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有什么奇特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嘟起嘴。
金城灵深深笑道:“我想让你看的就是这些。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这个金城王的?”
“怎么当上的?”她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父传子袭,难道不是吗?”
“是,这个解释当然可以,不过你知道我父王有几个孩子吗?”
令狐清清回忆着自己掌握的资料,“三男两女。”
“没错。看来我未来的亲亲老婆大人,对未来的老公我非常的了解。”
他油嘴滑舌的赞许让她心头微紧,过多的言词有时候会让自己暴露出不必要的马脚,她会不会说得太多了?
但是他显然不愿意结束这一连串的问题,继续发问:“既然是三男两女,为什么父王会把王位传给我?你知道我那几个兄弟姊妹又跑去哪里了?”
她怔怔地想,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曾经听过关于金城国的古老传闻——在金城国,不允许有威胁王位继承人的任何人存在,一旦有王子登上王位,其他的王子或公主都将被贬为庶民,发往边关开采金矿,永远不许回都城。
但是……她困惑地看着金城灵,这个总是笑得很开心,眼睛很清澈,会和她戏谑打闹的男人,真的会遵从这个古老的传闻,对自己的手足做出那么冷酷残忍的事情吗?
“看来你也听过那个传闻。”金城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清清啊,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你也相信我会那么无情地把自己的兄弟姊妹赶走,罚他们做苦力吗?”
他笑得这样坦荡轻松,让她紧绷的心稍稍缓解一些,于是开口问:“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都死了。”他耸耸肩,完全不在意这句话带给令狐清清多大的震撼。
“死了?”
“是啊,我命犯天煞星,所有在我身边的人几乎都能被我克死。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姊妹,最后只剩下了奶奶。”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始终在笑,但是烛光映进他的眼里,她看到他的眼中有着深刻难掩的寂寞。
原来,他并非无心无知无感,只是不愿意轻易表达。
“这么多年,很孤独吧?”她轻声说。
金城灵忽然哈哈一笑,“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你应该吓得惊惶失措地逃跑,因为如果你真的嫁给我,说不定也会被我克死。”
“又胡说了。”令狐清清嗔骂一句。不知为何,他笑得越开心,她的心里越是觉得酸楚。“我才不会逃跑。”
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她并没有以前的恐惧和谨慎,反而觉得心头轻松许多,好像说出这句话解开了她心头的一个结。
他的黑眸陡然亮了起来,反问道:“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她故意别过脸去,想依藉烛光摇晃不明,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其实,你一点都不讨厌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就在她的耳边萦绕,热气撩拨着她的耳垂,搔得她痒痒的。
“你看,刚才我拉你的手,你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抗,更没有呕吐,可见在你心里,我已经不是什么‘任何人’了。”
她猛地震在那里。如果不是他提醒,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是啊!刚才他强行拉她,把她的手腕都捏红了,而她居然忘记要推开他,也没有半点想呕吐的感觉,为什么?
“你离题了。”她避开他,努力将话题拉回,“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是想告诉你说……凶手是谁我并不是不在乎;盗窃之人是谁,我也绝不会不查,但是无论是找,是查,都不需要搞得天下皆知,因为这个背后的人既然敢做这种事,就一定有过人的胆量,而不会轻易现身。”
“原来你是想降低对方的戒心?”令狐清清眼睛转了转,轻呼道:“你怀疑那个凶手就在附近?”否则他为何要在人前说那些话,做那些表现?
“不论那个人在哪里,一定有双眼睛就藏在我的周围。从小到大,我虽然很喜欢别人看我,但是却很不喜欢别人在背地里偷偷窥视我。”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最后的一个心结也解开,她转而取笑他,“只要是能让别人见识到你金城王的绝世美貌,是什么人看,怎么看,不都一样。”
“当然有所不同。”他抿着唇角,笑得古怪,“如果是被亲亲老婆大人看,你要怎么看,看哪里,我都不反对,但如果是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
他的话里话外总好像在明目张胆地占她的便宜。奇怪,听多了之后她已经不大会脸红了,只是随他去逗弄。
“那个,听说金城国有一个宝贝叫金圣?”
令狐清清觉得现在这个时机绝佳,既然他对她能够如此袒露心扉,那么也许是时候探询丞相交给她的任务了。
金城灵的眼眉一挑,故作轻松回问:“哦?你也知道?”
她笑道:“这是人人皆知的秘密吧?据说只有王者才能手握金圣。但金圣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关乎三国一朝的大秘密。”他故意说得神秘兮兮,“想知道这个谜底并不难,只要……你成了我的老婆,我的秘密自然也可以与你分享。”
“哼,谁希罕。”她用娇嗔掩盖了这一刻的紧张。因为在他的眼里,她看到的不再是温柔清澈,而是复杂难懂的深奥和戒备。
“肚子饿了吗?”他忽然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好饿,可是还有这么多的奏摺要看,不如你陪我在这里用饭吧!要想做我金城的王后,你也应该熟悉一下你未来将要长居的国土和臣民。”
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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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晚间令狐清清坐在床边,缓缓地梳着头,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面前的默默说话。
默默立刻问道:“做错什么了?”她敏感地轻呼,“不会是那个金城灵占你的便宜吧?”
“哪有?”她想起那个人可恶的笑脸,还有那句可恶的轻薄话——
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对公主没有下手的欲望。
“那你做错什么了?你让他看穿身份了?”
“也没有。”她回忆最后时刻他的眼神,“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难道你露了破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着急了。”她迟疑着说,“我问了他关于金圣的事情。”
“结果呢?结果呢?”默默比她还着急的样子。
“他没有说。”
“唉!好可惜,我今天看他把你拉走的样子,似乎很重视你,我以为他会对你说任何事情。”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如果不是对她有足够的信任,他不会带她到私人的寝宫,和她说开于对凶手的猜测和抓捕的计划,也不会和她讲那些关于兄弟姊妹的惆长心情。
他,应该是信任她的,但是,到底这份信任有多深?她还没有把握。
“也许,我应该用另一个方法去探查。”她喃喃低语。
默默眼睛一亮,“你是说……”
“嘘,不要说出来。今天晚上如果有任何人来见我,你就说我睡了,不便见客。”
“若是金城王来呢?”
令狐清清摇摇头,“临走时我听说他要去见一个什么人,今晚不会在逍遥居睡。”
“逍遥居?哦,就是他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