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话里隐含的语意赧红了脸,又被他狂肆的关怀弄酸了鼻际。小手绕过他宽阔的背,紧揪住他的衣服,满溢的幸福让她好想掉泪。
原来,人家说的喜极而泣是这种感觉。她在失忆之前,铁定没有爱过人。这种感觉会深镌于心,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信。”她吸吸鼻子,嗓音柔呢,虚软示弱。“我头好晕,全身酸痛,还发烧。”她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知道。”向格非弯唇一笑,享受第一次被她托付的感觉。“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嗯!”用力点头,舞月站直身子,看着他,轻含下唇,突然弯身捧起他的脸在唇畔印下一吻。
那一吻,北风拂过脸庞还轻,却让他狠狠一震,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方才还捧着他脸的可人儿瞬间退得老远,一张俏脸完全赧红。
“我、我……”伶牙俐齿的她变得结巴。“我……走喽!”不等他回应,她急忙开门跑了出去。
她吻他?向格非轻轻触碰唇畔,那软嫩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其上。
她吻他!
他发现,自己像第一次谈恋爱的小伙子,开始无法抑止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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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仰德大道上,两旁的绿荫连绵往后退去,熏风拂面,看完病回来的舞月靠着拉下一半的车窗,笑得好满足。
“喂,再吹风当心病情恶化。”开车的小柯警告,看到道路两旁停着各家新闻台的SNG车,不禁低咒一声。“又是哪户大ㄎㄚ出事了?”阳明山上名人多,这场景已司空见惯。
“我刚有打针,好很多了。”凉凉的风吹得发烫的脸好舒服,脑中昏沉沈,舞月快睡着了。
方向盘一转,弯进一条林荫小道,转了两个小弯,小柯脸色一变。“搞什么?!”
那声大喊拉回她的神智,舞月抬头,不禁杏目圆瞠。
向宅高耸矗立的铜簿雕花大门前,此时挤满了记者和摄影棱,衬着后头的啧水池和向宅仿地中海蓝顶白墙的主建筑,简直就像电影情节一样不真实。
一看到有车辆进来,原本聚集大门前的记者立刻一拥而上,镁光灯闪得人眼睛都花了。
“请问向格非先生对沉静小姐解除婚约的事有何看法?”
“沈锐先生暗示凌群科技经营不善,请问真实性如何——”
好多支麦克风从车窗缝隙塞进,舞月吓了一跳,拚命按开关将车窗升上来。
解除婚约?怎么回事?!
她急嚷。“我们快回去!”
“我也想啊!”小柯气急败坏地回她。
短短五公尺的距离花了他们十分钟才突破重围,将那群记者关在铁门外,进入私家车道小柯立即狂飙,车子才在宅前停妥,两人跳下车冲进屋内。
“元总管、嬅姨……”一进屋,小柯就扯开喉咙喊。
不见人影的情景让舞月怔愣了下,快步朝楼梯奔去。突然脑中一阵昏眩,她差点朝梯阶的一角扑去。
小柯及时拉住她。“不要紧吧?”
舞月吓出一身冷汗,她摇头,硬撑着跑上二楼,来到书房前,看到所有的人都聚集门口,虚弱的她累得不住喘气。
大伙儿都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端着茶具的嬅姨气得发抖,拿着汤杓的柴师傅双眼喷火,像是要直接踹门进去,就连向来温和的元总管也脸色铁青。
“发生什么事?”小柯追上,急问道。
“沉静在里头,要和大少爷解除婚约。”子仪咬牙切齿。
“沈锐那王八蛋同时召开记者会,对外公布!”看到新闻快报的柯婶气得牙痒痒的,当时差点没把电视砸烂。
此时,书房内传出尖嚷——
“……你凭什么娶我?眼睛瞎了,公司都要倒了,发你的春秋大梦!我没怪你担误我的青春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好不好?要怪,怪当初害你车祸的那个扫把星,没有她,你不会有今天!”
舞月咬唇,气得眼眶泛红。她不气沉静骂她,她只气落井下石的沉静,竟在向大少面前说这种话刺伤他!
在她和向大少联手下,已经拟定不少可让凌群业绩成长的策略,甚至开始准备进攻欧美市场,她怎能如此短视近利,在这时候用这种方式打击向大少?!
“不是你的错。”元总管轻拍她肩膀安慰。
“对,别听那妖女乱讲。”柯婶附和,其他人也都用力点头,鼓励她。
“……股票?早都脱手了,都要成废纸怎么可能留着?”沉静嚣张的笑声清晰传进众人耳里。“警告你,我们沈家以后跟你们姓向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说我不顾念旧情,要是哪天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爸公司里缺不缺工友!”
“我去撕烂她的嘴!”嬅姨怒道,端着茶具就要冲进去。
“我来!”一双小手抢过托盘,舞月水眸微眯,小脸布满滔天怒火。“小柯,把雪儿带到门口等着。”
“好!”得令的小柯跑下楼。
那次沉静被整得落荒而逃,他们只差没放鞭炮庆祝,现在大师又要出手,大家既期待又兴奋地盯着她。
“嬅姨,把走道地毯收起来,子仪,把地板弄湿,柴师傅,跟你借大罐番茄酱,从门口往楼梯开始淋过去。”舞月指挥,大家顿时作鸟兽散。“我送茶进去。”
突然,眼前多出一管芥茉,挤进其中一杯茶,舞月抬头,看到元总管笑得温文尔雅。“记住,这杯是静小姐的,别送错。”他还把手指头伸进去搅拌。
舞月忍住笑,敲门进去。
“沈小姐,请用茶。”她先把茶端给沉静。
骂得口渴的沉静端起茶就要喝,从没费心看仆人,因外出就诊换上便服的舞月却让她多看了两眼,这一瞥,她脸色一变,杯子重重放上茶几。
“你还在?!”她心头火起。上次的遭遇还心有余悸,舞月端来的茶她哪敢喝?
“托您的福。”舞月假笑,将另一杯茶放到向格非面前。
见状,沉静将那杯茶抢了过来,看舞月皱眉,不禁得意冷笑。以为这次整得了她吗?哼!端茶喝了一口,沉静脸色倏变,全数喷了出来,流满襟口,她呛得激咳。
已有准备的舞月立刻抓起坐垫挡住,保护她和向格非没受到波及。早料到她会有所顾忌,怎么可能端加料的那杯给她?
女人的战争,向格非选择保持沉默,绷紧的下颚仍透露出他的怒意。她不顾自己还生着病,竟一心只想着帮他报仇!
“你、你!”沉静再次呛得眼泪鼻涕直流,舞月递来的面纸盒,说什么也不敢接,她用衣袖抹脸,蛮横的大小姐成了落水狗。“总之,戒指还你,我们从今而后没有任何关系!”她用力将手上戒指拔下,扔到桌上。
看着桌面那枚戒指,向格非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一切到此为止,他总算自由了。“沉静,再见。”他淡淡一笑。
“永远不见!这鬼地方我再也不会来了!”又是一阵呛咳,沉静怒气冲冲地开门走出。
“沈小姐,走慢点……”舞月好心提醒,回应她的是砰然甩上的门。“唉,二楼走廊的地板要是没铺地毯,可是出了名的滑,加上才刚拖过地,啧啧啧……”她无限惋惜道。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传来尖叫,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刚刚柴师傅不小心才在走廊翻倒了番茄酱耶,待会儿要通知嬅姨赶紧去清理。”她端起正常的那杯茶,交到向格非手里。“向少爷,我看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