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若玫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把一整锅都吃完了?”那可是六个人的分量啊。
“当然全吃完了,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以浪费?”武圣扬的灿烂笑脸凑到她面前,笑咧出一口白牙。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邬若玫的心无预警被紧掐了下。
他经常笑,总笑得像个孩子,好像没有烦恼一样地自由自在。她真羡慕他这样海阔天空的心境哪。
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武圣扬自然也就不客气地打量起她的绢雅小脸蛋了。
他至少看过她这张脸蛋一百次以上了吧!可她总让人看不腻,就像洁白的茉莉,拥有若有似无的淡香,很舒服却又不会造成呼吸上的困扰。
他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地倾身向前。
邬若玫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惊吓地看着他瞳孔里那个呆若木鸡的自己。
武圣扬一见到她满脸的惊慌失措,他不禁仰头哈哈大笑出声,长臂一揽,便把她搂入怀里。
“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他还在笑,也仍然牢牢搂着她,因为觉得她软凉的身子抱起来很是舒服。
可爱?邬若玫皱起眉,怀疑他用错形容词了,她从来就和“可爱”这两个字沾不上任何关系的。
“又皱眉了!”武圣扬大掌握住她的下颚,食指戳向她的眉宇间。“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烦恼?”
“我没在烦恼什么。”她轻轻摇头。
“骗子。”武圣扬低头,不自觉地以双唇轻拂过她的眉宇问。
邬若玫倒抽了口气。
吓!武圣扬那一口气倒抽得更大声。
她吻起来的感觉怎么会这么舒服?
武圣扬不置信地再度将双唇停留回她的额间,却差一点为她那丝绸般的触感而惊呼出声来。
“你干什么?”邬若玫羞红了脸,双手挡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可他没穿上衣,皮肤像温热的铁,烫了她的手掌。
她连忙抽回手掌,改而以手肘去推撞他。
武圣扬人高马大,依旧不动如山矗立在她面前,双唇也仍然还停留在她的额间。
“放开我。”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
“可是我不想放啊——”武圣扬捧起她的脸,温唇很嚣张地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好几下,贪恋着她皮肤的美好触感。
邬若玫的鼻尖尽是他灼热的气息,急得快掉泪。
“你不可以乱亲人!”她急红了脸,也顾不得他没穿衣服了,站稳脚跟,使尽全力,往前一推——
“小玫同学,你如果推得动我,那我这几十年的太极岂不是白练了?”武圣扬脸不红气不喘地捧起她的小脸。“而且,我是你老公耶,亲一下额头有什么奇怪的?”
“你疯了!”邬若玫二十年来的优雅气质在瞬间飞奔而去,她卯足全劲,一拳捶向他的胃。
武圣扬冷不防惨遭一拳,整个人往后一顿,倒落在地上。他蜷曲着身子,身子抽搐,嘴里不住发出痛苦呻吟。
“武圣扬,你没事吧?”邬若玫冲到他身边,扳正他的脸孔,水眸急得险些落泪。
她咬着唇,懊恼地用手捂着他方才被她揍的地方。
她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这样会不会害他内出血?
武圣扬躺在地上,紧皱着眉,一脸不快地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瞪着她。
“对不起……”她低头小声地说道。
“不用对不起,我这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牙根一咬,忍忍就过去了。”武圣扬倏地坐起身,抡起他的拳头关节喀喀作响。
邬若玫脸色发白,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回揍她。
但是,她动手在先,总是不争的事实。
“你动手吧。”邬若玫紧闭着眼,身子却没用地先打了个冷颤。
武圣扬双臂交叉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细白小脸。
“邬若玫,你脑子有问题吗?刚才明明就是我偷亲人,你刚才的举动不过是正当防备而已啊,干么还等着挨我一拳?”他很严肃地教训着她。
邬若玫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武圣扬一脸为她抱不平的忿忿神色,她差点被气到昏过去。
“你这样子以后怎么跟人家在社会上混啊?准被吃得死死的。”武圣扬严肃的话说到最后,他还一脸不能置信地拍拍她的头。“下次要改进,知道吗?”
“你也知道自己乱亲人不对,还敢这么大声。”邬若玫扬高音调,白皙小脸染了一层激动的粉红。
“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负责——嫁给我吧!”武圣扬单膝落地,一手捂着胸口,仰头看着她。
邬若玫紧抿着唇,明知道这人就是爱贫嘴,可她实在是咽不下心中那口被人戏弄的闷气。
她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原来气质美女也会动手动脚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武圣扬不痛不痒地说道,仍然嘻皮笑脸地跪在地上。“不过,这并不影响你在我心中的美女地位!”
“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谈。”邬若玫后退一步,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离婚这事若是不快点确定,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定位自己在武家的角色。
“说吧——”武圣扬无奈地站起身。
“我们当初的婚姻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现在我爸离开了,你也回国了,我们应该快点办妥离婚吧。”她简洁地说道。
“可是我不要离婚啊。”武圣扬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要离婚?”邬若玫捂着突然抽痛的双鬓,很想直接昏倒。
“对啊,我难道没告诉过你吗?”武圣扬霍然站起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邬若玫闭上眼,用力深吸了好几口气。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当初是如何和他一起生活三个月的?那时候他有这么难搞定?有这么难以猜测吗?
“你没有告诉我,你不想离婚。”邬若玫努力用最平静的态度说道。
“对喔,我们那天好像还没谈到这点。”他一耸肩,打了个哈欠,好像这个话题早已结束了一样。“不过,那无所谓,我现在告诉你了。冰雪聪明如你,应该猜得到我如果想离婚的话,早早就带着律师登门拜访了。”
“你可能会因为觉得离婚麻烦,而懒得来找我。”她睁大眼,毫不客气地戳破他的好听话。
“小玫同学,你不错嘛,真的越来越了解我了。”武圣扬乐得哈哈大笑,跳起身来拍拍她的肩,对于他年轻的娃娃新娘越看越顺眼。
“我不想了解你,我只想离婚。”邬若玫坚持地说道。
“为什么只想离婚?”他满脸纯真地望着她。
邬若玫握紧拳头,拼命提醒自己“忍”字的重要。可“忍”字上头的那把刀,真的很重,重到她想一刀挥向他。现在到底是他三十二岁,还是她三十二岁啊,他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们的婚姻有名无实,我们在牵绊着彼此,离婚才是最好的结果。”她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她不要一直背负害他耽误了其他美好姻缘的那种罪恶感。
“如果我不觉得这段婚姻是牵绊,你还坚持要离婚吗?”武圣扬反问道。
“你结婚是为了报我父亲的恩,我不能妨碍你。”
“我不觉得你会妨碍我啊!事实上,我觉得这桩婚姻好处多多。我不喜欢说谎,可是,老是会有些不识相的女人,怎么赶都赶不走。不过,通常只要我说我已婚,她们多半会知难而退。”武圣扬说得眉飞色舞,当真是觉得结婚的好处实在不少。
“因为你的方便,所以我就应该被利用?”邬若玫呐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