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他低逸成串悦耳的醇厚笑声。“回话中气十足,看来你头上的撞伤应该不要紧。”
“你——”
“怎么了?”
心口无由的悸动着,楼海宁终究没问出“你特地打电话回来关心我?”这句话,她可不想会错意,招来他的说笑。
“你当我是搪瓷娃娃?这么不禁撞。”她手抚后脑勺的肿包,逞强地说。
“就算你再耐撞,那颗小脑袋瓜再这样三天两头撞下去,难保不会变得更呆。小心点,知道吗?”套句她曾数落过他的话,她的纪录太不良,他无法在她身边守着,只好叮嘱她注意些。
“知道啦!你很啰嗦。我要看家很忙,你别随便打电话吵我。拜拜。”
一古脑说完,她匆匆切断电话,只因她的心脏因他的嘱咐诡异的愈跳愈快。
同一时刻——
“就只有这丫头敢挂我电话。”谭御风盯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摇头叹笑,到今天才晓得他的看家闲妻竟比他这个总经理还忙,不过知道她没事,他总算放心了。
抬起头,他发现霍冈瞪直双眼直瞅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活像他多颗眼睛、少个鼻子似。
“你打电话叮咛楼海宁小心点,别又撞到头?”
“哪里不对?”
不对的地方可多了,这个帅哥不但热络的喊人家的名字,跟人家讲电话的神情语气均透着不寻常的温柔,还笑得那样开心,叮嘱她小心点的语句更合带殷切的关心,就连结束通话的低哝,亦显露不自觉的纵容。这么多不对劲之处,他要先挑哪一个说?
“你仍然怀疑楼海宁的公司不正派是吧?”思绪转了转,他这么问。
“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那你管她脑袋撞得如何干么?”
谭御风难以苟同的横睐他,“不管难道放任她昏倒在我家?”那样危险的景况他光想就觉得胸口一阵紧窒。
御风的意思是怕楼海宁在他的别墅发生什么万一,会触他霉头?那么先前他感觉他对楼海宁过份的呵宠关心,全是他多心的错觉喽?
没给他机会再探究,低浑的嗓音向他掷来,“工作了。”
“耶?”
“你不是要跟我讨论企划案?我这边需审理的案子还很多,也得赶紧处理。”至于家里那个丫头的小脑袋里究竟作何盘算的麻烦问题,他有空再研究。
第六章
接连一个星期,楼海宁的看家任务进行得很顺利。
她这个仅需负责看守别墅的壁花闲妻,仍然得天天为她的委托人打领带、放洗澡水,外加帮他睡暖床位,但是她学聪明了。
打领带时她虽会因与谭御风的亲近,莫名的心跳加速,可她绝对会在打好领带的第一时间退开,免得自己总想重蹈覆辙,拨开他额前老是不安份垂落的顽皮发丝;放洗澡水则改为放好水再喊他,避免又跌入她其实好想借来泡澡的大汤池里,与他暧昧纠缠。
至于暖床,她特地准备了个小闹钟定时,以防自己又在他的床上睡得一塌胡涂。只不过他的床实在太舒服,她只好每天自动增加一点暖床时间,到昨晚为止,她定时的时间为一个钟头。
或许察觉出她的负责认真,这周那只平时总爱讲些气人话;惹得她情绪起伏的笑面虎,难得的没有像猫捉老鼠那样逗弄她。
只是,有好几次让她抓到他奇怪的盯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第一次,她难掩心慌的问。
“你没看我怎么晓得我在看你。”他如此回答。
意思就是先盯着他瞧的是她?可恶,当她花痴啊!
“你干么又看我?”第二次,她忍不住又问,心依旧跳岔频律。
“看你这几天好像变聪明了,没再笨手笨脚的撞肿脑袋。”他换了答案。
该死的,他到底晓不晓得每次都是谁害她撞到头的?
有过这两次自讨气呕的经验,再发现他将视线定在她身上,她不再问他,由着他看去,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也没不舒服的感觉,仅心脏总出现心律不整的情形,离他远一点就好。
基本上除了这些小插曲,其他都很顺利……唔,如果不把她那对宝贝父母的相亲电话算在内的话。
这个礼拜连爸都打电话来游说她跟他们极为中意的女婿人选相亲,她的答案当然还是——NO!
还好她事先交代两位助理,不许跟老妈泄露她的委托人是个美男子的秘密,否则就开除她们,要不依妈的个性,百分百会吵着要来见谭御风。
窗外暖阳轻洒,是个温和的好天气,希望今天凡事亦顺顺利利……
“咦?你今天不用上班?”走进厅里,谭御风正巧下楼,她微讶的问。
不若往常的衬衫、西裤,以及一条总会递向她的领带,他一身更显轩昂俊逸的白色休闲衣裤。
“今天骁腾为一家大型休闲器材行举办溜冰活动,所以穿得休闲点。”
“了解,也就是今天不用帮你打领带。”她浅浅笑绽唇畔梨涡,庆幸今儿个毋需与他有亲密别扭的贴近。
“真想剖开你的脑袋。”
轻绽的梨涡因他突迸的话语瞬时僵在唇边,楼海宁错愕的瞅着站在两个高阶梯上的他,“你说什么?”
“说我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子究竟怎么个排列组合法。”谭御风给她更完整的回答。
“你疯了哦!”居然要剖她的头?!
“奇怪的是你。”
“哪里奇怪?”
“全部。”
因为仍旧摸不透她对他这个绝对有钱让她捞的委托人作何盘算,这一周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再采取其他诱使她现出不轨原形的测试,想让她自由发展。岂料别说引诱,她连半次的投怀送抱也不曾,有时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就像刚刚,得知今天不必为他打领带,竟露出松口气的清甜笑靥。
这不是奇怪得彻底?
鼓着腮帮子,楼海宁踩上他站的阶梯,像只小雌虎般揪住他的衣襟,“该死的你睡大饱还是没睡饱?一大早就找我吵架,枉费我才觉得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结果不过一个礼拜,你喜欢找我麻烦的劣根性就又跑出来,还说我奇怪!”
“我喜欢找你麻烦?”他无所谓的随她揪着,怕她失足踏空楼梯摔下去,他极自然的环抱住她,发现这周来自己对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胸中所累积的不满情绪,全因此刻的亲近搂碰,点点散化。
“你一直都是。”从相识起,她动怒的次数已不胜枚举。
“是吗?”怎么他没印象?
她火冒三丈的嗒踮脚尖靠近他,丝毫末注意到自个在他怀中。“我说过你别再说是吗这两个字,那会让我想扁你。”
“你有暴力倾向啊。”他难以恭维的捏她气鼓鼓的粉颊。
“你才是虐待狂!”藕臂伸起也想捏他的脸。
可惜谭御风好笑的抓住她的手。“要不要跟我去参加今天的溜冰活动?”
她傻住,“跟你去参加溜冰活动?”
“这次的活动是厂商为促销滑冰器材而举办,免费入场,还提供溜冰鞋,机会难得,去玩玩无妨。”
这算临时起意的邀约,既然私下相处她迟迟未对他展开诱惑行动,那么在外人面前,她是否会采取教他人误会他的举动,藉此设计他,逼他花钱了事?
“听起来满让人心动的,可是我不会溜冰。”
“不会可以学。”
“可是——”
“你不敢?”见她仍有犹豫;谭御风索性出言相激。
“笑话,去就去,谁怕谁。”她最讨厌人家说她不敢接受挑战,管他担心会摔倒出糗的顾忌,先答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