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打骂不是办法啦!”
“你们在闹什么?”悦红从楼上下来,觉得讶异的询问。
兰芝不希望悦红卷入这场混战中,赶忙解释道:“没什么啦!是你姜伯伯和他女儿有点误会,讲清楚就没事了,你出去外面吃早餐吧!”
兰芝急着想赶女儿出门,悦红反而更加奇怪:
“他们有误会为什么吵到我们家来?”
佳华冷冷的应道:“因为女主角在这里,我希望她给我一个交代。”
悦红看了母亲一眼,兰芝虽然焦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要什么交代?”悦红不客气的问道。
佳华简单、扼要的说道:“放过我父亲,不要和他在一起。”
至刚生气却无奈的插嘴对佳华道:“你没有权利管我的事。”
佳华不满的回道:“这是关系我们全家的事情,我当然有权利管。”
悦红冷静的接口,“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请你先回去,我会把事情解决的。”
佳华怀疑的反问:“你说了就算数吗?”
兰芝坚定的附和道:“我女儿说的没错,我们会彻底的把事情做个了结,你大可以放心。”
佳华看了她们母女一眼,算是姑且相信的带着一股冷傲的神情说道: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佳华很没礼貌的不告辞就离去,留下至刚—脸的懊丧与黯然。
“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实在想不到佳华会这样做。”
兰芝不在意的道:“没关系,这样也好,我本来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只是一直拒绝不了你,现在你应该了解我的立场了吧?”
至刚却仍有些不死心的问她道“兰芝,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吗?我可以为你做必要的抗争,甚至为你牺牲一切。”他仿佛已抱定壮士断腕的决心。
兰芝突然的笑道:“别傻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所拥有的都牺牲不起,好好把握你自己的幸福吧!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打算。”
“兰芝,我们非要错过这辈子不可吗?”他的神情如面临生离死别的关头。
“错过的永远追寻不回来,你不应该再执着下去,这样不但会毁了你自己的家,更会让我妈遭人非议,你要仔细想清楚。”悦红严肃的说道。
至刚怅然的凝望着兰芝,她的神情也是一片晦黯,语气却十分果断:
“回去吧!不要再到我这里来,就当是我们今生无缘,再见面也是惘然。”
兰芝的眼里终于浮上一层薄薄的泪光,他了解的点点头,望向悦红,流露出父爱的情感。
“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有机会照顾你,也没有给过你什么,我希望在你结婚的时候,能让我尽一点心意。”
悦红默然不语,半晌才慎重的开口: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至刚这才稍感欣慰的点着头,目光不舍的流连在她们母女身上,最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落寞的转身离去。
悦红望着生父显露老态的背影,心里就像被一条线牵扯着,有一股说不出的伤痛堵在喉头,她好想喊他一声父亲,但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佳华回到家,脸色阴霾的坐在沙发里,心情有着些许不安,却有更多的不满。
她没料到父亲那么早也会到傅家去,以致情况有些失控,她并不想对父亲说那些无礼的话,她是气愤得失去理智才会那样,可是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玉蓉正打扫完房间出来,看见女儿坐在客厅里,讶异的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和朋友出去玩吗?”
佳华闷闷的回道:“我到傅家去了。”
玉蓉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女儿身边问她:
“你去傅家做什么?”
“去替你讨公道啊!”佳华嘟着嘴回答。
玉容急切的责骂,“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我不是交代过你,不可以干涉大人的事吗?”
“人家实在是看不过去嘛!”佳华孩子气的说道。
玉蓉脸色凝重的沉默着,然后想到什么的又语带焦灼的问道:
“你有没有遇见你爸爸?”
“当然有。”佳华带着一丝气愤的答道:“七早八早就急着去找人家,好像被狐狸精迷住一样。”
“你爸有没有很生气?”玉蓉急急的追问。
“他还打了我。”佳华的脸上浮现出怨恨的神情。
“你一定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对不对?”玉蓉没好气的反问道。
佳华不出声,停顿了一下才不情愿的说道:
“我讲的都是实话。”
“你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玉蓉叹着气问。
佳华开始详细的叙述她到傅家主的经过,一会儿,至刚也到家了。
玉蓉赶忙迎上去求情,“至刚,佳华不懂事,请你原谅她。”
至刚冷冷的回道:“她不懂事,不都是你教的吗?”
玉蓉呆了一下才意会,有些伤心的问他:
“我的为人你就这么不了解吗?你认为是我教唆佳华去闹事的?”
至刚不说话,神情十分难看。
他相信玉蓉应该不会这样做,可是佳华会到傅家去闹事总因她而起,他实在无法平心静气的说话。
“是我自己去的,跟妈无关。”佳华挺身而出,大声的说道。
“你已经长大了,我又能说什么呢?”至刚的语气透着一股看破世情的悲凉与失望,他沉痛的看了女儿一眼,朝书房走去。
玉蓉呆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责备佳华也无济于事,何况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这个母亲,她能说什么呢?
佳华眼见父亲的消沉绝望,心头一片茫然,她做错什么了吗?她宁可父亲大发脾气,而不愿看他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令她不由得恐慌起来。
她真的不想伤父亲的心,她只想化解一场家庭危机,替母亲解决问题,如今问题究竟解决了没有她不清楚,一家人反而先伤了感情,她不禁后悔自己的愚蠢。
至刚在书房里久久不出来,玉蓉实在很担心,又不敢去打扰他,最后忍不住了,便泡了一杯茶端进去给他。
至刚一直坐在窗边沉思,窗外是十几层楼的天空,日光炎炎,云朵片片洁白如棉絮,是个适合旅游的好天气。
他知道兰芝一向早起,趁着礼拜天想带她出去走走散心,想不到却出了这样的事,彻底断了他跟兰芝的关系,他真的是好心痛,也很无奈,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有许多的无奈和遗憾?
“我泡了一杯茶给你。”玉蓉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放下那杯茶。
至刚却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她的存在,仍然动也不动的凝望着窗外的天空。
知道他没事,玉蓉稍稍放心了些,他内心伤得很重她了解,身为他的妻子,她却一点也无法安慰他,她实在觉得悲哀。
“对不起。”这大概是她唯一能说的一句话,她忍着不让泪水掉出来,转身准备离开。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至刚终于沉缓的开口,语气十分苦涩。
“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才让任华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来。”玉蓉承揽一切的罪过。
至刚抬起眼光注视着妻子,这段时间以来,他竟没发现她的容颜又多加憔悴苍老了几分,眼神里也承载了过多的忧伤,他对她的亏欠恐怕是怎么也还不完的。
他语调低沉黯然的对她道:“玉蓉,这辈子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玉蓉急切的回道:“不,你并不亏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