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他不禁想笑,伸手一把抓住她在自己腿上作怪的手。
“我听你的,你也要听我的。”她公平得很。
“这是两回事。”他松开手,下一秒反被她抓住,迎上她定定的眼神。
“不,我决定了,楮少爷,我做出某种决定便不会再更改。现在我补偿你,是我欠你的。但我对你好,不是不求回报的,你现在考虑好。不然,等我向你索取回报的时候,你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他看着她的眼,许久没说话,带笑的表情,看不出所以然。
四目相对,看久了多是不自在,她率先放开他的手,站起身来,退到一边更凉爽的地方,才传来他沁人心脾的声音。
“黄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她低敛眉眼不答,唇边却浮出一抹笑。
午后,树下,凉风习习,静谧安逸。
她半遮半掩表明了情意,他不拒绝也没回答,暧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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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楮真溪认真处理楮家别院的事务时,她心里暗吃了一惊。他修养极好,向来给人温雅的感觉,又总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脸。
当她见识到传说中楮少爷的厉害时,才明白他有的不仅仅是尊贵的气质和聪明的金脑袋,还有他独特的作风。
她和他摆在一起,便是很明显的区别。她向来冷厉,话不投机半句多,毫不留情地直刺要害。他却是运筹帷幄,谈笑用兵,说笑间杀人于无形。
她习惯直截了当,点明症结。他却喜欢循循善诱,诱进深处再杀一个回马枪。
如果说她会让敌人在那一瞬间痛苦难当,他便是让人永远感受凌迟之痛。
谁更厉害?显而易见。
在他的刻意安排下,老男人们渐渐采纳她的意见,楮家别院上上下下的人开始习惯她的存在,一个月很快就过去。
结束上午的例行会议,众人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许久没来找碴的鲁豪,再次上门来叫嚣。
“楮真溪,滚出来!”鲁豪站在院子中央凶神恶煞的叫嚣,身后是他的党羽。
福伯举着扫帚冲上来。“你干什么!楮家别院不欢迎你!”
鲁豪一把推开福伯,险些将他推倒。
“楮真溪,你给我出来!”
福伯还想冲上去,却听见一道温朗的声音。“福伯。”
楮真溪从大厅出来,跟在他身边的众人看见鲁豪后纷纷皱起了眉。而他身后缓缓走出的,是黄昏,在楮真溪身后不远的位置站定。
自回台湾一切安定后,楮真溪如不外出,影子保镳便不再跟着他。
“什么事?”
“什么事?”鲁豪身上尽是狠戾之气,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他。
“任行广派人收了我的货!”好几千万的货,他精心布置了快半年,竟然被任行广给毁了!
楮真溪若无其事,奇怪地耸耸肩。“行广是做什么的,大家都清楚,他既然收了你的货,自然是因为你的货有问题。”
鲁豪啐了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捅我一刀!”
“捅你一刀?”楮真溪的声音突然阴柔起来。“我早就说过,不管曾经怎样,现在的楮家别院,所有产业全部上岸,见不得人的勾当趁早结束收手,我早告诫过你。”
“他妈的你别太嚣张!”鲁豪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但围观的其他主事们见到这样的情况,竟然没有人敢上前帮忙!鲁豪的势力这么大?
“没有我,楮家别院会少赚多少钱?楮真溪你少在老子面前装老大!少管我的事!”
他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很抱歉,楮家别院现在归我管。”
“你!”鲁豪怒极,手收紧似乎想动他。
“想揍我?想好再动手。”他一派从容不惊,仿佛有恃无恐,不把鲁豪放在眼里。
“揍你,凭你这个断腿的残废?怎么?没有旋棋,你就只能坐在轮椅上等着挨揍了?”
鲁豪侮辱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党羽纷纷嘲笑起来。
“鲁豪,说话尊重点。”有人忍不住开口,却听他得意的叫嚣。
“尊重?他有本事可以揍我啊!别仗着自己是个破少爷就想管老子的事!识相的就叫任行广放货,不然,我让你在楮家别院没好日子过!”
楮真溪淡淡的开口。“你是在痴人说梦吧?”
他的话一完,只见鲁豪揪着他衣领的手倏地一收,眼露狰狞之光。“老子看你敬酒不吃吃罚……”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揪着楮真溪的手腕上却多出另一只纤细的手,抬眼一看,是一个陌生却美得惊人的女人。
众人见黄昏不知何时从楮真溪身后闪到旁边,还插手管鲁豪和楮少爷的事,不由得大吃一惊,为她捏一把冷汗。
“放手。”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握住鲁豪手腕的五指不见力道。
鲁豪先是一愣,仿佛没料到她敢这样和他说话,顿时大笑。“哈哈!楮家别院的楮少爷竟落到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谁知楮真溪却理所当然的回答。“她确实是从小就决定要保护我。”
黄昏白了他一眼,才瞥了瞥鲁豪。
鲁豪见她身形削瘦,只是面上冷淡。况且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楮少爷他都没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怕她!
“哈哈!你叫我放手我就放!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你要面子?可惜她从来不给人留面子。”楮真溪脸上笑意更深。
他的话音刚落,鲁豪先觉手臂一阵麻痛,不自觉松开手,而黄昏握住他的那只手突然五指灵活的抽动起来,如幻影般抽打了他的下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也没有人看清。
鲁豪瞪着她。“你!”他再看一脸笑意盎然的楮真溪,没敢轻举妄动。
“我早说了,宁可惹我,也不要惹她。”楮少爷闲闲地说。
黄昏拍了一下楮真溪的手,随即将他的轮椅往后拉了几分。
“鲁哥!”鲁豪的党羽冲上来,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老大一脸铁青,下巴又有些微微的红肿,一定是那个女人动了手脚。
鲁豪挥挥手,看了黄昏一眼,又打量楮真溪,摸不清黄昏的底细。“这女人是谁?不是楮家别院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说她不是楮家别院的人?她是少爷很重要的人!”福伯跳出来叫道。
楮真溪和黄昏对看了一眼。她什么时候变成楮家的人的?楮少爷没觉得她很重要吧?可是一屋子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出口反驳。
鲁豪心生疑虑,看楮真溪一副稳妥不惊的表情,再看那个女人一脸冷冰冰的不耐,突然不敢贸然动手。
“今天是你运气好,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鲁豪深看了黄昏一眼,挥手带着手下离开。
他一走,众人松了口气。
“只要他一来,就像台风过境一样。”福伯瘪着嘴嘀咕,却见黄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纳闷。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不高兴?他可要留住这个可以保护少爷的人!
“黄小姐,你怎么了?”
黄昏不耐的神色越来越明显,连楮真溪也感到奇怪不解。“你怎么了?”
她抬腕看了看时间,才说:“已经耽误了我请人给你看腿的时间。”说着她便动手推着他走进大厅,留下一群人干瞪眼。
半晌,只听福伯突然嘀咕出一句:“其实楮家有位女主人也挺好的。”
众人惊诧地瞪着他,紧接着却点点头,心里都想着,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