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啊,既然波儿已经回京,你不妨就先回王府,一切等圣上裁决。”
“老夫人!”
“我儿这么坚决,郡主如果执意留下,只怕会起争执冲突,郡主还是暂回王府的好。”穆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劝着。
“可是这个女人却会住在这里。”李绮珠不满。
安若兰笑了笑,很认真的看着她,“郡主,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到王府去住住看,不过呢——”她故意拖长了音,引得大家都望着她,这才继续道:“我来京的途中很不幸的听说了一件事呢,让我不得不打消去王府借宿的念头。”
直觉的,李绮珠认为那个原因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安若兰慢吞吞的往下讲,“似乎好像或许……言而总之,王爷他老人家的名声颇为狼藉,对年轻貌美的女子总是太过关心体贴。”
李绮珠容颜骤变。这是她心头的痛,一辈子抹不去的耻辱,父亲的贪杯好色早已是天下皆知。
穆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安若兰闲适的神情。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而我身无分文,在京城又举目无亲,除了借住穆府,真的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真是对不住郡主哪!”她说得情真意切,神情带着歉意。
李绮珠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是一脸的深沉。
“那我就先回王府,老夫人,您一定要帮我看住将军啊!”
“这是自然。”穆老夫人答应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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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的看着门边的人,安若兰问得很小心,“你是走错房间了吧?”这里明明是客房,他着中衣披外衣深夜至此,不会是梦游吧!
穆天波笑了笑,“我没有走错。”
“可是,这是我的房间啊!”她提醒他。
“我知道。”
“那你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睡觉。”
她瞪着他,不敢相信某人会给出这样无耻的答案。
“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这——”可怜她纯洁高尚的节操被人恶意抹上一层黑色。
“我想过了,既然郡主说我跟她有过肌肤之亲——”
“等等!”她急忙打断他,“你不要告诉我,你想从我这边下手来反驳她吧?”
闻言他笑得很开怀,“你果然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她情愿不要这样的兰心蕙质,笨一点是福啊!
“如果我跟你一路始终同处,自然不可能有机会跟她有肌肤之亲。”
“等等。”她再次喊停,“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的意思是说,跟你有肌肤之亲的人是我?”她又羞又恼的瞪着他。
“我说了,你真的很聪明。”
“这太疯狂了!”她低吼,“而我又何其无辜。”先是让人误以为,她是个专耍狐媚手段的坏女人,现在恐怕要升格成寡廉鲜耻的荡妇淫娃了,她还不想被人浸猪笼啊!
“你总不希望我娶郡主吧?”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这,我当然是不想了……”她实话实说。
“所以,你一定会配合的对吧?”
配合!怎么配合?总不能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便宜某只狼吧!无论她现在怎么看,都只看到一只披着羊皮外衣的狼,即使这狼再英俊也还是一只狼。
“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她断然拒绝。
“但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那万一……”她瞪着他,“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到时候太后她老人家一高兴,让你双喜临门怎么办?”她绝对不会与人共事一夫的,打死也不行。
“所以我们得防止这个万一发生,把事情做实了。”
听他这样说,她没来由的觉得自己成了误入大灰狼陷阱的小白兔,头皮直发麻。
“你怀了我的孩子。”
什么?安若兰蓦地瞪大眼。她还是清白的姑娘家好不好,怀孕?这是诬陷。
“胡说。”
“我们在边关之时就有了夫妻之实。”
“胡说八道。”继续瞪他。
“食同桌、夜共枕,时日一长,你就珠胎暗结。”
“你在说别人的故事吧!”她开始翻白眼。
他没有理她,继续往下说:“在你我感情正如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际,我怎么可能去偷欢?”
“天晓得。”男人不是常干这种事吗?
“所以现在表面上你是客我是主,但是夜里我却是住在你的房问,睡在你的床上。”他终于陈述完毕。
她咬着牙,“你来的路上一定非常的‘不巧’地被人偷偷看到了是不是?”她百分百肯定。他怎么这么喜欢陷害她呀?
这回他笑得有些贼滑,完全没有一贯的冷肃严正形象,“我是偷偷潜来的,他们自然也是偷偷看到的。”
安若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了。所以他前半段话音量还正常,后半段话就贴着她的耳朵说,并且强行拖她到了床帐之内,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演给外面的监视者看的。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好恨!
“那我们要不要做实怀孕这件事?”他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
“休想。”
“那万一太后要验身的话。”
“我管你。”
“我是在为我们两个的未来努力。”
“我只看到你在想方设法满足你泛滥成灾的情欲。”她毫不给面子的直接道破。
“唉,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不肯让他越雷池一步,让他满腔的情意无处发泄。
“所以你休想。”没得商量,明明就还有别的办法,他偏偏来这套,真当她白痴吗。
“我来都来了。”
“来了也白来。”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床都上了。”
“上也白上。”
“而你人在我身下。”
“你敢?”她猛地盯住他。哇咧,这太过分了,她已经把尺度放这么宽了,他还想得寸进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我今晚不走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眸底是毫不掩饰的汹涌情欲。
“只要你自认有柳下惠的能耐,随便你。”她很大方,别说她没给机会,只不过这机会,得有本事的人才能用。
“算你狠。”
“谢谢夸奖。”对于别人称赞,她一向接受得心安理得。
第九章
这是什么情形?
安若兰有些头大的揉着太阳穴。怎么一大早开门会看到满满的人头,该不会是穆府的人都到齐了吧?
“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双大手温柔的伸到她头部两侧帮她按摩。
“自己看。”他眼睛到底在看什么呀?
漫不经心的拾眸瞟了一眼,穆天波继续帮她按压太阳穴,“他们是来找我的。”
“我知道。”但怎么会全部集中到她的屋子外面?好像算定了他在里面一样。
不对,她的神智猛地清醒,眼睛睁到最大,一把抓下他两只手,恶狠狠地瞪着他,“是你!”一定是他。
他表情很无辜,看上去就像一只无害的温驯梅花鹿。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信。”她不信,百分之百不信,这男人的信用已经彻底破产。
没有继续与她打迷糊战,他问向老管家,“赵叔什么事?”
赵诚很恭敬的对他说:“一大早宫里的公公来传旨,我们找遍府中才在这里找到少爷,请您去大厅接旨。”
安若兰眯眼看着身边的男人。他会不会早料到今天皇上一定会差人宣旨召见他,所以昨天才迫不及待、不计后果的夜闯她的闺房,还恶意赖住一晚,非要把她的闺誉败坏到底才罢休?
穆天波不着痕迹的睇了她一眼,这一眼明白证明了她的猜测,这让安若兰的心火候地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