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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我只是希望你让我在医院时能安心工作,林庭轩的想法我没兴趣。”他板起了脸。

  “对不起!”她敛起笑意,带给他困扰不是她的本意,她太急于表态了。“我待会马上回去。”

  他托起她的脸,细细俯察,眸子最终停格在她视线里。她看见他瞳仁里的自己,他不是在看病,他是在看她,看进她底层不为人知的思维。

  “成医师,纱布是不是要换了?”小朱咳嗽一下。这两个人对视了约一分钟,成扬飞看肿瘤都没这么聚精会神。

  “方楠,你听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违逆我,如果——”他停了一下,俯近她左耳,直接对着耳膜,用低沉的气音说下去,“如果你打着我不知道的主意,让我措手不及,我就找林庭轩,要他负责这整件事。”

  她快速地眨着眼皮,一时会意不过,急着悄声回道:“别去,你斗不过林家的。”

  “那就试试看吧!你猜,以林老太太为中心,那一群钱多得没处花的婆婆妈妈、媳妇女儿的,最怕让八卦周刊知道什么?是隆乳的尺寸,还是隆鼻前的模样?还是一年打了几次肉毒杆菌——”

  她拉远耳朵,一脸不敢置信,脱口道:“不可以的,说出去张医师会没信用的。”

  他闭闭眼,盘着胸道:“那就听话!听话是病人的本份不是吗?”

  她垂着头,闷不作声了一会,略有埋怨道:“医生不可以威胁病人。”

  他再次凑近她,用轻快的语气道:“你现在又不想当我的病人了吗?那好,晚上我亲自在家替你换药,现在就回去!”他阖上病历。

  她转过头,望向听得入神的小朱,无奈道:“护士,麻烦换药。”

  第七章

  雨下个不停,持续了几天,由绵绵细雨转为倾盆大雨,落在窗外的数棵芭蕉叶上,淅淅沥沥,振耳难眠。

  她掀开薄被,下了床,将窗子合闭,隔开恼人的雨之奏鸣。

  她拿起书桌上的水杯,杯底朝天了,一滴水不剩。她反身开了房门,一道玻璃掷地碎裂的清脆响声在广阔的空间里传开,她震了一下,午夜雨点,声音来自何处?

  成扬飞没有半夜起床找东西吃的习惯,她也好一阵没见他带女伴回来,不会是第三人,声音较似源自厨房,难道厨房的窗子忘了关,隔墙邻居的那只暹罗猫跑了进来,打翻东西了?

  她不加思索,小跑步奔至客厅,还未踏进仅余夜灯照明的厨房,严峻的喝止声破空而来——“站住!”

  她扳住门框,煞住冲势,微弱的光线下,一个男人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捡拾着玻璃碎片。

  他上半身赤裸,背上隐约闪着一层薄汗的光,非常谨慎地的将其余碎粒扫进垃圾桶内,再以湿布抹干地面,收拾得有条不紊;但起伏的背脊筋肉,和紧绷的手臂血管,散发出隐忍的讯息。他起身洗了手,才转身面对她。

  “成医师,没事吧?”

  她骇异地退了一步。他看起来很糟,平时服贴整齐的短发稍乱,灰败的面色上有汗液淌下,眼眶泛着红丝,眉间皱得很紧,高大的身子有摇摇欲坠之势。

  “没事。我在找东西,打破了杯子了。”话仿佛是咬牙切齿说完的。

  “你想找什么?我帮你!”她走近他。

  “不必!药没了,我以为这里还有一些。”他僵直着身躯走出厨房,步履不似平时踏实,他扶着墙,肩背起伏得异常。

  “成医师,我那里有,你等一会!”她叫住他,飞跑回房,从抽屉拿出一排止痛丸,又疾跑回他面前,交到他手里。

  “你怎么知道——”他眯起眼,低哑着问。

  “你看起来很痛。我只有这一种,暂时用用看行不行?”她关切的问。

  药是张明莉先前让她术后麻药消退后止疼用的,她只吃了两次就没再动过,他的情况似乎超出她数倍,和工作时的镇静判若两人。

  “我替你倒水。”她跑进厨房,顺手用自己的杯子盛满水,从他手中取出四颗止痛丸,递到他唇下,“这样够不够?”

