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什么事?”
“好比遇到登徙子还是仙人跳……”他越说越着急,忿忿地跳下床。“算了,我自己去找!”
“你给我坐好。”诸葛小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吹胡子瞪眼睛。“腿上的烫伤再不理,当心整条腿烂掉。”
“我又不是被吓唬大的。”孔乙人恼怒地瞪着他,“不就是一点烫伤,又不会死人。”
“儿啊,诸葛御医说得对,还是先替你上药,上完药了咱们再从长计议。”皇后慢条斯理地道。
呵呵,她绝对不会让儿子知道自己早已安排了两名大内高手暗中随行保护着千千。
今天他们俩独处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真是迫不及待等他们回来做简报。
“母后,你怎么能这样冷静?”他气苦的开口,“千千毕竟是宫里的客人……”
“乖儿子,母后保证千千不会有事的。”皇后温声安慰着儿子,“好了、好了,你好好让诸葛御医治疗伤口,母后立时派人去找千千,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吧?”
“好吧。”他深蹙着眉头,勉强接受。“可是您得马上让人去找她,派越多人越好……对了,海公公,点我春磬宫九十九高手出去帮忙找人,现在立刻马上去!”
“奴才这就去办。”海公公遵令。
“海公公,你这就陪哀家一起出去点兵找人吧。”皇后边说边对他猛使眼色。
海公公恍然大悟。“奴才遵命。”
待他们离去后,孔乙人坐立难安,几次想要亲自去找人,都被诸葛小春示意宫女压回椅子上。
“二皇子,您这烫伤得好好医治才是。”
“我听到了,可是你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他怒视诸葛小春。
诺葛小春闲闲地道:“老夫有一事不明呀,二皇子。”
“什么事?”他皱眉,不耐地问。
“您怎么会对千千公主的行踪这么紧张呢?上次四皇子失踪了半年,也没见您这么担心过。”
孔乙人陡地一怔,随即脸色紧绷僵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四那次是出门去泡妞,泡了半年落得失恋回来,那是罪有应得,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想二皇子是不知道。”诸葛小春慢吞吞地处理好他腿上的伤后,示意宫女替他裹上干净的长绢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心一跳,蹙眉问道。
“我说二皇子,其实改变是一件好事。”诸葛小春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不用觉得忐忑不安,更毋需惊慌失措。”
“我的头已经够痛了,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凶恶的质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执子之手,与子成家。”诸葛小春无视他恶狠狠的神情,笑咪咪的说。
孔乙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怒极反笑。“原来诸葛御医是红鸾星动了,照说您跟御膳房的满桃大娘是该成亲了,你们眉来眼去三十年,也是时候有个好结果了。”
原本气定神闲的诸葛小春登时老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起来。“二、二、二皇子,您话、话可不能乱说,满桃姑娘冰清玉洁,又岂会看得上我这糟老头子?”
“是吗?”这下换成孔乙人一脸悠哉了,“那上次满桃大娘同我说过的那些关于你的悄悄话,我也不必转述了。唉,真是我把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满桃姑娘跟您说我什么?”诸葛小春态度立刻大转变,热切地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追问,“她对我也……也是吗?”
“也是什么?”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啊,我倦了,您先请回吧,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诸葛小春心痒难忍,“二皇子,您就别折磨老夫了,老夫可不像你们年轻人有大把青春可挥霍,说不定这就是我最后的春天呢!”
“好吧,我告诉你。”他勾勾手,诸葛小春登时像小狗般快乐殷勤地扑向前去,就差没有吐舌喘气两声。
“是什么?是什么?”诸葛小春兴奋得不能自己。
“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他眼也不眨地道。
谙葛小春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的‘桃之天天,灼灼其华,执子之手,与子成家’一样的意思。”
绕了一大圈,诸葛小春才知道二皇子是在消遣他,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晴。
“别气、别气,小花、小绿,帮诸葛御医准备壶莲子茶降降火。”孔乙人长笑起身,得意洋洋地一扬一拐走了。“我要去书房练书法。”
留下窃笑不己的宫女和气得头顶快冒烟的老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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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孔乙人枯坐在书房里,迟迟等不到找寻的人回报消息,内心的焦灼已经燃烧至顶点,就快爆发了。
他不断告诉自己,会这么关心千千的行踪是因为他内疚,因为他口无遮拦得罪伤害了她。
还有,她是皇族的客人,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教他们要怎么向阿里不达国王交代?
“该死的!都是一群饭桶,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人?”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地跳了起来,“平时不是号称只要一出手,连只蚂蚁都逃不了的高手吗?我看根本就是一群连自己的屁股在哪里都找不到的低脚!”
他气急败坏的骂人,可是发完飙后还是只能颓然地等待消息。
再等,天都要亮了。
谁知道一个女孩子在晚上独自走在大街上,会发生什么可怕不堪的事?
他越想越恐惧越忧心,脸色也越白了。
孔乙人就这样烦恼焦急担忧到天亮,差点一夜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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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趴在柔软舒服的锦床上呼呼大陲。
日上三竿晒到屁股了也不管,迳自跟周公捉对厮杀得不亦乐乎。
“你几时回宫的?”一个阴森森如鬼魅沙哑飘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喝!
她瞬间被吓醒,残存的睡意惊逃得七七八八,急忙坐起来抱紧被子。“你你你……你谁啊?”
一张惨白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黑眼圈满面胡渣一脸憔悴,布满血丝的眼睛泪汪汪的,一开口气若游丝。
“你几时回宫的?”声音不断颤抖还在飘。
她惊吓僵愣了半天才看清楚他是孔乙人,想也不想心疼地低喊:“谁?是谁把你搞成这么狼狈?天啊,你还哭了……那人痛打你吗?你哪里痛?很痛吗?”
孔乙人目不转晴地盯着她,仿佛要确定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不会又突然不见了。
“我是流眼油,不是哭。”他喃喃。
“你好端端的流什么眼油?”她仔细端详他满脸不忍,浑然忘却了昨儿还打定主意不再理睬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痛得紧?”
“我一个晚上没睡。”他双眼因疲惫而红肿,却依然紧紧瞅着她。“你……真的在这儿?不是我的幻觉?”
“我当然在这儿,不在这儿要在哪儿?”她一脸茫然。
“你没有发生什么事?”感谢老天,感谢老天。他看起来像快哭出来了。
“你看起来比较像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你的模样……很惨。”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孔乙人伸出手,迟疑地、试探地碰触她的脸颊,大大松了口气之余,眼眶不禁涌出强烈释然的热浪。“还好,你没有受伤,没有出事,是完好无缺的,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