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当她的家人陆续移民加拿大,只留下她一人镇守家园,窦至中这个据说是她大哥同学的家伙就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美其名是受她大哥之托要照顾她,但是她不曾感觉被照顾过,倒是常被这家伙奴役。
“那边有家店应该有卖安全帽,要不要买一顶?”窦至中拍了拍她肩膀问。
“不要再买安全帽了,要买请搬回你家去放。”她为了阻止他再买安全帽,只好就近找了家面馆,把车子停好,先让这只吃饱再说。
这男人长得又高又壮,每次都想来跟她挤一辆小五十,率性而为的结果就是没戴安全帽,得到不少张罚单。后来在她的坚持下,他变成在路上买安全帽,偏偏这样东买一顶、西买一顶,她家玄关就摆满了一整排的安全帽,都是他买的。
“怕没地方摆吗?那下次你帮我带一顶出门不就得了。”窦至中跟着她走进面馆,拿起桌上的单子就开始勾选一堆食物。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又干了一架,所以感觉格外的饥饿。
如果单看窦至中这人,实在很难把他跟豪门子弟画上等号,要说他是某帮派继承人,恐怕大家还信服一点。可是就算浑身充满了草莽气息,他还是承运集团窦家的一员,更别说他这几年缴出来的漂亮成绩单有多亮眼了。但是这一切都只让他原本的嚣张更无止无尽,在童乃茜眼中,这家伙是最任性的男人了。
“我干么要帮你带安全帽?你明明有百万名车不开,为什么每次都要坐我的小机车?”童乃茜无奈地在他对面坐下,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
无论她怎样骂他、掐他,甚至学他的暴力行为对他又踢又打,他就是不痛不痒。换作是别人,光看他一个眼神就蹲到角落抖半天去了,谁还敢像她这样对他手来脚去的?可惜他皮粗肉厚,让她现在连瞪他都觉无力了。
“那是因为你不肯搭我车子啊,那我只好搭你车了。”他又是一个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自己有骑车,干么要搭你车?我不像窦老板你这么有钱,天天搭着计程车上班也绝对不心痛。还有,你打架就打架,干么每次都叫我来保你?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害死了。警察打去我系办公室,助教还跑到教室找我,你知道我今天上什么课吗?资料库管理,刘天民教授的课,你想害我被教授死当吗?”
童乃茜现在想到教授那严厉的眼神,还是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本来想让他在警察局待更久的,但是怕他又叫警察打到她系上,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所以还是来保他了。
就是这样,虽然她并不怕这个人人害怕的大魔王,但是每次她想摆脱他,想抗拒他的“传唤”,他就老是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行为,老是任意而为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到头来倒楣的还是她,所以她学乖了,还是来了。
“对不起嘛,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上他的课,谁叫你不开手机?”他一脸无辜地说。
“不开手机就是在上课,你不能留言吗?还有,你到底几岁了,高中生吗?打架?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那家伙欠揍。”他闷哼一声,就不打算再解释了。“你吃什么?馄饨汤加干面?还是要牛肉面?半筋半肉?”
童乃茜指了指半筋半肉,他就自动勾了,然后送去给老板,顺便拿一堆小菜回来。这男人虽然粗鲁,但是有些地方却是细心得很,像是她常点什么、爱吃什么,他似乎比她还清楚。
不过就是太暴力了,“行动力”超强,让人消受不了。他不肯说为什么打架,但她猜也猜得到。他上次打架的原因是看到一个年轻人对卖水果的老婆婆没礼貌,被他恶人教训过后,他这恶人一走,年轻人就回头骂了老婆婆一顿,不幸被回头买烟的他堵到,就吃了他一拳。
“你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点?万一下次你遇到一个带枪或带刀的,怎么办?好在你做的是清白生意,不用出入复杂的地方,否则我看你早出事了。”童乃茜抱怨着,无法想像他这脾气若真遇上道上的人,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你在担心我啊?”他朝她挑了挑眉,然后暧昧地噘起嘴,给了她一个飞吻。
童乃茜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在眼前灿动着,不禁失神了一秒。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会被这家伙的“魅力”给吓到,但是不可当真!万万不可当真。
“神经。”她把手边的卫生纸扔到他脸上,掩饰了她微微赧红的脸色。
还好很快地他们点的餐点陆续送上,两人接着埋头苦吃,掩去了那一秒钟的微妙波动。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童乃茜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还分神去盯着桌面的手机看。
奇怪了,整整一个礼拜了,平静了一个礼拜了。
平静不好吗?没人骚扰不好吗?没人奴役她不好吗?
好,当然好,好得不得了。但是……这种平静让她觉得诡异到了极点,甚至有点不安。
自从那天去警察局保人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一个礼拜了。他难得消失那么久,害她这一、两天老是神经兮兮,有事没事盯着手机看。唉,难道是她奴性坚强吗?为什么没被大魔头虐待反而不安呢?
这个窦至中真是个祸害,深入她的生活的超级大祸害。
铃……
正在沉思中的她,差点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吓到。愣了几秒,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那个大魔头。
“喂!”她挺大声地吼。
“你吃太饱啊?声音这么大做什么?”窦至中毫不客气地劈头说。
“那你是吃太饱啊,没事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她也毫不客气顶了回去。
“童乃茜,你真不可爱,凶巴巴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电话中的他叹了口气。不知怎地,他今天的声音特别低沉,听起来似乎颇为疲惫。
“你身边已经有太多女人味了。”她咕哝。
“你刚说什么?讲话干么忽大忽小声?”他追问。
“没事啦!你找我干么?”她其实很想问他跑哪去了,但又觉得这样问似乎有点超过某些界线。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窦至中深入她生活的程度远超过她认识的其他任何人,但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就连问他消失去哪里了,她都觉得问出口怪怪的。那么究竟为什么,她会容许这个人在她生活中占有这么大的空间?
唉,其实说穿了会变成这样也不是她愿意的。窦至中这人太我行我素,无论骂或说都没用。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根本不管会不会带给别人不便。
“我饿了,来煮饭给我吃。”他闷闷地说。
“饿了?煮饭给你吃?”她看了看手表。“十点了,晚上十点,你叫我去煮饭给你吃?窦先生,你不是连锁餐馆的老板吗?你的餐厅生意不是火红到不行吗?厨师那么忙,没时间弄饭给你吃啊?”
“半小时内到。”他不管她的连串抱怨,丢下这么一句命令后,就挂了。
“喂,窦至中——”听到手机传来“嘟”的声音,她瞪大了眼睛,想破口大骂,就觉得浪费口水。“神经病,每次都在奇奇怪怪的时间打电话来,我是你的佣人喔?说做饭就做饭,佣人也没这么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