爱你不到,祝你幸福”?
或许她该疯狂狗血一点,要死大家一起死——
怎料,在她打开盒盖一瞧后,所有混乱想法霎时躲得杳然无踪,她脑袋空了,表情傻了。
“这……”她望定一件既单调廉价又暧昧羞人的贴身衣物,一颗心随着蓦然浮现在脑海的羞赧情节而怦怦怦个不停。
只因藏在盒子里的——是她在那晚带不走的内衣!
“你怎么会有……”瞧那神秘的笑容,快速整理她所熟悉的性格,认为这样的答案会比较符合她的邪恶男人——“你已经知道了……”
“已经?不,是在酒吧开始就知道,不对,是从饭店就知道,不如这么说吧……”他慎重按住妮子小巧肩膀,阴邪一笑,“我没喝酒。”
康芷男每听一句,小嘴就吃惊张大一次。回忆当初她趁他熟睡,光着身体在房间慌张乱窜的情景,小脸便时而羞愤,时而懊丧。老天……
“那我们有没有——”
“什么也没发生。”他再一次料到她的心声。
“那我怎么会——”
“你说要去洗澡,结果在里面打开莲蓬头睡着,你衣服湿了,我只好闭着眼睛把你衣服脱了一些。”
她搁在心中多时的大石终于粉碎,但还有个最大的疑问,“那我、我是怎么搞到全身酸痛的?”
提及那夜苦战,他无奈短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睡的……居然可以连续从床上摔下来十二次,搞得我整夜不能睡,连续抱你上床回去十二次,还得挨你一巴掌,你确定只有你身体酸痛而我一点事也没有?”
她羞惭地面对一夜之后的真正受害者。
“虽然你送我定情物做补偿,但你欠我一句道歉。”
“对不起……”
这下好了,她不仅快要失去他,还频频在他面前露出有史以来的糗样。他明明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知道却又不讲,更狡猾的是,偷拿人家的胸罩也不还,还硬赖她说这是重要的——
等等等……
她愣一愣,脑门上的云雾慢慢化开。
“你刚刚说什么?”她带着畏惧又期待的心问。
“我说了什么?”他眼波流动,细腻的心思快速窜动。
她抓出证物急问:“你说这叫什么东西?”
“嗯,内衣。”他正色回答,深邃眸子为之一亮,似笑非笑的。
“不是、不是!”她急慌了,以致没发觉按在香肩上的铁臂,悄悄来到柔软腰际,以羡煞旁人的姿势深情地圈住。
“你的内衣。”臂力加强。
“不是!你明明说过这是——”
接下来,她没机会再问了,因为男人直接给她另一种答案,一个很炙火、很狂野、听不到她发出感受他爱意的娇吟,绝不罢休的吻。
“天昊?”她抿了抿红肿的唇,眼底始终还透着疑虑。
“我只先问你一句,爱我吗?”他温柔轻问,意犹未尽地抹弄吻起来是多么可口的红唇。
她猛点头,丝毫不肯对他犹豫。
“我要你说。”他唇贴着唇,勾着她的眼,霸道的不准他躲。
“我……”她忙着羞红着脸,其余什么也不想,只想先给他最真诚的自己,“我爱!很爱……好爱……”
他满意极了,再狠狠吻她一口,末了,他终于掏出西装暗袋中的红色喜帖。“爱了就别反悔,拿去。”
她点下沉重的头,接下代表一对相爱的新人的帖子。
瞬间,停止许久的晶莹泪珠再一次滑落,拚命下坠的绝望心灵,教喜帖上的新娘名字提上了天,眼睛眨也不眨,唯恐自己看走了眼。
“我……我以为你想……”
“我想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他轻轻啄吻去小脸上既咸又甜的眼泪。“还记得月玲去找你吗?”
她回想一下,用力颔首,并且又点下第二滴泪珠。
“这是我下的赌注,资讯界现在战火连天,立阳的劲敌现在找来全方位的集团合作,与我们对抗。
“三方私下因为是朋友,在行动前一定会有所知会,但未来要是没有我,我爸就等于失去掌舵,朋友就更不会手下留情。
“我给他们三天时间考虑,我不管任何公事,也狠心不和你联络,让他们再选一次翟太太,去帮我找来……”
她话才听到一半,泪珠就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
他掌住小脑袋,轻轻一压,给了她一个浓烈的吻,“那晚你来了。”
“天昊……”她被吻得飘飘然,脑子也茫茫然,“为什么是我?”
“我来问你,好吗?你为什么爱我?为什么不挑别人?”
她听完,脑子在浮,细细回想每次见到他的情景,心好热,活似烧了起来,当全体拼凑完成,在哪见过他的背景不再,只剩他的模样。
“我好像第一眼看到你,就忘不掉,好像……好像……”
“我跑到你心里。”他以灼热的字语承接下来,瞬间烧红了小脸蛋。
她钻人他怀中,以一不默认,哭湿了男人的西装。
他心疼地拥住她,靠在她肩上,声音是那么地感性沙哑。
“去年我巡视手下产业,在玩具城看到小时候常见的情形,小孩拿了最新的游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睛就是会盯着第二样东西,不想花钱买下,但眼睛就是不肯离去,隔天再来看。你给我的第一眼就是那种感觉,想多看几眼,隔天再来,后天再来检查,如果你依然看着我,就代表,你属于我,只许属于我。”
长指捏起下巴,微微抬起,要她这一次好好地、大方地看着他,“康芷男,这么霸道的男人想娶你,嫁不嫁?”
她猛点头。
“用说的。”他得意地笑着命令。
“我嫁!”她幸福地笑着流泪。
“你要嫁谁?”
“翟天昊!”她对着他呼唤。
“很好。”他夺来小手上的喜帖,“那么翟太太看了帖子之后,设计上有没有什么想更正的?有要快说,不然发出去,就别找你先生抗议他又擅自作主。”
她羞答答地摇首。“没有了……”随即,想起她当初在立阳听到的话,不禁替他担忧,“天昊——”
“先叫‘老公’。”
粉拳难为情地落到强壮的胸膛上,赧颜咕哝:“又还没结婚……”
“先叫来过过瘾,否则不回答你的问题。”
“老公。”她拗不过他的霸道,“那韩家那边怎么办?”
他满意开心透了,大手牵起她,没有目的地往前方走着,“韩叔没有意见,至于月玲,除了她自己想通之外,韩叔也会帮忙劝说,毕竟月玲从小到大会把我列为第一人选,有一半责任是在于韩叔门当户对的催眠手法。”
“可是……你爸爸那边又怎么办?”她依然忧心,也最担心这个。
“这人最好搞定,你完全甭理他。”输家,不鸟也罢。
她听了实在难以置信,不明白为何一夕之间,全由他来掌控,他到底怎么说服两位老人家的?连韩家也帮忙?“可是——”
“翟太太,不如先想婚礼上要穿什么吧!”他目光诡异一飘,适时截断她的烦恼,暗示她目前只有婚礼事宜有资格困扰他们二人,其余不重要。
而小女人也无意外的依顺他的问题,甜蜜靠在结实臂膀上,用心思考。
然后跟着他的脚步,在蔚蓝穹苍的印证下,在厚实大地的保护中、在悦耳雀鸣的伴奏里,一步一步迈向属于小俩口的幸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