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你还坐在那边干么?”一边穿鞋,一边还伸手抓自己的皮包,惟蓁急得像火烧屁股,而惟筠竟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动如山,教她心头烧起熊熊火焰,炮火全开准备开骂。“动作快一点啊你!让你来台北念书不是让你来混的,你……”
“今天是周休耶姊。”凉凉的泼她一盆冷水,惟筠心里泛起一小丁点的罪恶感。
昨晚为了“逃离现场”,也为了不耽误姊姊电话约会的时间,她随口掰了个理由,直到早上整理功课时,才懊恼的发现今天是周休,却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兴致,索性起床看电视,也才有幸见到一向严谨的姊姊失控的一面。
姊八成是让她昨晚撒的谎给误导了,可怜喏~~
“啊?”叶惟蓁正想把“你功课敢给我出问题,我就将你赶回乡下”的终极威胁搬出来用,没想到让妹妹这么兜头一泼,全身火气急速冻结。“你是说……今天放假?”她略显呆滞的轻问。
“是啊,我糊涂得忘了日子过到哪天了,怎么姊你也忘了呢?”惟筠故意长吁短叹的自责起来,顺道还皮痒的藉机调她一侃。
“放假……”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似的,惟蓁陡地放松了下来,双腿发软的扶着鞋柜。“你确定今天真的是周休?”
“对啊!”狐疑的睐了她一眼,惟筠开始感到不安。“我发誓我没骗你,今天真的放假。”
完了完了,姊姊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连什么时候放假都忘了,改天她一定得找个机会跟毓刚哥抗议。
虽然姊“耐操搁冻固”,可她毕竟是毓刚哥的女朋友嘛,哪有人这样“操免惊ㄟ”,真是太随便了!
“还好,还好……”惟蓁总算安心了。
她依旧能维持她“全勤女王”的头衔,保住她光荣辉煌的历史纪录,算是祖上积德有保佑呵~~
“怎么了姊?你昨晚没睡好吗?”见她软趴趴的模样,惟筠再度被心里那股罪恶感刺了下。“还是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叶惟蓁虚软一笑,乏力的走到沙发坐下。“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良心喔!我哪敢对你打什么鬼主意?”惟筠差点没指天誓日了。她住在台北,吃的住的可是全靠老姊打点,三不五时还会找姊挡个锒,当作“生活娱乐费”使用,她哪敢对姊有任何不敬?!
“没有吗?那昨天是谁告诉毓刚学长,妈急着看我的男朋友?”既然不用上班,她就有很多时间可以跟妹妹“谈心”,她们姊妹俩也很久没单独坐下来聊了。
搔搔头皮,惟筠笑得超级尴尬。“嘿嘿,就妈真的很急嘛……”她实话实说,可为什么脚底一直冷起来?
她知道姊很疼她,更知道姊发起脾气来也会拗得吓死人。
小时候,有一次她不小心弄坏了姊姊心爱的娃娃,她吓坏了,赶紧藏到自己床底下不让姊姊发现,无论姊姊怎么问她都不敢承认;后来很不幸的,还是让姊在她的床底下找到那个坏掉的娃娃。
当时姊姊并没有开口责备她,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安静的抱着那个坏娃娃走开。
她原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落幕了,可惜事实上并没有!
而且在那天之后的半个月里,更是她所经历过最难熬的日子——姊姊虽然还是是准时叫她起床,但姊不再带她去刷牙,也不帮她穿衣服,每每自己准备好就出门,也不再牵她的手一起走,放任她在后头追赶,即使跌倒了,姊也不曾回头搀扶她。
没错,姊姊的报复就是对她冷淡,冷到冰点!可一向依赖姊姊的她,怎能忍受被如此对待?最后她哭着向姊姊道歉,哭了好久好久,姊姊才摸摸她的头,露出半个月来第一个温暖的笑容……
因此直至现在,她再大胆也不敢妄想惹恼姊姊,因为那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下场,尝过一次就终生难忘。
“你又不是妈,怎么知道妈很急?”这种事急有用吗?妈也真是的。
“妈昨天还打电话来问啊!”惟筠天真的回答,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倏地捂住自己的嘴。“我、我什么都没说喔!都不是我说的!”
毁了!她忘了老妈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别让姊姊知道妈的关心,免得姊认为妈在施加压力,她怎么会忘了呢?
横她一眼,惟蓁终于忍不住笑了,犀利的吐她槽。“对啦,都不是你说的,难不成还是妈用心电感应跟我说的?”
“呃……”这样也行喔?她没敢乱动的正襟危坐。
“前两天我买了吐司放在冷冻库,冰箱里应该还有蛋,顺便加片火腿也不赖。”叶惟蓁陡地转移话题,起身往厨房走去。“我饿了,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耶!危机解除!
叶惟筠忙不迭的由沙发上跳了起来。“要啊要啊,我还要鲜奶,大杯的,五百CC才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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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遇到自己休假、惟筠家教学生也请假的空闲日子,叶惟蓁一时兴起,拉着妹妹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顺便连下礼拜要吃的分量一起买了,然后姊妹俩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那些东西搬回家,准备在顶楼空旷的阳台上烤肉。
原本只打算姊妹俩一起烤个痛快,谁知才刚准备生火时,戚毓刚便打电话来邀约,听见这个好康的消息,立即表明自己也要“掺一脚”,顿时让她们想姊妹俩独享烤肉乐趣的计划破了局。
既然多了一个人,那么再多几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了,反正她们连下个礼拜的食物都买了,万一材料还不够,超市离家也不远,随时都能跑去买,所以两姊妹便又各自邀约几个好朋友,一下子人数激增,待所有人到齐之后,阵仗还有点吓人。
因为顶楼的阳台平常没有人会上去,所以他们在顶楼上烤肉并没有引起其他住户的抗议,几个人边烤边聊,聊着聊着便聊到稍早惟蓁匆忙赶着上班的乌龙事,然后戚毓刚便忍不住开始笑,笑得惟筠不由自主的为他担心。
其他人也在笑啊!有她的同学,还有宜婷姊、志浩哥……明明每个人都在笑,可为什么姊就只瞪着毓刚哥?
“别、别笑了啦毓刚哥,姊的脸色很难看耶!”惟筠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便偷偷拉扯他的衣角提醒道。
“哈哈哈~~”没想到她没拉还没事,她这一拉,把戚毓刚辛苦隐忍的笑意全给逗了出来,他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眼角甚至溢出水光。
“还笑?!”叶惟蓁脸上一阵红白交错,红的是被高温的炭火给烤出来的,白的则是气恼。“我为公司这么卖命,你觉得很好笑吗?”她真想拿手上烤得火热的肉串K他!
一句话惹来数道谴责的眸光集中在戚毓刚身上,其中当然包括了夏宜婷跟黎志浩。他们两个也是从事设计工作,对于她的抱怨感同身受,尤其是黎志浩,他可是公司“暴政”下的牺牲者之一。
“不,我很感动。”戚毓刚拭了拭眼角可疑的水光,不自觉将沾到手上的黑炭粉抹在脸上,顿时眼角那里黑了一块。“这是你对我爱的表现,我会铭记在心。”
一伙人不由自主的全打了个哆嗦。
惟筠的同学们不晓得是因为戚毓刚的“告白”过于老套肉麻,还是因为他脸上的污渍,开始窃窃私语并发出轻笑,连带的带动所有人的情绪,最后全部的人都忍俊不禁的笑开了,包括原本有些气恼的叶惟蓁和笑得莫名其妙的戚毓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