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热唇贴着她柔腻白皙的颈,紧紧圈住她,低笑。
“但是,我明白,你心底只有我一个男人,所以你不能叫我走,因为这次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这些话,揉碎了织心的心。
她不能动也不能反抗,也因为不能动也不反抗,她只能消极无言地抵抗着他的狂炽!“告诉我,爱一个男人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滋味?”他低笑。
她脸色一白,颤弱如薄纸。“你太过分了!”她挣扎,他低笑。
将她压在墙与他之间。
她仍背着他,他不肯让她回身,看见他的眼睛。
“织心,”他低低柔柔喊她的名,似蓄意揉辗她的心,然后再喊—遍:“织心,从八岁起你已是我的小织心,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的心早已烙了我的印。”
他唇齿寻到她颈背后的肚兜带子,玩笑地咬开它,热唇大胆狂肆流连于她雪腻的颈子……
织心睁着眼,她的身体就像意识一样麻木,直到他的指触及他不该触的,揉握了她颤栗的身子——这瞬间,她忽然清醒,毫不犹豫挣开他的掌握!她退到远远角落,衣衫已乱。
屋内充斥一股晦涩的闇魅,他的眸色并不清明,那双灰浊的眼瞪着她,他眸中那狂莽的欲色令她心惊。
“逃的好。”他却笑,佣懒而低嗄地笑。
“再不逃,也许今天,你就逃不开了。”
她屏息,无言。
“你应该逃,逃开我,永远不要停止挣扎。”他眸色魔魅,往下继续对她道:“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可以多爱一个女人。”屋内的气息凝结了。
织心仿佛听见堂外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她的四肢就像一块冰,喉头却有一块热铁,灼烫着她胸口,煎煮着她心窝里的苦水。
“再爱我,你也不会如我爱你一样爱我。”
终于,她能发出声音对他说。他不语。
“永远缺那么一点,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离开,也不能嫁你为小妾的原因。”
她再说。
他笑了。“也许,你对。”她怔立如木石。
“毕竟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女人。”他又说。
她无言,颊畔也冰冷。
“不过,我还是怀疑。”他再说,“怀疑我自己,对你,为何放不开手?”
她没有表情。
看着她,他沉眼研读,仿佛她是奇妙的玩物。
“所以,不要让我轻易得到你,必等我了解自己,等我弄清楚,我究竟愿意为你付出多少。” 他笑,然后低柔地道:“听见忠告了吗?我的织心。”这话像针剌进她的心窝底。
他需要证明的,是她已经清楚的事情。
他知道她爱他,却不知道自己能给出多少爱。
多可笑、多讽刺。
别开眼,织心不看他。“如果你还留下,我会送来晚膳。”她说。
然后不再多言一句,她跨出屋外。
雍竣仍留在内堂,看着她仿佛弱不禁风的单薄背影,他晦暗的眸底,掠过一道复杂的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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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阳等了很久。
对他而言,想像着织心与雍竣两人独留于内堂,时间便过的太慢、也实在太久!正当他不耐,站起来想再次闯进内堂时,见到绣庄外一抹绿衣身影,隐藏在对门与街树之间。
隔着街道,绿衣人凝目注视着绣庄内一切动静。
他头戴着斗笠,身上披着一件披风,帽沿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脸面。绿衣人隐身在树后,看似不愿引人注意。
娄阳眸色一闪,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眸光却正对街道那头的绿衣人。
绿衣人略抬帽沿,身形闪动,顷刻间已奔窜出一条街。
娄阳仿佛若无其事,他慢慢走出绣庄,身形才突然窜起——他如燕子跃上屋檐,随绿衣人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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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回到店内,已不见娄阳的身影。
她问田七。“那位爷人呢?”“不知道,那爷刚才奔出去,忽然就不见了人影。”田七答。
织心不相信。
他既已来,又闯进内堂要见她,不可能不等她出来就走。
但人确实已经不见了。
娄阳贝勒既已离开,织心只好又折返内堂。
然而,内堂竟然也空无人影。
织心站在堂前发了一会儿呆。
他何时走的?“你见到贝勒爷了吗?”走出门外,她问经过的丫头。
丫头茫然地摇头。“没有,不见有人进去,也不见有人出来。”织心让那丫头离开了。
莫非刚才是一场梦?那当然不是梦。
她还记得,他的大手停留在自己胸口上的热度。
织心出着神,直至双颊窜上一股躁热……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再想。
随即转身,她头也不回离开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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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亭。
第二天,织心才弄明白,芝兰亭代表一股什么样的势力。
“那是江湖人物的会社。”彩雯捣住胸口,好似听见这个名字就被吓到了。
“姑娘,您问这名字要做什么?您又怎么知道这名字的?”彩雯问话的方式,好似“芝兰亭”这三个字,是毒蛇猛兽。
“那么,彩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名字的?”织心反问。
彩雯愣住。“这个……这个我是听人说的。”她支吾其词。
“听人说的?”织心直视着她。
“你是良家女子,芝兰亭是江湖人物的会社,你又岂会“听人说”起这样的名字?”
“是真的!虽然城里人不敢议论,可人人都知道芝兰亭。”她辩道。
织心盯着看了她半晌,直到彩雯不自在地别开眼。
“我,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最后,织心轻声对彩雯道。
她不再追究,因为她明白,彩雯不会说实话。
这里似乎有太多令人疑惑的事,好像有谜,然而又似乎根本没有……
只是她多心。
三日后,如意轩的人主动找上门来。
“请柳当家到如意轩一趟。”刘管事随轿而来,亲自进门来请。
“刘管事,您来的正好,请代我回覆如意轩老板便可。”织心站在店门内,对刘管事道。
刘管事愣住。“柳当家,您——”“无缘与贵宝号合作,甚为惋惜。我言尽于此,已无需再到如意轩。”织心笑了笑,福个身,然后转身走进屋内。
“等一等。”忽然有一女声唤住织心。
织心停住,她听出那声音便是在如意轩时,藏于帘后女子的声音。
原来轿子共有两顶,前方有一小轿,看来是为了要迎接她前往如意轩所设。后面却是一顶大轿,后方的轿子比前方轿子大出足三倍有余,共十二人扛轿,轿内坐的便是如意轩的女老板。
她似早巳料定织心不会合作,故此竟然亲自前来。
“掀帘!”女老板道。
轿帘掀开,织心终于看到如意轩老板,她怔住了。
“怎么?看到是我,很惊讶吗?”孔红玉撇嘴嗤笑。
织心的目光却不是在她身上,而是在孔红玉身边那个男人——雍竣的身上。他定定看着她,撇嘴,对她微笑。
孔红玉注意到织心的目光,她眯眼。
“你想问,大贝勒何以在我的轿上?”孔红玉故意问织心。
织心不语,她不问也不答。
“很简单,因为我跟大贝勒的情谊非比寻常,我们的关系就如唇齿相依,比你所能想像的,还要亲密。”孔红玉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