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听了心一揪,命令自己别想太多,但思绪却漫然纷飞,不受控制。
如果不是江太太来了,水袖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拔了智齿,亏她还好心的开车载他去医院,他却不领情,宁愿自己去找医生。他不希罕她的好意!
她的心无预警地被扔进一池冷水里。
他可以将拔智齿的事告诉家人,连江太太都知道,只有她这个要与他共度一牛的亲密爱人不知道!
太伤人了!
水袖保持微笑,身子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觉得,她的未婚夫像个陌生人。
江太太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先回去了。
胸口的窒闷,使她的微笑变成苦笑,以为自己是他心目中无可取代的重要人儿,看来还差得很远呢!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没有重要到使父母不离婚,显然对林雍泰而言,她也并非无可取代。
她闭了闭眸,感觉好心痛。
一叶知秋,如今才知道他有这一面,随时能够将她排除于心门之外。
要生活一辈子的两个人,光有爱情是不够的!水袖蓦然有了这样的领悟。
她僵立厨房,很久很久,然后倒出一碗燕窝粥,端到客厅给他,看着他慢慢地吃完,没有同她说一句话。她把碗拿进厨房洗干净,走回客厅。
“我回去了。”
林雍泰没有留她,回房睡觉比较不会痛。
水袖心灰意冷的走了,人家不希罕她的关心、不希罕她的陪伴,以她的个性也实在做不出死皮赖脸的事。
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她的心也布满涂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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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林雍泰又恢复一尾活龙,积压的工作使他忙得早出晚归,有时干脆睡在办公室附设的套房里,等到可以稍微喘息,发现将近半个月没见到水袖。没有手机联络,不曾登门造访,当然也不会来公司找他。
他的未婚妻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学校的课业和社团活动有那么忙吗?
林雍泰利用午餐时间打了通电话给她,打不通,手机没开机,怎么回事?但下午的工作又开始缠着他,一忙碌就没完没了。
直到晚上七点,他离开公司时天都暗了,很想约水袖一起好好的犒赏五脏庙,再怎么忙也要跟未婚妻吃顿饭吧!
这次水袖的手机有通,但没人接。
“她到底在搞什么?都联络不到人,比我更忙?”
林雍泰有点恼,自觉严重受到未婚妻的忽略。身为一个事业忙碌的男人,未婚妻温柔又坚强,不会一天到晚勾勾缠,不会撒娇耍赖要男人陪伴去精品店、珠宝店,吵得像一只鸭子,他是非常庆幸没错,但也不要忽视得太彻底,活像没有男人明天会更好,这就令人想口出三字经了。
车头一转,他直接去她居住的小套房找她。当初订婚后,他要求水袖搬来同住,她却以小套房离学校近而拒绝。
应该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把她的东西搬过来才对,就像阎千岁对佟冰雾那样。问题是,阎千岁是养情妇,而水袖还不想让他养,真挫败。
林雍泰淡扯嘴角。少女长大了,也会变成复杂的女人,不再单纯一如往昔吧!
所以他的忙碌惹恼了她,故意消失一阵子。
到了她居住的单身女子套房,经过警卫的确认,他上了七楼,却不得其门而入,主人未回。当初他顾虑到小套房没隔间,万一自己开门贸然进去撞见她在换衣服就尴尬了,所以才没跟她讨钥匙。
“人不在家,手机带出去也不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想抽烟。
天知道,他还为了她戒烟呢!
他决定等十分钟,最多二十分钟,要知道肚子饿也会上火的。
住对门的上班族小姐邀他进去喝茶,娇声嗲气的频放电波。
“我看起来像一条大鱼吗?”他火气略扬的讥刺道。
“总不会是廉价的沙丁鱼。”寂寞的上班族小姐,转动着眼珠子找借口,娇笑道:“能够相逢便是有缘,不过喝杯茶而已,那么怕女朋友生气吗?你站在那儿脚都不酸,我都替你女朋友心疼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未婚妻。”他宣布道。
上班族小姐不敢置信地僵住身子。
“真的啊!方小姐也真见外,不请我吃喜饼。”其实她搬来不到三个月,上次林雍泰来时便偷偷注意到了。只要条件够好,抢人家男朋友算什么?她也被抢过。
“水袖的个性很低调,也或许你不算是她的朋友。”他真的心情很差,否则不会对女人这么没风度又毒舌。“我该庆幸水袖的眼光不错,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甘寂寞、爱抢人家男朋友或未婚夫的女人。”
“你……”上班族小姐愕然睁眸。他瞧不起她?可恶!刚好电梯停在此楼,当!她冲上前抱住他,扬声道:“你好坏喔~~可惜我们无缘啦!再见。”然后溜回自己的套房内,锁上门。
听起来就像林雍泰挑逗人家,而被人家拒绝了。
从电梯内走出来的三名女生,感觉上便是如此,自然没好脸色给林雍泰看。
林雍泰没心情理会那个花痴女,目光停在三名女生中间的那一个,端肃着脸,神色阴沉。“你是怎么回事?躲得不见人影?打你的手机也不接?你在同我使性子吗?我告诉过你我会很忙,但你可以来找我……”
水袖没有回答,苍白的唇角噙着一抹嘲讽,开了门进去,马元元和佟冰雾跟着进去,林雍泰差一点被关在门外,硬闯关进屋,再也忍不住咆哮道:“方水袖,你是这样对待未婚夫的吗?我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一天,累得半死,心想再忙也要跟你吃一顿饭,结果我得到了什么?”
佟冰雾娇声娇气道:“听听看,多像皇帝施舍宠妃的口吻,水袖还不赶紧曲膝谢恩?”轻柔嗓音中蕴含着讽刺。
“不用啦!人家林先生又不希罕。”马元元扬眉,冷嘲热讽,“对面的小姐说不定还在等你,方才只是欲迎还拒而已。”
“你们两个闭嘴,不要插手我跟水袖的事。”看在死党的份上,林雍泰忍住不发火,深眸紧盯着坐在单人床上、始终低垂着脑袋的水袖,语气低冷道:“你不会真的误会那种不入流的把戏吧?我站在门前等你,那位小姐邀请我进屋里坐,我拒绝了她,她便趁着电梯刚好到七楼摆了我一道。水袖,我真的没想到必须跟你解释这么无聊的事。”他蕙质兰心的未婚妻跑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怀疑什么。”正确的说法是没力气去怀疑什么,水袖嗓音低哑的说:“雍泰,你累了,好好吃顿饭就回家休息吧!我……我也好想睡了。”
林雍泰的男性自尊受到空前的打击,以至于忽略秀气面容上有着苍白无助、疲倦与脆弱。
“好,我走。”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破口大骂,使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
回到车上,愈想愈窝囊,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得到这种待遇?居然连马元元和佟冰雾均联手攻击他,为什么?
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他不甘心的把阎千岁和薛成亮都叫出来,反正他们此时也没女人陪。
男人的友情可比女人坚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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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ar的包厢里吃了些东西垫胃,林雍泰开始如黄河滔滔不绝的叙述自己的冤屈,还有女人的情绪化与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