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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你要想嫁给那个什么……什么烂泥、还是乌云公子,就得先踩过我的尸体!”宫破雷怒不可遏的对着婉霓大声吼叫。

  “大哥……那你是要我留在疾较山庄一辈子当个老姑娘喽?也好啦,反正你也舍不得沁沁嫂嫂管事累着了,我就好好管理咱们的山庄一辈子,那也是我最大的愿意之一哩。”婉霓无所谓的微笑回答。

  “你……你你你……宫婉霓!”

  宫破雷很想伸手一把掐死自己的嫡亲妹妹,他故意吓唬婉霓道:“昨天有人来提亲,因为远在荒寒的北地,我本来是要替你回绝,但是现在看来什么样的人家都比让你胡乱嫁人来得好,我现在就去收聘应了这门亲事!”

  “还有人来提亲呀?那表示我的身价还没开始下跌嘛!那人的家世怎么样?娶过亲没有?是不是长子?大哥,你缓一天再给提亲的人回复,先让我去打探详细。”婉霓的兴致高昂极了,压根没听懂兄长的恐吓。

  宫破雷全身充满了无力感。要说妹妹春心大动想嫁人,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倘若婉霓是为了面子、为了坐上当家夫人的位置而嫁人,那还不如让她留在疾较山庄一辈子要让他安心些。

  “提亲的媒人说你曾送了条帕子给他们家公子,所以他们就上门来提亲。那人的背影你也用不着再去打听了,提亲的人说他家公子是和申屠顼莆自小一起长大的拜把兄弟。”

  宫破雷提起申屠顼莆时仍是一肚子火,因为当初要将爱妻沁沁娶进门时,还着实让那家伙恶整过一番,那口气他可还没完全吐出来哩。

  婉霓听得是一头雾水。

  帕子?申屠顼莆的拜把兄弟?这是哪一号人物呀--等等,她想起来了,申屠顼莆是有个拜把兄弟,但她以为那是个没什么小道消息可供娱乐的小角色,所以没有仔细地去探查他的姓名和底细。

  可是,她什么时候又送过人绢帕了?她倒是得好好地想一想……自从鸩花岛岛主申屠顼莆的未婚妻子杜渺渺,抛下未婚夫婿跟着自幼服侍的主子欧阳珠儿离开鸩花岛之后,申屠顼莆三餐照常,夜里按时就寝,神色态度也一如往日。

  这让申屠老夫妇、葛一侠以及岛上的奴仆除了大惑不解,更是忧心忡忡。因为从那一天起,甫落地睁眼就会笑的申屠顼莆,再也没有挂上过一丝笑意。

  而所有的人,都不敢在申屠顼莆面前提到“欧阳珠儿”或“渺渺”等字眼,日子一天天过去,鸩花岛上总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小一侠,你最不怕死,快去探探臭小子的口风,看看他是想要剁碎欧阳珠儿拎去喂狗,还是要去宰了渺渺那个笨丫头?成天阴阳怪气的像个正常人惹得我浑身不对劲。”申屠老夫人煽动儿子的换帖死党去讨皮肉痛。

  “是呀,小一侠你别握,骨头断了,伯父帮你接上;中了奇怪的毒,你伯母给你解药吃。那兔崽子怪得疯,接连几日鸡还未啼就来敲房门,向我们两把老骨头请安,吓得你伯父我差点跌断颈子。”申屠老爷不知道惊骇得折了几年寿,亲生儿子二十几年来从没喊过他吃半粒粮,现在竟然每天对他们侍茶送水?

  葛一侠千万次制止申屠老夫妇喊他这巨熊般高壮的男子“小一侠”无效后,也懒得再费口舌力争。只是这次竟然要他去拔虎须?他实在觉得这两位老人家也未免太过残忍。

  “伯父、伯母,家里老爹差人送信来说牧场里有要紧事,要我赶紧回去一趟。你们家这么样重要的事,还是麻烦你们两位老人家得好。”葛一侠伸手摸摸脖子,确定头颅还在老位置上。

  “小一侠,那个掉帕子的漂亮小姑娘还没嫁人哦,伯父已经找到媒人,替你们家葛老头上门去提亲啦,而且人家家里,也已应了这门亲哩。伯父还不计成本的给你订了顶新花轿,可是找来省城里最负盛名的木工师父打造的哩,包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一踏进花轿,就像躺在自个儿的软绣床上那般舒坦不肯下来。”申屠老爷子笑意灿烂的告诉他。

  “小一侠,伯母担心你落得和兔崽子一样被小姑娘抛弃的惨况,也找人送个几刀给那个小姑娘,早点砍掉祸根,你才不会同兔崽子般乱得越来越难收拾。伯母也早替那小姑娘准备上好的楠木福棺,正要让人快马加鞭的尽快送去小姑娘家呢,省得误了入棺的时辰。”申屠老夫人同样笑意灿烂的慈祥轻声告知。

  葛一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紧咬森森白牙的声音,几乎人人可闻。他早知道这两个老妖怪神通广大,也明白他们向来疯狂至极。

  “我去就是。”

  葛一侠再一次屈服,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许多恶孽,这辈子才会认识这申屠一家老小。

  “小一侠真乖。”

  申屠老夫妇乐不可支的把烫手山芋丢给葛一侠,随即开心的坐下,继续嗑瓜子、抽旱烟。

  在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苦思之后,婉霓总算想起来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根本没送过任何人手绢!

  不过在几个月前,她和娘亲到庙里上香--目的是为了偷看云家公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回程时经过一条河畔,而她捏在手里的绣帕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一阵风给吹刮到河里去了,但她并未在意的要车夫停下马车差人去拾,仍继续往前行。

  而在他们快到山庄大门前时,突然有个风尘仆仆的黑脸壮汉,骑着匹看起来像是要累坏了的大马,拦下他们的马车。

  当时可真是吓坏了一车子的主仆,还以为是哪路穷凶恶极的劫财山盗来索财哩,哪里知道,那黑脸汉子手里竟拎了条又湿又脏的……抹布?说是要还给她。

  虽然她心里扮了十几个鬼脸,但她仍是仪态万千的露出微笑向他道谢,然后只瞧见那黑脸大个子就愣在当场一动也不动,就连他们的马车走远了不知道,就连他帕子还没交到她手上也不清楚……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婉霓推敲着答案,心底暗自思量着。除了这件事情,她实在再也想不出任何与她的帕子有关的事儿了。

  “那黑脸大个子还真是有眼光,竟知道要找人来上门提亲。既然他这么识货,那就干脆嫁给他算了。不知道他家世怎么样?是不是长子?娶过夫人了没有?瞧他那时那傻愣愣的模样,说不定是个懂得疼惜媳妇儿的人呢!不过他个头那么大,肩那么宽,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哩!”婉霓垂着小脑袋,咕咕哝哝地盘算着。

  宫破雷还想吓唬吓唬妹妹,看能不能顺利敲醒她的小脑袋,“你想的如何?是不是真有把手绢送人这回事?如果真有,这亲事就算是你自己订下的,想反悔也没得说。不过若是你开口求求大哥,大哥还是能帮你解决这门亲事……”

  “那就嫁给他好了。”

  婉霓话一出口时,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不是想这么说的呀!

  “婉霓?!你真的把手绢送给他了?”宫破雷大为惊讶的问。

  未婚姑娘的手绢握在其它男子的手里,通常就成了私密的定情之物。

  “也……也算是吧。”婉霓嗫嚅的回答。

  “对方的家世倒不差,人品也还可以,只不过……”在他严苛的标准下,葛家公子的确是位佳婿。宫破雷眼带深意地瞅了妹妹一眼,没有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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