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风寡妇捂着她的嘴,幸好人声鼎沸,没人听到她的话。“姑奶奶!你没好好上课是吧?夫子没跟你叮咛,出来要小心别泄漏身分吗?”
“我哪有!”
“还说没有!”风寡妇老实不客气的赏她脑瓜子一记,“什么叫‘那群男人’?你自个儿现在也穿着男装!”
“喔!”裘纱凌小小声的嘟囔,“可是真的很臭!”
“掌柜的算帐啦!”
“就来啦!”风寡妇转头应道,随手一挥,“去去去!看哪里香,你就往哪里钻,别妨碍我工作。”
丫头找伴儿重要,她赚钱更重要,悦来楼的收入可是用来购买刊货送回女人国的哪!
裘纱凌垂头丧气的走向厨房——那里香嘛!
“店小二!”
她意兴阑珊的望着喊住她的客人。
“再来盘烧鸭!”
“你还吃啊?待会考试闹肚子疼怎么办?”啧啧啧,他那肚子都比即将临盆的孕妇还大了!
胖客人听了大怒,“嘿!钱要让你们赚,你还嫌多?”
风寡妇听到争执声,赶紧过来,“哎哟,我说许大官人,您堂堂州学进第怎会跟个小厮计较呢?”
许胖子冷哼一声坐下。
她用眼神示意裘纱凌:还不快赔不是!
裘纱凌不服,“嗳!我是为了他好耶!已经胖成这样了还吃?等着送上供桌吗?”
“你……”可怜许胖子人胖气粗,肥肥的手指比着她半天却“你”不出来。
“呸呸呸!”风寡妇赶紧圆场,“你这瘟神给我进去吧你!”一脚将裘纱凌踢进厨房里,“许大官人,别气别气!我叫厨房多送两盘烧鸭出来给您赔罪。”
“这还差不多!”许胖子悻悻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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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寡妇走进厨房就开骂了:“裘纱凌!你是来捣蛋的,还是来找伴儿的?老娘从我娘手中接下这悦来楼十几年了,头一遭碰到像你这般会闯祸的丫头。”
裘纱凌皮皮的走过去,拍拍她的胸口。“风姨,别气别气,气坏没人替。”
风寡妇瞪她一眼,不予计较,省得被活活气死,迳自端茶起来喝。
“说真的,小祖宗,你已经相了两天了,还没有看到顺眼的伴儿吗?”其他丫头再温吞慢拣,最迟第二天也会找着对象,没见过像她这般挑的。
裘纱凌闷闷的摇头,“没有,净是些臭男人!”
风寡妇也懒得纠正她的观念了,叹口气,“好呗,说说你的条件,我帮你留意。”
“我要儒生。” “现在是科举时期,外头一堆儒生哪!”
“我要干净的儒生。”
“成!”风寡妇胸有成竹的想,试场外就她的悦来楼最负盛名,每天川流不息的客官进进出出的,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干净的。“还有什么条件?”她惬意的啜着茶水。
“我要像袭姐的!”
噗!风寡妇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班姑娘花容月貌,天底下哪找得到跟她一样的男子?”
裘纱凌拿布巾擦衣服上的水渍,“风姨!你很脏耶!”
风寡妇摆摆手不在意,努力说服她,“裘丫头,不是我爱说,这不过是找伴儿嘛!只要不是貌如钟馗,一咬牙,也就过去了,又不是真要找夫君,看得顺眼也就得了,不必这般计较啦!”
裘纱凌谴责的望着她,“风姨!我要找的是我未来女儿的爹耶!万一我女儿长得难以入眼,你要负责吗?”
风寡妇撑着头,无力的摆摆手,“得了得了,全依你,这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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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纱凌趁跑堂的时候偷觑那些男子。女人国找伴儿的习俗,是让女人国的女孩们可以自由选择看得顺眼、有一技之长的男人为伴,正因为如此,女人国的女人越来越优秀,不仅允文允武,而且个个容颜姝丽。
她们志在率性而活、生性不羁,加上除了特殊原因外出或是找伴儿之外,皆不涉俗世,要不然早就被纳入宫中为妃了。
经过几天下来,她勉强习惯男人身上的汗酸味,不过一想到要跟这些男人做那档子事……还是有些挣扎。
唉!世间真的没有像袭姐那样的清爽男子吗?
“喂!你没看见我急着出去吗?还挡在这!穷酸儒!”
裘纱凌往声音处一瞧,原来是姓丘的那暴发户在欺负人。
她卷起袖子走过去,“客官有事吗?”她问的是被指为“穷酸儒”的书生。
“没事。”书生露出白牙,尔雅抬手,“兄台请慢走。”她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男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知道是有涵养的人。他的笑好温柔,像春风般和煦,让人不由得跟着神清气爽起来。
“哼!要是误了本公子进试场的时间,就有你好受的!”姓丘的暴发户挥挥拳头,盛气凌人的走了。
“嗳!你一—”裘纱凌恼怒的要喊住他,却被书生拉住。
“他太欺负人了!”她忿忿的说,“让我好好教训他!”
“无妨,得饶人处且饶人。”书生笑着说。
一接近,她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跟袭姐一样,混合了书卷跟墨水的香味,她再嗅嗅,不带汗味耶!
想也不想地,她的手往他厚实的胸膛—探,平平的,确实是男人没错。
“兄台!”书生望着在白己胸前肆虐的手,有些讶异,如此雪白细致……他是男人吗?他的视线从她的手往上移动,看到她胸前的微凸……他赶紧往后一退,脸上已有几分薄红。
“姑娘请白重。”现今民风开放,许多女子常作男装打扮,可还不会堂皇到对男子动手动脚……好个奇怪的姑娘!
裘纱凌不察他的心思,既已验明正身便兀自絮叨着:
“这位公子,你这不叫宽厚饶人,人家会以为你懦弱怕事!”她边说边气愤地戳着他的胸口,“大伙儿都在赶时间进考场,只有你在这里温温吞吞的让人!瞧,这会儿整间客栈只剩你还呆愣愣地杵在楼梯口!”裘纱凌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住哪间房?”
冲着他像袭姐,她可不能让这呆书生傻傻的误了考试的时辰。
“春字号。”杜御莆愣愣的回。刚刚那小手的触感还留在胸口处哪!
“好!”裘纱凌脑子一转,春字号登记的是姓杜的公子。她越过他迳自走进去帮忙打包行李。
杜御莆跟着走入房里,“姑娘……”她在做什么?
“你呢,讲好听点是斯文,说白点叫迟钝;已经跟你说考场快关门了,你还在这里穷磨菇!”叨念中她已经将他的文房四宝打包好,一古脑儿往他怀里塞。“喏,快上路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啦!”
杜御莆抱着行李苦笑,“姑娘……”他不用参加科举呀!
裘纱凌见他还在瞎耗,拎回行李推着他往外走,一出悦来楼就把行李布包塞还给他。
“记得啊,往前直走就是考场了。快去,时辰一到、门一关上,任你哭爹喊娘都没人理的!”
门外他的家丁见到他很惊讶,“揆爷?”
原来他的名字是杜揆。裘纱凌转身走进客栈前又突然想起——
“哎!你今晚要记得回悦来楼哪!那问房我帮你保留罗!”说完便自顾自地走进去,因为她要跟风姨说她找到伴儿啦!
“相爷?”原来家丁打扮的不是家丁,是相府卫官余平,而书生也不是书生,起码,不只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