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她身心的疲累到达极点,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多走一步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那是——
凌子厉的住处。
“呵!呵呵呵……”她痛苦且讽刺地笑了。
最终,她只能回到这里。
她就像豢养在精致鸟笼里的画眉鸟,被舒适的环境喂养惯了,就算打开牢笼放她出去,她也无处可去,最后只能乖乖回到笼子里。
罢了,她太累了,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希望明天醒来,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上了楼,走进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他连盏灯也没有为她留。
或许,他以为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吧?
再度讽刺地一笑,她缓缓踱向房门紧闭的主卧房,旋动门把想开门,但——房门上锁了。
多可笑呀!她居然被锁在自己的房门外?!
他真的让杨瑞伶留宿在此?想到他与其他女人在他们的床上翻云覆雨,她就恶心得想吐。
顿时,一股深深的怒气排山倒海涌来,他有什么权利这样伤害她、伤害她的家人?
“凌子厉,你出来。”她抡起小拳头,用力敲击门板,想要将里头那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喊出来——不管他正在做什么。
“凌子厉,快开门。你出来呀,凌子厉……”
大概是夜深人静,很容易听到她的叫喊声,她不过喊了几声,房里的人就被她给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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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的,做什么扰人清梦?”
房门打开,凌子厉站在门内,拧着眉头,神情极度不悦,不过一双毫无睡意的锐利眼眸,却是急迫地上下审视着她,像在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
“哟,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一道娇媚的嗓音从幽暗的房中传来,没一会儿,穿着性感红色睡衣的杨瑞伶走到门口,讥讽地睨着她。
看见那毫不遮掩、暴露的高耸酥胸,唐蔓霓更觉妒火中烧,怒火直窜天际。
她人还在这里,而且好歹是凌子厉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分、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于是她发火了,她冰冷地警告杨瑞伶:“杨小姐,无论你认为自己是凌子厉的元配,还是我才是元配,今天在法律上拥有妻子权利的人,是我。我劝你最好立刻离开,否则等我叫来警察和记者,相信明天的新闻,你绝对不会太好看。”
杨瑞伶听了先是一惊,紧接着怒气袭来,但又怕她真的叫来警察和记者,害她惹上丑闻,于是连忙躲到凌子厉身后,假装哭泣地告状:“子厉,你看这女人。”
凌子厉没料到那个一向没脾气的小猫,也会伸出利爪攻击,顿觉诧异不已,却也感到有趣。她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面孔?他真想好好地弄清楚。
但,他的目的不是守护她,而是打击她,谁让她是唐智徕最宝贝的女儿。
于是他对唐蔓霓挑衅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但你最好想想后果,如果你希望你父亲的事业尽快倒闭,那就尽管去叫人吧!”
“我爸的事业?”唐蔓霓这才猛然想起父亲对子厉的那些指控。“对了,我爸说你暗中收购股票,还买通董事会,争夺总裁之位,想要逼死他,这是真的吗?”
她还暗自期盼,这些都只是父亲的误会,他再怎么可恶,也不会如此泯灭人性才对。但……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情。”凌子厉倒是很大方地承认,连瞒都懒得瞒。
“什么?!”
“我是暗中收购唐氏的股票,也买通董事会,顺利取得总裁之位,当然,我更想逼死他,但那有何不可——”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上凌子厉的脸颊,他的俊脸霎时染红,但很快整张脸都转黑了。
“你打我?”他双眼冒火,面色阴沉,极度压抑震怒的模样,连杨瑞伶都吓到闪得远远的,而唐蔓霓却没有躲。
她努力仰起下巴,与整整高出她一个头的凌子厉四眸互瞪。
“我当然打你,我要打醒你这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魔鬼。我爸爸待你虽然不算好,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你的岳父呀,你怎么可以谋夺他的公司,将他气得差点病倒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唐蔓霓痛心怒骂。
“良心?哈哈哈——”孰料,被劈头痛骂一顿的凌子厉不但没有心虚羞愧,反而张狂地抚掌大笑。
“你……你笑什么?”唐蔓霓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担忧地看着他,心想他该不会疯了吧?
“我不应该笑吗?‘良心’这两个字从唐家人嘴里说出来,就是特别好笑。”他缓缓敛起笑意,眼眸再度回复冰冷。“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击你父亲的事业吗?”
“不就是因为你贪图我们唐家的家产与我父亲的事业吗?”唐蔓霓理肝当然这么认为。
“贪图?哼,我只是拿回属于凌家的东西,能算是贪图吗?如果真要说贪,那个窃走凌家事业、侵占我们财产的小人,才是贪婪之人。”凌子厉冷笑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一下说他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一下又说有小人谋夺他家产业,她真的愈听愈糊涂了。
“你还不懂吗?我所说的小人,就是你的父亲唐智徕。他在多年前和人串通,以投资公司为名,引诱我父亲投下大笔资金,却在中途撤资导致公司倒闭,害得我们凌家倾家荡产,我父亲甚至因而自杀身亡,这就是我憎恨你父亲的原因。”他恨恨地说出纠缠他多年的仇恨。
“骗人,我才不信。”唐蔓霓猛摇脑袋,她才不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坏人。
“这是我父亲自杀前,在遗书里留下的,可能有假吗?”凌子厉怒然质问。“在我父亲过世后,我曾拿着遗书,冲到唐家质问你父亲,没想到他却毫无悔意,还说商场如战场,我父亲自己战败了,懦弱地自杀,没资格责怪别人。”
“不,不可能。我爸爸不会这样做,一定有哪里搞错了……”
“这件事里唯一搞错的,就是大家都看错你父亲的为人,没有人料想得到,看似敦厚好人的他,竟是如此卑鄙无耻。所以,他千方百计阻止你与我交往,因为他知道我接近你是别有企图,他知道我娶你是为了报复他,他心虚害怕。”
“不!”唐蔓霓捂着耳朵,尖声大吼。
她不要相信这么可怕的事。
她的父亲绝对不是这种人,而且子厉也不是为了报复才娶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你必须相信,因为你父亲将为了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你——”凌子厉眯眼凑近她的耳畔,邪恶地低喃:“也必须代替你父亲,弥补他所带给我的痛苦。”
“不要……”唐蔓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呜咽痛哭出来。“求你放过我父亲好吗?他憔悴了很多,他年纪大了,身体的状况并不好,真的禁不起打击。”
她想替父亲求情,但唐智徕心力交瘁对凌子厉来说,却是值得欣喜的好消息。
“是吗?他很憔悴吗?那很好呀!那至少表示,他还活着,而我父亲呢?他所失去的生命,谁来怜悯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唐蔓霓哑口无言。
如果他所说的全是事实,那么是他们对不起凌子厉,更对不起他的父亲,她有什么话好说?