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他晕得要死,哪喝得下什么东西?
“哦。”她轻抚着他松软的发。“对不起,我以为你喝点热饮会觉得舒服一点。”
啧,他又不是气她买饮料,他是在气她不会拒绝!“下次要是再有人搭讪,要是我碰巧不在旁边,你就用意大利语跟他交谈,保证他绝对走人,懂不懂?”
“我没想到呢!”这一招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你没想到的事可多的哩。”他咕哝。
“嗯?”
看着她俯下的粉颜,连伯凯突地勾唇。“怎么没有搽大红色的口红?”
翁书雅闻言,粉颜顿时涨得很红。“对不起,帝诺很喜欢恶作剧,真的是很抱歉。”
“你干么对不起?我有说我讨厌吗?”没有吧?“只是,麻烦下次在我清醒的时候亲,好吗?”
“咦?”她眨了眨大眼。
看她一脸呆傻,他索性开门见山道:“喂,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嗄?”她讶异得瞠目结舌。
“吻我。”
她把眼睛瞠得又圆又大。
“再瞠下去,眼睛就要破了。”他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想跟我交往,就吻我。但先说好,我不当替身的,更不允许你擅自把当年拐骗你的败类跟我重叠在一块,知道吗?”
外表再怎么相似,内涵可是百分之百有别,拿败类跟他比较,他会翻脸的。
翁书雅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澄澈的眸底蓄满了泪。
“泪腺又溃堤了?”他叹口气。
打第一眼看见她,他就知道,那绝对不是泪腺失控,如今谜底早已揭晓,只因他像极了当年对她始乱终弃的男人。
“不是。”她笑了。
“是喜极而泣喽?”连伯凯斜挑眉。“那么,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大拇指和食指在唇上弹了下。
他不需要她以任何言语证明她的情感,因为他也说不出肉麻话,再者,只要看她一眼,他便猜得到她的心思。
也许,目前的她,还透过他在寻找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但他保证,这种状况绝对不会持续太久的,因为她马上就会知道谁才是最棒的。
“可是,你跟金倪妮不是……”她可是亲眼看见残留在他唇上的唇彩。
“不过是一个吻,就像是国际礼仪罢了。”啧,打死他也不想告诉她,那晚自己被她的身影给缠得无心被诱。
“是吗?”这么说,他并不是喜欢金倪妮了?
“废话!动作快一点好吗?”连伯凯不耐的指着自己的唇。
“……人很多耶。”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四周。
“管他的。”
“这样好吗?”
真是啰唆。“过来。”大手压下翁书雅的后脑勺,就当四片唇瓣快要贴上的瞬间——
“谁家的小孩啊?!”
后方突地有人惊喊,翁书雅立即回神,回头看去,只见帝诺站在碰碰车边,不断地呕吐。
“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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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饿了。”
紧急送医处理之后,确定帝诺是患了肠胃炎,在打了针、拿了药之后,现在的气色已经好上大半,呕吐的情形也停止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好,你想吃什么,妈咪弄给你吃。”翁书雅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打从心底不舍。
“你还要下厨啊?”刚走进门的连伯凯把茶往床头柜上一搁,也在床边坐下。“我就说你不该进厨房的嘛。”
偏偏帝诺就是那么捧场,把昨晚那一桌惨不忍睹的饭菜给吞进肚子里。
他是大人,肠胃自然是比小孩子强,而帝诺可就忍受不住摧残了。
翁书雅闻言,不禁颓然地垮下脸。
“才不是,我一定是玩过头的缘故,爹地也有吐啊。”帝诺努力地替妈咪争取些微的面子。
“是啊,我现在才知道我想吐并不是游乐器材所致,而是昨晚的晚餐。”就说了,区区几样游乐器材怎么可能把他整治得不成人样?
“可是妈咪的稀饭很好吃的。”帝诺不服气地道。
“是吗?”他保留三分。
“真的。”帝诺撒娇地拉着翁书雅的手。“妈咪,你去煮我最爱吃的稀饭。”
“好,妈咪现在就去做,你等我一下。”她刚好有买食材。
见翁书雅一走,连伯凯随即懒懒地道:“要是觉得味道不对,就赶快吐掉,知不知道?”免得病情恶化。
“才不会呢,妈咪的稀饭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待会吃吃看?”
“我考虑。”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没弄过一道像样的菜,要他相信她有所谓的拿手菜,实在是很难。
过了一会儿,翁书雅再度走进来。
“煮好了,帝诺,你要在这边吃,还是妈咪帮你端进来?”
“我要到外面吃,我要看电视。”帝诺爬起身,还没跳下床,便已经教连伯凯一把擒住,轻松地抱在怀里,二话不说地往外走。
帝诺眨了眨眼直瞅着他刚毅的下巴,偷偷贴在他的胸膛上。
“坐这里,好吗?”连伯凯难得柔声问着。
“好。”
将帝诺放在沙发一隅,他随即转进厨房,却瞥见她已经端着一锅粥走来。
“好香。”他有点意外。
不只是香,这粥的味道简直熟悉得教他双眼发涩。
“过来吃吧,你也还没吃晚餐。”翁书雅动作飞快地舀了三碗,端起其中一碗,坐在帝诺身旁。
连伯凯有些失神的坐下,瞪着碗里的粥,轻轻地吃进一口。
嘴里有着米饭的香甜和鳗鱼的鲜美,掺杂着他最熟悉的味道,挑起让他鼻头发酸的思念。
“爹地,好吃吧?”帝诺在旁喊着,在瞥见他的侧脸后,不禁扯着妈咪的手。
翁书雅回头一看,大眼圆瞠。“总裁?”
只见澄净的泪水自眼眶中淌落,划过他悲伤的侧脸,落在他紧抿住的唇角。
“抱歉,我失态了。”他粗嗄地喃着,大手抹去滑下的泪。
“怎么了?”翁书雅侧过身,紧抓住他的手。
“这个稀饭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他垂下脸,不让她看见。
大概是对母亲的思念吧,让他始终藏在心间的酸涩在瞬间找到了出口,从眸底宣泄而出。
但不知为何,翁书雅总觉得似乎不只是如此,仿佛还有什么更教他牵挂的心痛和悲伤拉扯着他的情绪。
“你的母亲?”
“她六年前去世了。”
“嗄?”六年前?
“六年前,我曾经失去记忆,被人带走,失踪过一段时间,而我的母亲为了要寻找下落不明的我,结果出车祸过世了,我根本没见到她的最后一面,甚至当时回到家,听说我看见她的照片也想不出她是谁。”说着,嗓音粗哑而模糊,垂下的几绺松鬈刘海掩去了他不想让人看见的泪痕。
翁书雅闻言,恍若五雷轰顶般地震愕不语。
美眸闪过数种情绪,有惊诧、错愕、怔愣、惶恐、不安……
“啧,我说这些做什么?”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鼻音,但他仍然抹了抹脸,打起精神。“倒是你,你的厨艺差劲透顶,为什么你会煮鳗鱼稀饭?”
没抬眼,却发觉她紧抓着的手颤个不停。
“你怎么了?”
她失魂落魄地直盯着他。
“书雅?”
“嗯?”失焦的大眼缓缓地将他的身影摄入眸底。
“你怎么了?”连伯凯轻拍着她的颊,一脸担心。
“没事。”她轻摇着头。
“是吗?”她不说,他也没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煮这一道菜。”
她有些僵硬地别开视线。“我在食谱上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