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很想念希杰,却不敢和他碰面,要不躲在房间整天不出门,要不出了门整天不回来,每天小心的错开与他碰面的时间。
虽然故意错开时间,她还是会给他做早餐,摆在房门口,敲门,再像贼一样溜开。
她很想见他一面,但是不敢见……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做出令他困扰的事。
虽然想到他就会心痛,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个不停,然后心痛到差点死掉。
直到一个礼拜后,她才和小玛丽不期而遇,她撑着一把绣花洋伞,仍是那副洛可可模样。
“你的早餐做得还不错。”小玛丽说。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习惯她做的料理了。
“呃……谢谢,”许久,她才能开口问,“希……希杰还好吗?”他有吃她做的早餐吗?
“表……哥?”小玛丽听叶馨这么问,大觉事有蹊跷——她正想向她讨表哥咧,反倒是她先问起。难道说,表哥没在她那里?这个可能性令她眼睛大亮。
“很好啊,毕竟我们会结为夫妻,我当然会好好的照顾他。”小玛丽暗中观察叶馨的神色,发现自己的推测无误。
“那……就好。我先定了。”叶馨眼中泛泪,急急告退,怎样也无法说出“祝你们幸福”这句话。
如果表哥不在叶馨那里,也不在她这里,当然就是被兰廷加阿姨叫回去喽!
太棒了,真不愧是兰廷加阿姨,办事可真有效率呀!小玛丽高高兴兴的回去收拾行李,向兰廷加阿姨讨丈夫去。
过没多久,内疚的房东介绍叶馨到一家小店打工。这家店很小,卖的是西藏天珠这类的东西,叶馨主要的工作是整理环境和招待客人。
这里的客人不多,通常都是与老板约好的熟客,她只要通报一声,再泡杯茶即可。
老板是个蓄满白色胡子的老人家,年约七十,身体相当硬朗,待人亲切和蔼,喜欢跟她谈论他孙女的事,好像也把她当孙女看似的。
她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但是她自愿把工作时间增加为——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
“叶小姐,你工作的时间愈来愈长……”
在欧洲,员工受劳动法保护,每天工作时间最长八小时,被查到她超时工作,他要受罚的。
“没关系,我需要长时间的工作。”叶馨微笑回答。
她还是见到人就害羞,但程度已经减轻很多。
“这样啊……”老板捋捋他的白胡子,似乎看出她惨淡笑容下另有隐情,“那我算你加班费好了。”
“啊……”叶馨呆住。
她只是想耗时间而已,并不想要加班费。因为唯有待在店里,她才不用在房间里无法控制又心痛地猜测隔壁传来的声音,是法比在玩、希杰在挂西装,还是和小玛丽做爱时,踢到了墙……
每每到这种时刻,她就会觉得椎心泣血,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有多想和希杰在一起,多想被他抱在怀里。
“这是应该的,你就答应吧。”老板很有良心的说。
“呃……”叶馨又局促了好一会儿,“谢谢。”
于是,她每天累到回家倒头就睡,再也无暇去听不该听到的声音,想不该想的人。
这样很好,只要她别再自寻烦恼,她相信暑假结束后,她就可以平心静气的与他照面、打招呼。
“来这里工作已经半个月了,距离希杰走出她房间的那天刚好二十天……”
不,她擦擦眼泪,决定再也不想起那个名字、那人的样子了。
“他有一件这种款式、颜色的西装……”
不,不能再想了。眼泪还是会掉下来。
如果他能永远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他也有一条那种花色的领带,他很喜欢,常常用……”
不对,她不该走全是男装店的这边,该走女装店的另一条巷子。
如果他们结了婚,她就会常常逛男装店,买他喜欢的衣服……
“他用这个品牌的发油,每天早晨花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然卷的头发梳直……”
争气、争气点,已经决定不想他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她明明那么爱他呀!
不行,不可以再想这些,要为他们祝福。
“他最喜欢吃……”
愈要自己争气,眼眶中的泪腺就愈不争气。
她好想见他,好想听他说话,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正跟小玛丽在一起……
“请问是叶馨小姐?”有个声音从背后呼唤她的名字。“是……”叶馨吸吸鼻子转过身去,一方手帕迎面罩来,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隐约有个很糟的体认浮上脑海——她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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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玛丽兴匆匆的带着最新战利品,搭直升机到钻石王国——兰廷加家族的大门口时,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小玛丽,可爱的小玛丽,阿姨好想你啊!”
希杰的妈,同时也是小玛丽的阿姨——兰廷加夫人拎着裙摆从屋内疾奔而来,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欢迎。
兰廷加夫人和小强缓臭味相投,同样认为十八世纪的装扮才是贵族装扮,才能真正表彰身分、地位和财富。
“我也是,美丽高贵的兰廷加夫人!”小玛丽也热情的和阿姨拥抱,毕竟她是她的靠山。
“小玛丽,让阿姨看看,这么久不见,你去哪里搜集了多少战利品?”女人碰头,好好比较炫耀一番往往是重点。
“我的怎能跟阿姨的比呢?您的品味是我望尘莫及的呀!”说是这么说,小玛丽还是取出了她最得意的收集品,“但我还是恭敬不如从命,拿出一点小东西来请阿姨鉴定鉴定。据说这是玛丽安东尼最喜欢的一条手帕,不只花样繁复,还用金线绣着她的名字和路易家族的家徽。”
“啊,真的耶,这手工真精细,图案真有气魄,的确有玛丽安东尼的特色。”阿姨盛赞有加,一点都不怀疑一条手帕能不能保存两百多年。
“小玛丽也来替阿姨瞧瞧这件狗衣,是我在苏富比高额喊到的,据说是拿破仑家的狗曾穿过的衣服。来,看看我的小法比。”
女仆小心抱着的法比被送到她们之间来,法比看到小玛丽就吠个不停——被穿成这样、全身上下绑一堆恶心的缎带;心里已经够呕了,又看见曾追打它的仇人,就巴不得能咬几口,发泄心中的怒气。
“呵……这是比照拿破仑的军服设计的吧?真威武……好看……”小玛丽边说边躲到兰廷加夫人身后,半点也不在意拿破仑是否养过狗。
“呵呵,难得法比喜欢你,就跟它玩一下吧。”阿姨很少见到法比这么活泼,高兴的提议。
“看那古老的色泽和样式,的确有可能是拿破仑的爱犬曾穿过的……要我跟可爱的法比玩是一千万个愿意,但要是弄脏这件狗衣,我可赔不起呀。”小玛丽找借口拒绝。
开玩笑,法比见了她,就像见了仇人,她讨死也不用这样。
“喔,那也是,不然,我让仆人去替法比换套休闲服再出来玩。”阿姨兴致高昂。
“呃,不,不用,太麻烦法比,它会不高兴的。”小玛丽拿着两百多年前的古董手帕拭汗,还是快转移话题保险,“阿姨,既然看到了法比,表哥也当然在喽?”阿姨真是神通广大,没两下就把表哥请回来了。
“希杰?”阿姨露出讶然表情,“我以为你是和希杰一起回来的,对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