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我不懂,我只是觉得这种治疗方法是挺时髦的,但仍有许多可议之处。”有点旁门左道。
“那你是说这种疗法根本不可靠喽?这个题目写了铁被当吗?”
“怎么办?”她们没有时间了!现在要找新题目吗?
“你们不用这么慌张,这种催眠法虽然饱受争议,可是用过的人都说赞,所以也不是没有研究价值。”
“那到底行不行?”
“坦白说,我没真正对病人用过这种疗法。”
“可你的确会吧?”
“我研究过一段时间呢。”可惜没机会派上用场。
“那好!”商若颐一马当先:“现在我们就来试试看你研究的成果吧,戚嫚华,你快把录音机拿出来,待会记得好好做笔记。”
“若颐,你是认真的吗?”戚嫚车有点害伯。
“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这次一定要写出震撼大家的报告!”她豁出去了。
“我是可以帮你催眠,但是我话要说在前面,这种方式之所以饱受争议,是因为我们的深层意识里可能会受任何细微久远的暗示影响,也就是说,你的前世可能只是你个人的错觉。”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是吗?”她想了想,最后,商若颐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总之,先让我试试看!”
“你怎么突然这么尽心尽力拼功课啊?”戚嫚华为她的干劲感到惊讶。
“我也不是用功,只是,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吗?”谁都会好奇的。
“喔。”
接着黎医生请商若颐拖了鞋袜躺在沙发上,调整了室内的温度,他轻声地说了几句话,让她放松心情、闭上眼睛。
黎医生的声音十分低柔,戚嫚华屏息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商若颐,紧张得一颗心直跳!
商若颐的呼吸逐渐深沉,然后变得缓慢,状似熟睡,可是却看得出在眼帘之下,她的眼球正不停地快速转动,呈现出作梦时的生理反应,这代表她的大脑正频繁地活动着,也许是逐渐往下沉潜中……
戚嫚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商若颐,她现在到底到了哪?
黎医生开始询问一些问题,但是商若颐的回答却很奇怪,
“一片浑沌?”黎医生喃喃重复了商若颐的答案,皱眉忖度,接着就替商若颐解除催眠。
“怎么了?”戚嫚华也跟着停下纪录工作。“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黎医生正在检查商若颐的身体状况,他轻笑着:“也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从她的答案中,我可以推测得出来若颐是个没有前世的全新灵魂。”
“嘎?”南若颐本来还昏昏沉沉的,被黎医生这么一说,眼睛眉毛全部吊了起来。“我是个全新的——什么?灵魂?那我刚刚是回到了代表生命之初的……碧落?还是黄泉?”
“也可能是你妈的肚子里。”戚摱华大胆假设。
“谢你喔!”商若颐没好气的瞪眼。“既然我没有,那就换人吧。戚嫚华,过来躺下!”
“我?”戚嫚华无限惶恐:“不要!”
商若颐怒睁眨眼!
过了半晌,戚嫚华眼角含泪地躺在沙发上。
“你放心,这滋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像有时候我们会作的那种不断往下掉的梦,没什么的啦。”南若颐毫不在意。
这叫没什么?戚嫚华瞠大泪眼,她最怕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
“好了吗?”黎医生浅笑着拍拍她的手。“来,放轻松……听着我的声音……”
戚嫚华别无选择地紧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听着黎医生低柔清澈的声音。
她坠落了……
第四章
她正在摇晃着。
是什么?是什么包围着她?
……是一片血红?
不,不是。她眨眨眼,再仔细一看……是罩在她头上的红巾帕。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抬手掀开头巾,却又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视线一会清晰、一会模糊,身边的声响事物像是镜花水月般,迷离蒙胧、似真似假。
啊,对了,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她是城里大夫的女儿,今天要嫁给城里的首富之子。听,轿子外头正吹着欢欣喜庆的乐声;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垂着一整排宝光莹润的珠帘,正好遮住新嫁娘的如花娇颜。听说这是她未来夫家特别要人订作的,尽管奢华得不合礼教,但他们仍旧坚持要给她最尊容华贵的极品。
这也是为了她的身份,从今以后,她就是本朝首富家族的少夫人。
可她只觉得沉,而那珍珠冰冰冷冷的,碰在脸上很不舒服。轿子又晃得厉害,摇得她晕头转向的。
好不容易到了那座金离玉砌的大宅门,轿子一落,她整个人也快吐了。
轿帘倏地掀起,喜婆们急切地牵她出轿,不管她是不是连站都站不稳,碎声叨念着:“吉时已到,走快点!快点啊,少奶奶!”
别催,她的头好晕!
一片昏眩中,只能别无选择地任着前方的牵引带她走进门、蹒跚踏过片片爆竹屑花的石板地,辛苦跨过那高高的朱红门槛……
她的头被凤冠压得抬都抬下起来,只能一直低垂着。这模样看似娇羞,其实无奈。
“—拜大地!”
“二拜高堂!”
“三拜……”
身边有一大堆人帮着指引,尽管她难受得神智不清,可还是顺利地完成大礼。
身旁围绕的人群,热闹欢腾,她却没有半点感觉。
不知道这条红绸喜彩的那端——她的相公,这时候又是什么感觉?
听说他对她十分钟情,甚乏为她在府里盖了一座全新院落,就等着她替这新居起个名呢!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大夫的女儿今天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行完礼,新娘回到新房等着。时光漫漫,她看着膝上叠放的双手,细嫩纤白,染了蔻丹的指甲圆润可爱;织绣繁复的嫁裳,在如炬的烛火下,闪着缕缕金光。喜房内静静飘着牡丹花香,叮当作响的,是她头上繁重富丽的珠翠,随着她每一回调整姿势而清脆摇动。
好累。
一阵喧闹趋近,转眼,拥入了男男女女喧哗嘈杂的闹洞房,她似笑非笑地感受着这一份虚幻的喜乐丰盛,直到那一双微冷的手心,将她轻轻握住。
身边的人声迅速沉寂,是离开了吗?
……是他吗?这双手……
等了许久的红巾帕终于被揭落,一时闪进眼里的光亮,刺得她直眯眼;那双掀了头盖的修长手指替她把遮住面貌的珍珠帘缓缓搁在凤冠侧。
她掀动翘睫,看着从今以后,她唯一的天——
商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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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黎医生击掌解除催眠,戚嫚华也瞬间睁开眼,
“干么?”商若颐一睑扼腕,“干么现在把她叫醒?”
黎医生没有马上回答,他必须先检查戚嫚华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已经完全解除催眠。
戚嫚华犹如慢慢浮出水面,她虚眼地眨眼;“……”
“戚嫚华!戚嫚华!”商若颐激动地抓着她的手:“你成功了!你成功了!你成功了耶!”喔耶!她们的期末报告一定会很精采!
戚嫚华意识迷蒙不清地看着天花板,好像还没完全回到现实:
“你还好吧?”黎医生仔细看着她,“可以坐起来吗?”
“我的天啊!这真是太浪漫了!”商若颐扶起戚嫚华坐箸。“你上辈子的老公是我哥?待会回去我一定要告诉他,你们是不是缘定三生啊?唉!黎医生,你干么急着把嫚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