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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有同感。”她被骗了。

  “都是老大的女人造的孽,她实在太狡猾,满口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简直是一代卑劣奸商。”人没死就先设局,引君入瓮。

  “我敢说小玉一定搅和在内。”否则张家阿喜不会明摆着耍他们一招,光明正大的讹钱。

  “没错,那贼丫头肯定有份,我非撤销这份契约不可。”看谁敢再设计他。

  “很难。”

  南宫焰顿时捉狂的咆哮。“哪里难?我先掐死你再分尸,头颅南极,双脚北极,一块丢在喜玛拉雅山峰顶,一块沉入最深的海底,剩余的部份搅碎和水泥,当五角大厦的地基。”

  他不只说还动手,和往常一般拳来脚往较起劲,一是发泄怒气,因为她口中的很难绝非一句玩笑话,二来切磋彼此的武艺,看谁偷懒疏于勤练。

  拳脚相向一向是龙门五行的问候方式,看似感情不睦以暴力解决事情,胜者是老大,败者只好忿忿一瞪,下回再来挑战。

  可惜外人不懂他们深厚的感情是建立在一来一往的拳脚中,只会认为某人仗势着拳头比较硬,无端攻击“柔弱”女子,这种行为极不可取。

  “这是你所谓的‘家有恶犬’?”他总算见识到了。

  一只粗如树干的臂膀由西门艳色身后快速探出,硕长身影笼罩她上方,像张开的守护网,在第一时间接下南宫焰一拳。

  不只南宫焰错愕,在场的皇甫冰影和夏侯淳也大感意外。只是他们惊讶的不是萨胤风的出手一挡,而是土使者西门艳色居然毫无防备动作,一动也不动地像在等待什么。

  而后,她勾起唇,十分满意自己的测试。能挡下火的拳头绝非寻常人等,她的猜测没有错,这位和尚肯定大有来历。

  而她喜欢拆礼物的过程,即使送礼的人充满问号。

  “养得很好吧!四肢健全,目露凶光,凶猛无比,见人就咬。”与四足动物无异。

  “你说的应该是宠物而不是人。”萨胤风以不赞同的眼神低视,眉头微蹙。

  她反问:“有什么不同吗?他不过是穿上了衣服,会说人话而已,实际上尚未完全进化。”

  杂耍团的猴子不也聪明绝项,会翻跟头还会跳舞,甚至提着菜篮上街买东西,这些他可不一定会。

  打小入了龙门,眼界宽的西门艳色向来不把男人放在眼里,以男卑女尊的门规来说,除非真有令人心服口服的真材实料,否则很难获得她一丝丝尊敬。

  而五行中的夏侯淳、南宫焰和司徒五月和她混得太热,早就不知道敬意为何物,尤其是实力和她相差无几的火使者,在她面前和一般男人没两样,不需要对他太客套。

  “喂!客气点,我的听力并未受损。”别把他贬得太过份。

  当没听见嘀咕声的西门艳色仰起头。“那个聒噪的家伙不用理会,他是我们家中的摆饰。”

  “摆饰?”鬼吼鬼叫的南宫焰做出凶恶表情以示不满,但真的没人理他。

  “你有一个相当大的家庭,非常幸福。”除了少数较碍眼的活动家具外。

  萨胤风的语气不像羡慕,他以平静的目光扫射各行其事的众人,各人各态尽入眼底,不因他的出现而刻意表现热络或欢迎,依然故我地当他是另一件会动的家具。

  在乍见门外盘据的两条巨龙时,他便感觉到门内的气场十分强大,既混乱又和谐的混在一起,让人感受不到奔流暗潮的汹涌。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致看不出这扇大门内暗藏玄机,虽然所有走动的人看起来并无异样,可每一个人的步伐都极轻,仿佛是夜行的猫,足不沾地。

  “是挺大的,但也烦人,希望不致吵到你的清修。”西门艳色并未为他介绍家庭成员,迳自丢下他往厨房走去。

  龙门的确人才济济,会飞的、会打的,舌灿莲花的,包罗万象的奇人异士都可喊出名,是精英份子汇集的最大帮派,想找个会煮饭的大厨师并不难。

  实际上,在台湾的龙门分会中就有三个中烩师傅,三个地方料理大师,一个专做各地小吃的师傅,以及网罗各大西餐厅的名厨,林林总总加起来有近二十位中、西餐大厨。

  这还不包括准备茶点的糕点师傅,每日换新的伺候几张挑剔的刁嘴。

  可是龙门门规中有一条硬加上的条文,出自门主亲笔所写,凡是分堂口以上的堂主都得精于各国料理,不得违抗。

  而首当其冲的五行使者便是这条文的受害者,还学不会扎马步就得先拿起锅铲,分辨糖、盐、酱、醋、茶的用处,并强迫性的学得一手好菜。

  为免厨艺在忙碌的生活下退步,某人硬性规定他们每个星期日都要轮流下厨,提升做菜的功力,不致生疏手脚。

  “清修?”算盘珠子一拨,身形极快的夏侯淳往前一站,挡住欲跟进的和尚。

  “我是带发修行的苦行僧,以钻研佛法为毕生学问。”他双手合掌,脱口而出一句阿弥陀佛。

  “不可能,你当不了和尚。”一道身影如幽灵般飘过,白发及腰。

  “司徒,你不要插话,还没轮到你上场。”他得失衡量衡量怎么盘算费用才不会吃亏。

  司徒五月无声地又飘过来,眼露同情的轻慨一声。

  “请问这位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先礼后兵,礼仪不可废。

  “姓萨,但无法号。”以不变应万变的萨胤风话不多,直视意有所图的男子。

  其实他看的是垂挂男人胸前的金算盘,不解为何有人会将俗气的金子挂在脖上,还打造出算盘形状,一副守财奴模样。

  “萨大师,你是来作客还是打算住上一段时间?”斋饭比荤食贵,这点要记在本子上。

  “我不是大师,请直接叫我萨胤风,叨复数日便走。”任务一完成,他便没了逗留理由。

  他并非第一次来台湾执行诛杀指令,却是首次有种舍不得太快离台的失落,好像这一离开将会错过最重要的一段生命旅程。

  “好吧!萨大师,你会做什么?”譬如除草、捉虫、捉捉角落的蜘蛛。

  “我会念经。”除了杀人外,这是他唯一端得上台面的才华。

  夏侯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我们家里没人信佛,可免了这一项,你总会洗碗、拖地吧!”

  “没做过。”在上凉寺中,有位小沙弥专司琐碎小事,毋需他动手。

  “喔?”他是哪门子苦行僧,不会是招摇撞骗的白食客吧?

  “善待他,你和他起码要相处三十年以上。”司徒五月经声的凑耳一提,朝夏侯淳的肩轻轻一拍。

  他的眼蓦地睁大,来回地看向厨房和黑发垂肩的和尚。“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白发飘然而过,丢下一句,“就是他。”

  水使者的预知能力比格林威治时间还准,一丝一毫不打折扣,即使他的说法雾朦朦,没头没尾地好像打哑谜,但听得懂的人还是明了他的意思。

  大失所望的夏侯淳只得万般不愿地收起金算盘,感慨万千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你?”他的天敌女友已搜刮他不少钱宝贝,不想办法捞点本填洞怎么成。

  “什么是我?”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何露出一脸悲切神色?

  “我……”很缺钱,想当一日和尚化缘。

  “该死的西门艳色,你摸完糖罐水勺了没,我饿得都可以吞下牛皮沙发,你这只乌龟还在磨蹭什么,想我把你烹了当大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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