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闵家宝浑身一颤,很防备地看着他。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下了什么决心?竞让她有种莫名其妙被逮住的错觉,是错觉吗?
“没什么,既然你吃饱了,不如我带你上工坊参观吧!”杜孟白一脸的势在必得。
她绝对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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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闵家宝张大了嘴。
工坊里有一大群工人、各式器具,人来人往并不足为奇,但女人,而且为数不少,这就有点古怪了。
最奇特的是,那些女子瞧一眼就明白是富贵人家,她们穿金戴银,身上的饰品全是杜家工坊出品,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个穿黑长袍,和五……不,六名女子谈笑生风的是我五弟。”杜孟白带着她穿过工坊的主廊,一一为她介绍工坊内每间工房的功能,顺便解说人员工作的景象。
“那些女子是五公子的朋友吗?”她环视周遭,他的朋友也太多了些。
单她瞧见的就不下二十位,对了,一定是上坊开放参观,才来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何都是女人呢?
“不,她们都是工坊的大客户,大都由京城和附近大城特地前来工坊参观的。”
“那——”她的问话消失在嘴角,因为和她说到一半的人突然消失了。她回眸才发现杜孟白已经被十来个女子团团围住,最吓人的是,那些女子眼里的爱慕之意是那样赤裸鲜明。
瞧他捺着性子,一一应付那些女子的撒娇、要求,甚至拉扯,她的心就像被块大石压住般,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他这般出色,受人景仰、受人爱慕本是天经地义,甚至将来迎娶门当户对的美娇娘,更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气闷个什么劲?
但她就是心抽动个不停,揪得她的心口泛疼,她压不住那股不该生出的情意了吗?
闵家宝连忙转身,故作不在乎地四处瞧着。
杜孟白好不容易脱身,匆匆赶回她身旁,万分无奈地望着她,“这就是我非买你家的地不可的原因了。”
“关我家的地什么事了?”她连忙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瞧,那个脸臭得吓死人的是我四弟,他最讨厌忙碌时有人在一旁打扰,偏这些人每天在工坊里进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我们又不好得罪客人,他因此快疯了。”
闵家宝望过去,果然瞧见另一名极为出色的男子,正气呼呼地甩上一间工房的大门,把一大票娘子军隔在门外。
“怎么他生气了,那些女子反而露出满足的笑容?”
“八成有偷吃到四弟的豆腐吧!”
闵家宝错愕地张大眼,这些女子也太大胆了吧?
她诧异的眸光调回他身上,他呢?
他也必须这样牺牲色相吗?
“你这眼神在问我有没有被吃豆腐吗?”他微笑,直接问道。
她脸微红,想否认却又想知道答案,只能尴尬地睐他一眼,却没回答。
“我这么文质彬彬又瘦弱,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怎么可能放过我呢?”他故意装可怜。
“你一个人可以打六个,哪里瘦弱了?”她却直接吐槽。
“咦?你怎么知道?”
“你救大哥时,不打退了五、六名壮汉吗?”
“那是谣言,事实上,我是拿白花花的银两贿赂他们,不然他们哪肯放人呢?”他靠近些,很小声地说道。
“呿!”闵家宝瞪他一眼,却被他促狭的表情逗笑了。
“杜家工坊成立圣今,不过十余年的光景,我们可以运用的资源有限,所幸我们五兄弟卖相还不错,替工坊的产品加了不少分数,这一点小牺牲,我们也禁得起。但四弟不一样,他的工作需要专注力,这些人愈来愈变本加厉的行径,快让他受不了了。”他叹口气诉说着杜家的难处。
“有这么严重?”闵家宝诧异地回头,望着那间紧闭着的工房,天天被人这么烦,也难怪他抓狂了。
“嗯,四弟负责工坊实际的运作,他手下有一群工艺精湛的艺工负责制作饰品,而他却是每样饰品能诞生的推手,不少前辈都赞叹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工艺奇才,任何设计到他手上,都能化为最迷人的饰物。”
“这么优秀?”
“所以啦,哪天他要是被这票娘子军惹毛了,给我搞离家出走的把戏,杜家工坊就完了。”
“这跟你买地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为了弄个照样能让人参观的小工坊,将这些满心爱慕的人跟工坊永远隔开呀!”
“那也不必看上我家的地,我相信镇上一定有很多人愿意把地卖给你。”
“你家的地够大,最重要的是离工坊够远。”他把看上闵家土地的理由给她了。
“不能为了你家的方便,害我的家人没地方住呀!”
“有了一千五百两,你认为你的父母会没地方住?”
“你不明白啦!”
万一大哥变本加厉,一千五百两也没几年可以让他挥霍,届时,闵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是吗?”他微微一笑,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愈是把闵家摆在第一,就愈激起他想抢头位的欲望,总有一天,在她心中,他会成为最重要且唯一的人。
再说她也太小看他了,他怎么可能不照顾他看上的人的家人呢?
两人并肩同行,参观着工坊的种种,她心中唯一挂念的却是他的受欢迎,瞧他不时停下脚步,接受各方佳丽爱慕的包围,她的心益发沉重了。
“这里是三弟的画室。”杜孟白转进较幽静的一隅,推开一扇门,带闵家宝入内。
“三爷的?”
“他今儿个不在,改天瞧见他,只管叫他三弟就行了,他是负责设计的人。”
“哇!这么厉害?”他的兄弟果然个个是能手。
“唯一不受那些莺莺燕燕影响的,就他了。”
“这么厉害?”她圆眸瞪得更大。
“宝宝,你连说两次‘这么厉害’了,有必要这么佩服他吗?我会吃味的。”杜孟白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
“这么多人吵他,他居然还可以绘出人人想要的饰品,一点都不受影响,难道不厉害吗?”
“唔……你要这么说也行啦,反正他就是喜好女色,红粉知己愈多,他的灵感愈丰沛。”
“原来是这样呀!”她总算懂了。
“这是明年要推出的新品,三弟还在摸索中,画得连四弟都看不出个样子来。”他掀了掀桌上几张画坏了的图。
她瞧了瞧,还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一旁几本装订好的画册中,却有不少美丽的图案,看来杜三爷也是位奇才呢!
“要不要去看看四弟打样的地方?”
“是刚刚四爷甩上门那里吗?”
“当然不是了,这里是后苑,是绝不对外开放的地区,你没瞧见我们转进来后,那些烦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吗?”
杜孟白哈哈大笑着,带着她穿过长廊,来到另一栋屋宇。打开门就见琳琅满目、巧夺天工的美丽饰品陈列在柜中,而几张工作台上则有无数的半成品,无论是哪样,瞧来都让人爱不释手。
“美吧!”杜孟白不必问,从她满是佩服的神情已得到答案了。
“果然是百年难见的奇才,杜四爷的工艺简直出神入化。”她诚心赞叹。
“什么爷不爷的,我叫他们三弟、四弟,你也跟着叫就是了。”杜孟白弹了她的鼻尖一下。
“哼!”她挥开他的手,当作没听见他暧昧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