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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趴伏在儿子身旁的巨大老虎,司徒逸是一脸的戒慎,生怕那只妻儿口中的白虎王会突然兽性大发,一口将儿子给吞吃入腹。
夜已经深了,山上的气温很低,其他人都已睡下,而儿子根本是窝在大老虎的肚子上睡得舒服极了,只剩下他和妻子偎着火堆坐着。
“吓到了?”姜绮瑶笑睨着他。
她一出声,司徒逸便看见大老虎睁开眼睛望了过来,一会儿才又闭上。
“没有。”吓到是不至于,应该说是震惊才对。“这就是你一点都不担心的原因?”
“算是吧。”她笑了笑,拾起一根柴薪丢进火堆里。“我一直没告诉你,小路遗传了我的神力,他的力气也满大的,不过他隐藏得很好,连阿爹都不知道。”
司徒逸除了讶异,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隐瞒?”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小路没说,我也没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握住她的。
“绮瑶,稍早之前的提议,你考虑过了吗?”
她一顿,垂下眼。“你是说……回醉阳山庄的事?”
“嗯。”他点头。“现在我们等于是和鹰帮彻底决裂,金帮主又已经知道你们母子的存在,你们随时都会有危险,回醉阳山庄至少比较安全。”
姜绮瑶凝望着跃动的火焰,轻声说:“我们有自保的能力,并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鹰帮这一次只是掳人,所以还有时间等着被救或自救,如果他们直接杀人,你认为自己有机会逃过吗?你的蛮力能让你刀枪下入?小路操纵野兽的能力,来得及让他逃离刀口?”司徒逸一急,有些咄咄逼人。
“以什么身分?”
“什么?”他疑惑。
“我们以什么身分和你回醉阳山庄?”她望向他。
“绮瑶,你问这个问题真的很多余!”他皱眉。“你是我的妻子,小路是我的儿子,阿爹是我的岳父,这就是你们的身分,有什么好疑问的?”
“你爹不会答应的。”
他忍不住轻笑。“你真可爱,绮瑶,你们的身分是既定的事实,我爹答不答应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啊,就像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难道我爹说不答应我是男人,我就会变成女人吗?”
“可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又错了,会为难,是因为想要的有两个以上,却只能择其一,但是我不同,我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所以不可能会为难的。”
“你认为回醉阳山庄比较妥当吗?”
“我觉得比较安全,你们在醉阳山庄我比较安心,才能专心应付鹰帮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举动。”司徒逸微微一笑,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不过我不会强迫你们一定要去,如果你决定不去,我们就留下来,我会以现有的条件保护你们不受到伤害。
“逸,可是司徒烈似乎不太赞同我们回醉阳山庄。”
“别理他,他只是在闹别扭。”对于弟弟私下对他说的话,他不愿去相信。
她只能叹气。“再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司徒逸将她拥进怀里,他知道她的不安。
“不急,你慢慢的考虑,我们不急。”他温柔的说。
姜绮瑶闷闷的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
为了阿爹、为了小路,甚至为了司徒逸,回醉阳山庄似乎是最好的决定,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爹,她就无法不犹豫起来。
她无法忘记七年前那鄙夷的眼神、轻蔑的表情,以及刻薄伤人的话语,她不愿再让阿爹因她而受到伤害,也不想让小路面对这种伤害,她该怎么办?
“绮瑶,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吗?”温柔的捧着她的脸,从她眼底看见她的忧心忡忡,他心下不忍,也责怪起自己。“算了,绮瑶,不用考虑了,我们不去醉阳山庄。”
“什么?”她不解的眨眨眼。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不是“回”醉阳山庄,而是“去”醉阳山庄,在他心里,和他们母子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可以“回”的家吗?
“绮瑶,很抱歉把问题丢给你决定,害你这么为难,是我不好,我们不去了,就这么决定。”
她有些鼻酸,心头却觉得好暖,也作了决定。
凑上前轻吻了他一下,她微笑地道:“我们去醉阳山庄吧!”
司徒逸蹙眉,怀疑的望着她。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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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咱们先在附近扎营过夜,明早再进城。”停下马车,司徒逸如是说。
其他人没有异议,开始准备过夜。
“阿爹,就麻烦你照顾马匹。”他开始分配工作。
“好。”姜老爹接过马匹,牵着马到溪边喝水。
“狄瑮、卫琛,你们负责勘查附近地形。”他意有所指。
“是。”两人表情一如往常,可眼底却有着警戒,转身飞身离去。
“爹,我和叔叔呢?”姜小路问。
司徒烈不解的挑眉。为什么这小鬼老是爱缠着他?
“嗯,那小路和叔叔就负责捡柴生火,如何?”最后的问句是问弟弟的。
“我们走吧,叔叔。”不等司徒烈反应,姜小路就拉着他疾跑离去,速度明显此往常快多了。
“我来搭帐棚,至于你……”他望了一眼正等着工作分配的唯一女眷。“休息。”
“嗄?为什么?!”姜绮瑶讶问。这一路上,她就像个废人般吃饱睡,睡饱吃,什么事儿都没得做。
“因为……”他的视线移向她已经微隆的腹部。“你怀孕了。”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
“吼!”姜绮瑶受不了的大吼一声。“我只是怀孕,又不是要死了!”
“不要乱说话!”他皱眉。
“司徒逸,想当初我怀小路的时候,还不是……”
“还不是挺着一个大肚子上山打猎,扛着百来斤重的猎物从山上回家,大气也不喘一下。”他流利的接口。“这些我都会背了,绮瑶。”
“既然如此,你干么老是这样大惊小怪的!”她气闷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是因为当初我不在,现在我绝对不准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撇撇嘴,正想严正的抗议,却因他眼底的神情而闭上嘴。
他似乎对当初错过的一切而遗憾,以至于这一胎才特别的……啰唆。
唉,算了,就依了他吧!
“是是是,遵命,相公。”
“很好,乖。”他奖励的拍拍她的头。
可他的动作和语调真的很可笑,让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拜托喔!我又不是你女儿。”
他尴尬地瞪着她,冷哼一声,转身开始整理营地,准备搭帐篷。
呃,她是不是不该笑啊?
偷觑他一眼。他好象不太高兴……
“欸,其实……你刚刚那样子……很让人……嗯……让人挺窝心的……”啊!不行了,差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闭嘴!”司徒逸咬牙冷斥。
乖乖的闭上嘴,现在姜绮瑶不敢再试图“安慰”他了。
之后他就摆着这么一张臭脸,对陆续回来的人询问的眼神,姜绮瑶也只能耸肩装无辜。
啃完司徒烈顺道猎回来的野雉,趁着几个大男人不知道在一旁嘀咕些什么的时候,姜小路窝到娘亲身边。
“娘,你惹爹不高兴了?”
“为什么是我惹他不高兴,而不是他自己闹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