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常陪我练习的同学这几天都偷懒迟到,所以想请你帮我……”阳弘武说着说着,从地下捡起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帮我拿一下好吗?”
“喔。”萧谦秉单手接过,却马上被阳弘武纠正。
“不对不对,”阳弘武指导他要双手撑在木板两端,将板子平平面对自己。“你要这样拿。”
萧谦秉看着想了下,终于意会过来,不禁冒着冷汗问:“喂……你……你要干嘛?”
“表演击破呀!”阳弘武转头看了下校门口。“等一下,她应该快来了!”
“喔,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萧谦秉急着想脱身,却被阳弘武拉着走不了。一会儿校门口驶进了一辆重型机车,他再赶紧解释道:“啊,李老师来了,我先去找她谈件事,等一下我再……”
“来了来了!”阳弘武抓着萧谦秉主任的双臂,将他的姿势调整好后,一瞥见任菲真走上了穿堂,便大喝了一声,“哈!”
“等……”萧谦秉还想要闪,阳弘武已一个回旋踢扫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块完整的木板还在天空飞,萧谦秉已痛得在地上跪,把手夹在大腿中央,口中唉唉直叫着:“痛痛痛……”
“唉哟,主任!”阳弘武气急败坏的说着:“你干嘛乱动啊!”
“我……”萧谦秉痛得热汗都冒出来了,不知道手指骨有没有被踢断。只见一身黑皮衣的辅导老师李莫若走到他身边,指着他道:
“哈哈哈!”李莫若捧着肚子冷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夕厚!”
萧谦秉看她旋即离去,不禁苦着一张脸想——呜呜,我是招谁惹谁了?
真是的!等到阳弘武再度扬起头来,任菲真早已不见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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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信封,同样摆在课桌当中,今天比较不一样的是信封的右下角签上了“郑培文”三个字。然而同样的是,任菲真又将它往抽屉中一塞,一点拆阅的兴致都没有。
当当当!
结束上午四节课,响起了中午吃饭时间的铃声,老师前脚一走,又一束粉蓝色的花束被人捧入了教室中。
花店的人问都没问,直接将花递给了A同学,再将单子给B同学签收,大家都已有默契,不会再多问任菲直二句。花束在被大家轮流把玩之俊,就被摆到后方柜子上,和其它四束花排成一列,红橙白绿蓝,将置物柜上的空间占得满满的。
当大家还在哀叹送花者的心意无人招领时,黑板上方的喇叭响起一阵乐音,接着传来了谈话声——
“各位同学好,现在是云中之音的广播时间,今天我们请到一位特别来宾,来和我们共度美好的中午时光,这位来宾就是校内身兼话剧社、摄影社社长,以及校刊总编辑的全能才子,郑、培、文郑同学……”
“不公平!”
许富财、苗俊人、阳弘武同时大喊一声,分别在各自的教室中弹了起来,心中都想着——
可恶啊,这根本是公器私用嘛!
“郑社长,你的才华是我们都知道的,在校刊上也都可以看到你发表的种种著作,今天邀请你来,我们比较好奇的是你的感情生活,身为云山第一才子,之前也传出你现在有一位爱慕的女生,你能跟全校的师生谈谈看你对于她刻骨铭心的爱恋吗?”
×的!这根本就是套好的,卑鄙小人!
许、苗、阳三人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跑到任菲真班上,伸手把她的耳朵给捂住吧?
“我想,不如念几首我自己作的诗,更能够贴切的表述我对于她的心声。”
“噢!太好了,希望那位幸运的女生也能听到喔。”
“咳咳。”郑培文轻咳两声后,低沉地念着:“别问我为何眷恋着你……”
谁问你了!任菲真细眉微蹙着,没有一丝害羞或喜悦,脸色冷到——若是郑培文亲眼见了,绝对会立刻住口不说,可是……他偏偏没有。
“喜欢你的心情,是一种美丽的蝴蝶效应……我欲飘飘坠到你身上,却见你弯蜒地向东躲藏……要多么有缘的人,才能与你在台上共演呀!而我只能卑微地奢望,靠近一点看……唉,你的存在,已赋予我无尽的遐想,有关于你的分秒,都是我骄傲的秘密搜藏……你只能认命,那是你甜美的诱惑着我,所换来的……报应。”
郑培文深情款款诵念出这几日来所写给任菲真的一首首情诗,有些男生已口吐白沫瘫在桌子上;也有些女生红着眼眶感动到不行;任菲真却始终寒着一张脸,好象他所说的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这时窗外也围了一些别班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很好奇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任菲真受不了这种被当成观赏动物的感觉,于是从后门走到盥洗室进了隔间,关门后坐在马桶上,烦躁的支着额头,却还是躲不开广播中传来的叨叨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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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班美术课,美术老师安排到操场写生,任菲真拿着画板走到操场角落,正想享受一下远离众人的清净,一名穿着运动服的高帅男生,又不请自来的和她一起坐在围墙边。
“中午的广播,很烦吧?”苗俊人点点头,用着诚恳的语气说:“那几个人都急着在你面前表现,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真的能够体会你现在这种……不堪其扰的感觉。”
任菲真没有答话,只是拿出了2B铅笔,看着秋日午后的校景。
“像我……”苗俊人摇摇头,看着遥远的白云,嘴角莫可奈何扬起。“国中以来,也是常常有女生送信还有小礼物给我,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六、七个仰慕者也不稀奇,但……有时候别人这种无心的爱慕,却会造成我们很大的困扰,你应该也很能够体会吧?”
任菲真开始在画纸上勾勒起线条,没有回应。
“我可以感觉到,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么吧,明天我们去看场电影,让你放松一下心情,我保证,我只会和你保持一般的同学关系,不会让你有受骚扰的感觉,毕竟我自己也是深受其害,我怎么可能用我自己也无法忍受的方来对待你,对不对?”
任菲真终于淡淡一笑,低声说:“真好。”
Yes!苗俊人看着她转变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暗爽,看来在这所学校里,他是第一个让任菲真展露欢颜的男人。他真想对其他三个人说——歹势啦!她的心,我可要捷足先登了。
“那明天我去接你,你家靠近哪边?”
“我的意思是……”任菲真掠了下长发,继续绘着图道:“那你应该比别人都了解,明明不想听一个人讲话,结果他还在旁边说个不停,那会让人很受不了,对不对?”
苗俊人脸色一变,重重的吸吐了几口气,倏然站起,指着她道:
“我知道你很刁,但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拒绝我的,因为你再怎么没有眼光,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是最好的!”
任菲真只是微微将手往旁边摆了摆,意思是说——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苗俊人气得背身走开,走了几步,一连串无声的国骂才从嘴里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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