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恭兵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太令人措手不及。
“安藤小姐,”她怯怯地,试探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根本是麻雀变凤凰?”
“呵呵,麻雀变凤凰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你不要,别人抢着要呢!”安藤瞥了她一眼,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我对津川先生可是很有兴趣喔,要不是他跟我不来电,哪轮得到你?”
安藤这些话听在琉衣耳里,她一点都不感到紧张,反倒一脸感激地笑了。
“安藤小姐,谢谢你。”
“谢什么?”安藤勾唇一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咦?”琉衣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受谁之托又忠谁之事呢?
正想发问,车在一栋大楼前停下,而她这才发现安藤居然将她载到了恭兵住处的楼下。
“安……安藤小姐?”她正想发问,有人从外面开了车门。
她转头一看,一脸错愕。“啊?”
恭兵站在车外,一脸悠哉的笑。
“津川先生,”此时,安藤说话了,“我就帮到这儿了。”
“谢了。”恭兵撇唇一笑,伸手将整个人呆住的琉衣拉下了车。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坐在客厅里,琉衣嘟着嘴不说话,一脸余怒未消的模样。
其实在听了安藤那番话后,她已对恭兵未经她赞同便迳自公开他俩情事之事,稍稍释怀,但一想到他完全不给她准备的时间跟机会,便擅自决定,她又觉得不应该这么放过他。
于是,她噘着嘴、板着脸,打定主意给他一顿排头吃。
在公司,他是老板,她是部属,他说什么都算。但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她最大,她可以发他脾气,可以指着他鼻子说话。
恭兵放着她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忙自己的。一会儿倒茶,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又关掉电视改听音乐。
他知道她在使性子,也知道她准备对他来个相应不理。于是,他只好“配合”她,不主动跟她说话。
大致上,她性子是比他急的,他能忍能熬,她还不一定按捺得住。
他拿起杂志,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悠闲地看了起来。
看他一派悠哉,仿佛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都是她在作梦般,琉衣不觉越想越气。
虽然她已经不怎么怪他,但他至少要有所表示,道个歉或哄哄她都行,而不是像这样一副“木已成舟,不然你是想怎样”的态度。
“你……”终于,她先开火了。“你真是太过分了。”
总算等到她先忍不住开炮,恭兵不禁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你还好意思笑?”见他笑得一脸的无所谓、不在乎,她更觉有气,“你这样根本是欺人太甚。”
听到她连欺人太甚这种话都说出来,他挑眉一笑。“在办公室里对我说那些话的你,才真的是欺人太甚吧?”
“什……”她激动地嚷:“我对你说了什么啊?”
“你说婚不结了。”他说。
她一怔,极力否认:“我哪有那么说?”
“你的意思不就是那样?”他直视菩她,“你甚至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否决我想跟你结婚的真心及决心、”
闻言,她有些心虚。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她支吾着。
“你下不了决心,那么我就推你一把。”
“推一把?”提及这个,她又有气,“只是一把吗?你根本把我推倒了,你叫我明天怎么上班?”
“正常上班。”他挑挑眉,“你想请假也行。”
“什……”他的口吻及语气让她很不能接受,“你说这话真是不负责任。”
“我对你负的责任可多了。”他顺口说了一句。
这话没什么意思,但正在气头上的她却忍不住将它放大。
“是吗?”她满脸不以为然,“这么说来,你想跟我结婚也是为了负责?”
恭兵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郑重说道:“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看他站起,她也跟着起身,直视着他,“是你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别抓我语病,乱栽赃。”隔着中间的长几,他用手指头指指她,有点警告意味。
看见他手指着自己,琉衣娇悍地拨开他的手,“你恼羞成怒吗?”
恭兵浓眉一叫。
好啊!他还以为她发发牢骚就没事了,结果她现在居然得寸进尺,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她明明知道他爱她,在意她,当着大家的面公开他们的关系,也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但她却拿这事情来“杠”他?
“你根本没想过我的感受及立场。”她一脸怨怼地瞪着他,“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要她们怎么像平常那样看我、对待我?又叫我怎么在秘书室里一如往常的工作?”
他当然知道当她的身分变成“津川恭兵的女朋友”时,大家对她的态度就很难像往常一样,但这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情,光是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眉心微微一拧,沉吟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但是我不想这样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甚至连想多看你一眼都有所顾忌。”
“所以你就不管我的死活,迳自放火?”她委屈又气愤地瞪着他。
“我放火?”他浓眉一叫。
“不是吗?”她咬了咬唇片,怨怨地说:“你放了火,却要我自己灭火吗?”
“放火的人是谁?”他脸一沉,两只眼睛像锐利的箭般直射向她,“放了火却不管我死活的是你。”
她一震,“什……”
“你放了火,影响了我的生活、我的生命……”他绕过长几,大步地走向她,然后用力的攫住了她的肩膀。
迎上他炽热又愠恼的目光,她心头一悸——
“跟你在一起后,我的智商仿佛只剩下个位数,随时都想牵住你的手,随时都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如果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只想天天看见你,跟你在一起。”他一口气说完他心中的话,“你放的火都已经烧到我脑袋了,到底是谁不管谁的死活?”
听完他这些话,琉衣傻住了。
这是他们交往以来,他所说过最激动、最深情、最肉麻,却也最打动她的话。
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生气,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畏惧害们。
她怔怔地看着他生气的脸,眼底泛着感动的泪光。
见状,恭兵眉心一皱,“老天,你别哭……”
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她只要随便掉两滴眼泪,就足以将人高马大的他淹没。
很快地,他露出“我投降”的表情。“是我不好,别哭好吗?”
看见他心疼她、怜惜她的温柔神情,琉衣突然觉得为此事暴跳如雷的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
她不是一个人,就算外面有排山倒海而来的臆测或批判,他都会成为她的靠山、她的依靠,他不会放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她到底在怕什么呢?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可靠,如此的真心,又如此的爱她,她为什么不敢往前跨步?
想着,她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而他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人。
噙着泪,她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一震,惊讶地看着牢牢环抱住自己的她。他真的被搞迷糊了,她不是在生他的气吗?她不是……
“对不起。”此时,她软软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