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叫她穿制服做什么?”敢揶揄他?这笔帐都还没算。
“赏心悦目啊!”就说老哥没他自称的那么无动于哀。“我的眼光没错,她果然适合。”
“比起你有人投怀送抱,还差一些。”向格非唇畔勾笑,将墨镜往下拉,睐他一眼。
“我没擦干净吗?啧!”他用大拇指抹唇。“要不是你的鬼计划,我需要这么忍辱负重吗?”
“小心别被家里的人看到。”他可不希望外敌解决,却害得允非身败名裂,更怕会把几个向家元老吓出心脏病。
“我好感动。”做作地捧着胸口,向允非笑出来。“我还以为就算我被吃了你都不会吭一句呢!”
“只有你吃人,哪有人吃你的分?”听到洗手间传来声响,向格非将墨镜推回。
“如果你吃不下小女佣,我可以把技巧倾囊相授。”在门开的前一刻丢下这句,向允非挑眉,无视镜片后朝他投射而来的杀人目光。
“她还没回来?”沉静走回沙发,一脸山雨欲来的气势。
像在回应她,门上传来轻敲,拿着托盘的舞月开门走进。
“久等了。”尽管跑得快缺氧,舞月强迫自己小声吐息,不在敌人面前示弱。
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像颗红苹果,额上沁着薄汗,看得出她跑得多急多快。向格非心里闪过一抹自己也没发觉的疼惜——她真的担心他,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来回。
托盘上摆着一瓶易开罐和装了冰块的杯子,沉静只瞥了一眼,扬头哼笑。“我只喝健怡。”
向格非不悦地抿唇,正要开口制止,却见舞月手一翻,托盘上立刻多了罐健怡可乐。他诧异挑眉,朝向允非看去,得到一个“放心”的无声口形,他知道,沉静这次遇到敌手了。
“请用。”舞月将托盘推往前,皮笑肉不笑。
“我……我要柠檬口味!”语音未落,沉静眼睁睁看到托盘上换成新的口味。
这次,向格非清楚看到舞月是从围裙口袋拿出来的。
“我改变主意,要雪碧……”眼前立刻换成她指定的饮料,沉静哑口。
“还是要百事、七喜、芬达……”舞月脸上的笑漾得更甜,不断从围裙口袋拿出易开罐,十来罐饮料排列桌上。“家里有的饮料都在这里。”
向格非叹为观止。他从不知道围裙的大口袋竟能塞下那么多罐饮料,而她,带着这些重量却还能迅速来回。
“我要改喝气泡酒!”沉静也不是省油的灯,点了桌上没有的饮料。
“司机小柯正在超商待命,请问要哪个牌子?”舞月不疾不徐地拿起分机,睇着她。“五分钟内马上送到。”
双方首次交战,大败。沉静气得七窍生烟。
“算了,给我健怡。”她毫无形象地大吼。“不会帮我倒进杯子啊,你这个白痴!”
舞月将杯子放在她面前,手中易开罐转了半圈,开口向着沉静,两手伸得笔直,诡谲一笑,拉下拉环——
“呀——”沉静尖锐的叫声几乎要穿破屋顶,她跳了起来,价值不菲的雪纺纱洋装顿时布满暗褐污渍,有些还在冒泡泡。
“对不起,我刚刚跑太快,可能晃到了。”无辜的小脸笑得好抱歉,舞月慢条靳理地从口袋掏出一条白色手巾。
忘了刚刚才拿面纸盒砸人,找不到东西擦拭的沉静夺过手巾,没留意对方立刻闪得老远的异状,抖开手巾忙着擦拭不住往下滴的可乐。
“你完蛋了,我绝对……哈啾!”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眼眯鼻皱地打起喷嚏,连打了几个,才发觉手巾有问题。“什么东西……啾!哈啾!”来不及了,眼泪鼻涕直流。
连坐在对面的向格非都闻到胡椒味,忍不住皱皱鼻子,和向允非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住呼吸。
“你、你……哈啾!”瞪她一眼,沉静捣着鼻子,狼狈跑进洗手间。
原本充满尖嚷的书房随着受害者暂时退场,顿时变得清静许多。
“原来静小姐过敏这么严重啊!”舞月无辜地眨眨眼,从围裙掏出一个密封保温杯,走到向允非面前。“嬅姨说你最近忙,要帮你补身子,交代要趁热喝。”
看着那个保温杯,向允非觉得冷汗冒上额头。刚刚才看到有人被整得“痛哭”,会心存怀疑也是在所难免吧!
