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家庭的聚会,”任蕙兰低下头逃过他谴责的目光,平静的回答,“我只是个外人,不应该参加。”
“你不是外人,”莫群不快的更正,“你是我的女友!”
众多的女友之一——她在心中附注。
“你可以去睡了,不用送我,”她柔声的说,“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我会让你自己坐车回去才有鬼!”他皱眉看着她,“为什么不跟我回去?还有不想跟我住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避免麻烦!”
“什么麻烦?”莫群追问。
“搬来搬去的麻烦!”
“不用你搬,你只要把东西打包好,我去搬。”
“不要!”她将衣服穿好,倔强的仰起下巴,“到时还要搬回去多麻烦。”
“搬回去?”他不解,“为什么要搬回去?”
任蕙兰咬着下唇,然后开口,“当有一天,另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出现的时候,我就该走了啊!”
语毕,她转身离开。
被她的话震呆了好一会儿,他一个箭步拉住了她。“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她要自己坦然迎向他盛怒的眼神,“我们都很清楚你的个性,一个多情的男人,不会为一个女人停留。白姊说,你最长的一段关系是三个月,再两个星期,我们就在一起三个月了,那个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莫群眉头一蹙。“谁能知道未来的事!”
听到他回答,她的心不由得一沉。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内心深处,她还是一个渴望安定的女人。
“没错!未来的事,谁会知道。”她望进他迷人的黑眸。她爱他,比他所能了解的多得多。“我爱你!”
她的示爱令莫群一楞。
“我只是单纯想要表远我的感情,”她抬头吻了吻他,“我不是要给你压力!不早了,我回去了。”
“蕙兰!”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却扑了个空。
“让我一个人回去,”任蕙兰在门口的地方转过身,对他温柔的一笑,“是该学习一个人了。”
莫群咬了咬牙,拿着钥匙,不发一言,但却坚持送她回家。
她将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而他呢?
要嘛就给承诺在一起,不要就一拍两散,他该选哪一边?
他实在讨厌这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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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群坐在办公桌后,看到内线的电话灯号亮起,他接了起来,彼端传来温维杰轻快的声音。
“我想,有件事我应该要先告诉你。”
“什么事?”莫群分心的问。他忙得快要翻了,实在没空听他打哈哈。“有话就快点说!”
“我收到了份辞呈。”
他叹了口气,不悦的说:“你收到辞呈关我什么事?”
“原本不关,但辞职的这个人跟你却大有关系。”
“是谁?”莫群没兴趣跟他打哑谜。
似乎听出了他的不耐,温维杰立刻说道:“任蕙兰。”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一突。“你说什么?”
“任蕙兰辞职了,上头已经有你们财务部课长的签名,照常理,我得要准喔!而且日期是后天。”温维杰好心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莫群没空回答他,只是用力的将电话挂上,然后拨通了任蕙兰的分机,她才喂了一声,他立刻说道:“进来!”
“有事吗?”她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我还有事没做完。”
“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给我丢到一连,立刻进来!”
她有些莫名其妙,“是公事吗?如果是私事的话,我们下班再谈。”
“任蕙兰!”他大声吼叫,然后电话就传来断讯的声音。
这该死的女人!
他火大的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朝她的方向吼道:“任蕙兰,你立刻给我过来!”
他的吼叫声令办公室一静。
霎时,全办公室的人目光都射向任蕙兰的方向。
她一惊,迟疑的站起身,拖着不太情愿的步伐走向他。他的表情好像要把她杀了似的,但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事,可以令他如此暴跳如雷。
嫌她的动作太慢,他长手一伸,捉住她的手臂就把她拖进办公室,并且砰的一声甩力将门关上,留下一整间办公室错愕的员工。
莫群将她推坐在沙发上,然后在她的面前走来走去。
“你怎么了?”
“闭嘴!”他停下脚步,凶狠的瞪着她,手指着她的鼻子,“我现在正试图说服自己不要杀了你!”
他的话使她倒抽了一口气,很识相的闭嘴。
他不停的走动着,最后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漆如子夜的黑眸转而面对她。
“解释!”他克制自己的脾气说道。
“解释什么?”她不解。
“你为什么辞职?”他直截了当的问。
“喔!”
“喔?!”他立刻压低身躯直视着她的眼,“这就是你的反应吗?”
莫群恶狠狠的表情令她心生迟疑,微微后退,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但他却一把捉住了她,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其实我找工作已经好一阵子了!”知道除非他主动放手,不然以她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逃出他的掌握,所以她根本连挣扎都没有,只是平铺直叙的说:“最近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印刷厂在找会计,薪水跟这里差不多,但是离上学的地方比较近,所以我想,就换一个工作环境好了。”
“什么叫做换一个工作环境好了?”他捏着任蕙兰的下巴,要她抬起头,“你在这里做得不好吗?”
“很好啊!”他弄痛了她,但她没有抗议,只是柔声的说道:“只是我想,我不要跟你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比较好。”
似乎发觉自己太过用力,他松开了手,转而坐到她的身边。“为什么?”
“很简单啊!”她的手轻搭在他肩上,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我们分开了,我可能没办法很坦然地每天这么看着你。对不起,我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你总不想天天看我红肿着眼上班吧!”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还是希望让他看到自己的笑容,因为她还记得,莫群最喜欢看到她的笑。
“谁允许你自做主张?!”他感到愤怒,偏偏那股怒气无处可发。“我有说我要跟你分手吗?”
“你没有!但是……最近我一直想,我妈妈到死都在等一个不可能专属于她的男人,而我呢?我不想跟她一样。”任蕙兰幽幽的说。
“我的天啊!你要承诺是吗?”他专注的看着她。“你想结婚?”
无法否认,她只能深情的望着他。
她看起来骄小而脆弱,但内心的固执却令他感到无力。“你要藉此要求婚姻,是吗?如果我不给承诺,你就要走?”
“不!我要的并不是一张婚姻的纸或是一枚戒指,”她的眼眶闪着泪光,手摸着他脖子上的船舷项链,这个属于他家庭荣耀的象征。“而是真心!”
“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连忙说道。
“我知道,但这样的真心却不足以令你对我许下承诺,”她微微一笑,“我要走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对我比较好,你习惯了爱情的模式,可以让感情在该来的时候来,在该走的时候走,你可以转过身,继续过你的生活,但……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情况更失控前离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群觉得她想要把他给逼疯,“你索性挑明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