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在泰国,从工厂回到家后,男的因长年累月的劳动,一身肌肉纠结,女的虽然只是装忙打混,一天下来也香汗淋漓,两人洗了澡,彼此看对眼,天雷勾动地火,我妹妹就这样产生了。”他瞎掰着妹妹的“制造”过程。
“谁问你这个啊?”汪孟涵跺脚娇嗔道。
“你呀。我那爱挖苦人的妹妹就是这么来的。”莫允谦嘴角那惯有的邪笑又浮现了。
“不正经!我要回家了,等你成熟点再来见我。”她实在受不了他油腔滑调的一面。
“你很严肃耶,放轻松点,我们之间不要那么拘束。我问你喔,你对我父母的相处模式有何感想?”他蓦地觉得,和相知的伴侣活到老爱到老似乎也吧赖。
“满甜蜜的啊,但是,那是因为阿姨好命,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的,如果选错另一半,导致相看两相厌就惨了,况且几十年都看着同一个人很腻吧……你干嘛一直看我啊?”汪孟涵戒备回视着。
莫允谦正用鉴定珠宝的专业目光打量她。
“啧啧啧,唉,顶多算粪坑里的石头,到底值吧值得珍藏呢?”莫允谦暗自计算着投资报酬率。
闻言,汪孟涵气得五官扭曲。
石头就石头,为何还强调是粪坑里的?还是尤金导演会说话,称她是一块璞玉,听起来就悦耳多了。
“呀呼!”见他俨然神游太虚,她抬手在他眼前上下晃动。
莫允谦回过神来时,她早就消失无踪。
他一笑,胸有成竹地说:“石头长脚跑掉了,不过,也跑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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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公司附近停着一辆豪华奔驰,车窗缓缓降下,一记温煦的男声不疾不徐地飘了出来,“汪孟涵。”
汪孟涵和三名同事正要去吃午饭,听到有人叫她,连忙回头找寻声音来源。
车内走出一位翩然俊雅的年轻男子,优雅地走向她。即使身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单宁裤,仍显现出他的卓然不群。
“孟涵,你朋友啊?”长得好帅喔!一名同事艳羡地问。
“嗯……”汪孟涵彷徨无主地点了下头。
“你吃饭了没?一块儿用餐?”莫允谦神态镇定地问着。
“不行耶,我跟同事约好了。”她扭捏地绞着十指。他干嘛突然出现?同事都在看他们两个,感觉好奇怪喔。
“我和你们一起去吃。”忽视汪孟涵的尴尬,莫允谦转而对其它人说。他无辜地挑挑眉,别有用意的眸光蛊惑着招架不住的女性们,鼻尖暗示性地朝汪孟涵努了努。
她们顿时了然于胸。
“孟涵,没关系。”看得出他是说客套话,一名同事向她道别,“他应该想和你单独吃饭吧,我们自己去啰,回头见。”
“真……真不好意思。”汪孟涵很愧疚。
莫允谦满意地轻扯唇角,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你没通知我一声就跑来,我都没有心理准备,还要贱招调开我同事!”她双臂环胸指责道。
“我让你觉得丢脸吗?我……”
她截断他的话。
“不是!重点是,你应该先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没预警地出现,害我很不自在。”
“你好像对我所安排的惊喜很反感。”莫允谦的神色显得黯然。“那是因为我想……”
汪孟涵又出声打断他。“我不是反感,只是……”
哼,“我想你”这句话收回,他已经不想对她说了。可恶的女人,只有他一个人害相思!
“我们好一阵子没见,忽然看到你有点吓到,不过,我现在已经适应了。”她给他一个迟来的笑.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她厌倦他了。他像坐了一趟云霄飞车:心情七上八下。
赏完甜头,下一秒却又冷落他,汪孟涵将手肘靠在前座上,倾身道:“福伯,我们电台一个主任跟您是同乡喔,而且他也姓福,真的好巧喔。”
福伯沉稳地掌控着方向盘,静静聆听,没有答腔。
“您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啦,我好像在自言自语耶!”她咯咯笑了起来。
“孟涵小姐似乎变得开朗了。”福伯瞥了眼后视镜注意来车,严肃的脸庞罕见的带着微笑。
“那是因为电台的同事都很照顾我啊!”汪孟涵口沫横飞地说:“本来我很担心职场如战场,大家会勾心斗角,我这个菜鸟因为不会看人而跟错派系,成为被排挤的对象,想不到工作气氛融洽得像个大家庭,我每天都无忧无虑喔!”
所以乐不思蜀吗?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男朋友!
莫允谦握紧双拳,生闷气地把头转向车窗,质问道:“因为这样,你才两个月都不回家?”
“我不回家?”汪孟涵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我每个礼拜都有回台北啊。”
“什么?”他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没教我去找你啊。”她冤枉地说。“你是大忙人,有那么多事要做,我如果随便去找你,会打扰到你的。” .
虽然他们每天都通电话,但都聊些他着手开分店的事,她则与他分享工作心得,显得两人都非常忙碌、一个礼拜要工作七天似的,阴错阳差之下,他以为她一直待在桃园,她则以为他很忙,不敢惊扰他。
其实他根本不想与她谈论公事,因为他知道她对于感情比他还慢半拍,总要有人打头阵才行。
不过,每当他情不自禁吐露爱意,想与她情话绵绵,她就会面红耳赤,急着要挂断电话,怕听着听着,受到他的催眠,立即搭夜车回去看他。
“你的租屋处有厨房和厨具吗?”莫允谦突然问。
“有啊。”
“福伯,我们先去那里。”他指着前方的量贩店道。
“是。”
“去大卖场干嘛?不是要吃饭吗?”汪孟涵偏着头说。
“你煮给我吃。”莫允谦好整以暇地道。
“不行,我下午上班会来不及。”她一点半前要赶回电台。
“请假吧,被扣的薪水我赔你。”接着他嗤之以鼻道:“上班又怎样?我还不是一样旷职,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下?”
“可是……”汪孟涵小声地说:“下午前辈要带我认识主控室的设备,机会难得。”
“那我的午餐怎么办?”他的态度很强硬,坚决地道:“我现在想吃你烧的菜。”
“你很霸道耶!”她眉头拧起,不满地叫嚷着,“我们找间餐厅吃饭就好啦,至少要替福伯设想吧,他那么辛苦地开车来,应该要喘口气了,现在还教他开去大卖场!”
“我不要紧。”福伯敏锐地将自己排除在暴风圈外。
“这是司机的职责,没什么好埋怨的。他可以去美食街吃午餐,我跟你去采购。”莫允谦淡漠地说。
他的口气让她眉心的皱痕更深。
“你很没大没小耶!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吗?”汪孟涵不免替福伯叫屈,觉得他说的话很伤人,完全不知道这是他们习以为常的对话方式。
“少爷说的没错,这是我的本分。”福伯完全不介意,再说这份工作一点都不辛苦,薪水也相当令人欣慰。
少爷四岁时,他和妻子就在莫家当差了,一路看着少爷成长,他清楚少爷是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再难听,但心里没有那个意思,是他坚持主仆之分,不愿腧矩。
莫允谦也从不把福伯当外人看,父母和妹妹轮番出国时,是福伯夫妻俩照顾他,陪他度过别扭的青春期、炎夏的考季,之前他为了理想离家出走,他们俩也十分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