“要补,也是大哥先补吧?”他干笑,不断寻思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今天一进门,她看他的眼神相当带刺。
“有,大少爷的分当然少不了,但嬅姨说你现在不住这儿,要你喝完才能走。”手再往前伸,扬笑的小脸相当坚持。
“可是这种天气喝补药很热……”直觉告诉他那碗药有诈,那张脸分明就笑里藏刀。
“允非,”刚刚还想推他当先锋?向格非微笑截断他的挣扎。“嬅姨一番好意,你就快喝吧!”
瞪他—眼,没有退路的向允非只好拿过保温杯旋开,轻尝一口,除了中药味没别的异感,他仰头干脆一饮而尽,中药的苦味让他皱眉。
“真苦!”他吐舌,将保温瓶交还给她。
检查里头喝得一滴不剩,舞月才满意地将瓶盖盖上。
有人敲门,子仪怯怯地探头,不见沉静,才开门走进。
“梅,刚嬅姨要你拿的补药你没拿。”子仪手上拿着保温杯。
“允非已经喝了,是我的吗?”向格非开口。
“没有啊,大少爷的还在厨房,嬅姨只吩咐先拿给二少爷喝。”直至此时,和刚刚的说词不谋而合,突然,子仪羞红了脸大喊:“梅,你拿我的保温杯干么?”
子仪的保温杯?向允非心里警钟大作。“你里面装什么?”
“还我。”子仪避而不答,抢回舞月手上的保温杯,重量已说明里头空无一物。二少爷干么问她里面装什么……不会吧?!“二少爷……您喝掉了?”望向他的脸顿时变得古怪。
“我大概拿错了,没关系,那你再喝掉这罐好了。”舞月笑嘻嘻的,把子仪拿来的保温杯递到向允非面前。
“等一下,我刚喝掉的到底是什么?”向允非叫,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闻言,子仪脸红得像番茄,头低低的,几乎埋进胸口。
“子仪喝的又不会是毒药,放心啦!”拍拍他的肩,舞月安慰他。
“老哥。”他不禁求助,要是没弄清楚他刚吞了什么下肚,待会儿下山第一件事就是上医院报到。
“子仪,二少爷喝的是你的药?”苦主都出声了,他无法再袖手旁观。
子仪先是害羞点头,忆起他看不见,才声若蚊蚋地轻应:“嗯,是我的。”
“里头装什么?”向格非尽量维持平静无害的语音,不然他怕答案还没问出,子仪已脸红到脑溢血。
“……汤。”
“什么?”向允非耳朵努力竖直,仍只听到最后一个字。
“就……”扭捏半晌,子仪才小小声地说:“……中将汤。”
“靠!”向允非双手蒙脸,挫败呻吟。
“做什么用的?”偏偏不懂啥叫中将汤的向格非还在追问。
子仪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主治经期异常、经痛和女性更年期障碍!”向允非跳起身,冲到舞月面前。“嘿,这段日子我待你不差吧,居然这样整我?”
“就说拿错了嘛!”无视他如刀的目光,舞月吐舌娇笑,让人无法怀疑。
“你刚不也说沉静过敏!”两句话一样不可信。
舞月甜甜一笑,朝他勾勾手,两颗头颅靠在一起,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