  他楞楞看着手心中的药丸,捧起她的掌,就着她的手将药倒进口中,一口饮尽满杯水,用手背揩去唇角的水渍,疲惫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越过客厅,他蓦地蹲下,攀住沙发,拳头抵住额角,低喘着气,似在隐忍突发的不适。

  “成医师——”她跟过去,低探他的脸,“怎么了?”她扶起他在沙发上坐好。

  他的面色由灰败转红,气息越发粗重,陡然攫住她的肩,血目厉瞪她,鼻尖几乎要碰着她。她伸手摸向他的额,火烫的热度使她立即缩手。

  “别碰!”他发出低吟,一手推倒她。“回去!我待会就好,别在这碍事!”

  她爬了起来,没说什么,不放心地边走边回首。回到房里,匆匆拿了脸盆和毛巾,再奔至厨房冰箱取了冰块,放进盆中盛了水,重回他身畔。

  “你在干什么?”他吃力地抬起头,带着欲爆发的怒气,“回去!”

  她将毛巾在冰水中浸湿,稍拧干后,折叠好,贴在他额上。

  “你——”他愤怒地捉住她手腕,欲拍落毛巾;她抵住他,不为所动。沁凉的水气趁机渗进皮肤,冷却了灼烫的疼痛,不适霎时减缓。他暗吸口气,大手从她的腕臂滑落,不再阻挡她。

  他闭上眼,斜躺在扶手上,长长吐了口气,剧烈的呼吸开始平缓。她再次浸冷毛巾,贴在他额上,轻轻问了句:“你还有哪里疼?”

  “脸。”他重重迸出一个宇,语气嗅得出异样的懊恨。

  她小心翼翼将毛巾移置颊上,用自己冰凉的手掌贴在另一侧。他半阖着眼看她,暴跳的眼神因面庞上的凉气而熄了火,整张脸的细胞释出的疼痛张力徐徐减弱了。

  “好多了没?”

  “嗯。”视线仍停滞在她面上,以及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重复拧毛巾、贴脸、揩汗的动作。

  “脸为什么疼呢?”她表情并不特别波动,用湿凉的十指覆在他两颊,近近俯看他,“你生病发烧吗?”

  “雨下太久了,除湿机坏了。”他呓语着,气息萎弱。他闻到了她长发的香气,发尾垂躺在他裸胸上,幽淡沁鼻。

  “喔,这样。”大概和隐私有关,不愿意回答,随口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搪塞,她不再多问,移开了手。

  “别停!”他吃力喊。她急急捧住他的脸,不敢任意放手。

  手和冷毛巾交替覆在他面颊上,他不再出声,呼吸己规律稳定,两眼阖得密密的,止痛药或许同时产生了作用,使他昏沉入睡。

  她的手渐感酸麻,但稍一停,他便敏感的转动头部,似要睁眼,她不得不换盆冰水,继续敷着他的脸。一个小时后,她的十指尖麻木了,眼皮如铅重,意志力仍驱使她机械化地抚着他的脸。

  良久,毛巾坠在地板上,她的手从他面颊垂落。

  雨声持续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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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楠,方楠——”

  催醒动作加上不停地软语呼唤,她不耐地攒眉,往怀中坚实的温热磨蹭,希望干扰自动消失。

  “方楠,起来!你怎么睡这儿?”声音附在她耳际,甩也甩不去,她认命地掀开一半眼皮,张嫂的胖圆脸在上方瞪着她。

  她眼皮掀闭十几下,终于神识回复清明状态,冷不防惊跳起身,和张嫂面面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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